劉羲道:“壯士恐怕是誤會了。
我們跟你素不相識,怎會加害於你?
只是我三弟見你逐虎過澗,武藝不凡,想跟你切磋切磋而已。”
那漢子訝然道:“你們不是仲弘那廝派來的?”
劉羲問:“仲弘是誰?我們只是從潁川路過而已。”
漢子道:“仲弘乃是長社縣尉,代縣令,潁川太守仲統的胞弟。”
仲統乃是閹宦一派。
原本劉羲就是要調任長社縣令,在仲統手下任職的。
也正是因此,他才辭官的。
沒想到這漢子似乎是得罪了長社令,被官方通緝。
劉羲拱手道:“在下名叫劉羲,涿郡人。
這是我兩位義弟關羽張飛,這幾位乃是我的賓客,黃忠、蔣欽、周泰、丁奉、魏延。
不知壯士姓甚名誰?”
見這漢子遲疑,張飛叫道:“蠻子,我大哥乃是漢室後裔,孝景皇帝玄孫,盧植盧太守的學生。
他名滿天下,不但著書立說,還平滅山蠻之亂,立過大功。
問你名字是看得起你,你還扭扭捏捏,不當人子!”
劉羲揚手阻止了他說下去,道:“這位壯士恐怕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壯士不必害怕我們告密,其實我與那仲弘說起來也是仇人。”
他簡略說了說自己與宦官趙忠的恩怨。
那漢子拱手道:“劉先生看得起某,典某不敢再隱瞞。
實不相瞞,在下姓典名韋,乃是陳留己吾人。
因殺了本鄉惡霸,所以流亡到了潁川來。”
“果然是他。”劉羲暗道。
雖然已經有所猜測,但是當他真正說出來的時候,劉羲還是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慨。
關羽道:“關某一樣也是因爲殺了本鄉的惡霸,所以流亡在外。
幸得大哥收留,征討山蠻的時候,立了些許功勞,才被免除了罪名。”
因着同樣的遭遇,兩人顯得親近了一些。
典韋繼續道:“那長社令仲弘縱容親族,巧取豪奪,弄得人家破人亡。
這時候,長社有一位豪傑站了出來,多方上告,求個公正。
誰知道仲弘靠着兄長的關係,在潁川一手遮天,官府不管不說,反而令他變本加厲地迫害百姓。
那位豪傑爲友人報仇,仗劍殺了仲弘的幾位親族跟家奴,被抓起來要問斬。
我與幾位友人聽說此事後,都覺得不該讓這等好漢子被冤殺。
所以趁着官差們押着他遊街的時候,劫了囚車,將他救了出來。
仲弘一怒之下,發了懸賞跟海捕文書。
這些天,我們幾人四處被圍追堵截,只好藏匿在山中,打算等風聲過了,再逃亡他鄉。
誰知今日這黑炭上來就跟我較量起來,弄得我還以爲你們是仲弘的爪牙呢。”
張飛嘿嘿一笑,道:“典蠻子,沒想到你武藝不錯,人也夠義氣,能夠爲一個陌生人兩肋插刀。你這個朋友俺老張交了。”
典韋咧嘴笑道:“你這黑炭的武藝也不錯,這個朋友我也交了。
我請你們吃虎肉。
吃飽之後,咱們再打一場,我必然勝過你。”
張飛撇嘴道:“吹牛誰不會。到時候俺老張打得你滿地找牙!”
典韋扛起那頭老虎,道:“幾位不嫌棄的話,不妨一起到山中坐一坐。”
劉羲道:“正要見一見諸位英雄豪傑。”
路上,劉羲問起了典韋一夥人的情況。
得知他們一夥一共七人,加上被他們救出來那位,共八人。
而被他們救出來的那位豪傑,也是本地有名的遊俠,名叫徐福。
典韋道:“徐君讀過書,比我們聰明得多。他如今打算棄武從文,還給自己改了個名字,叫做徐庶。”
劉羲只得感慨自己運氣真是好。
起初他派劉祿去找過這兩人,都沒有找到,如今竟然都遇上了。
穿過一片的密林,他們來到了一處破廟前面。
“是誰?”
一聲大喝,只見道旁的大樹上,一個漢子張弓對準着他們。
聽到動靜,廟裡鑽出幾人來,他們持劍站在門口,神色肅然地望着劉羲等人。
典韋扔掉頂在頭上的猛虎身軀,喊道:“諸君不要緊張,是我。這幾位乃是我在山下結識的朋友,不是仲弘的人。”
幾人見到典韋,都鬆了一口氣,收起武器。
“典兄弟真了不起,竟然打到這麼大一頭老虎!”
他們驚歎着,幾個人將老虎擡進了廟裡去。
劉羲等人進入廟中,大家相互介紹了一番。
徐庶是一個眉目英挺的青年,看起來年紀比劉羲大不了多少。
他傷勢未愈,面容蒼白,不過卻談吐從容,很有條理,不像典韋等一看就是赳赳武夫。
他見到劉羲,有些激動地拱了拱手道:“沒想到是大名鼎鼎的‘劉四爲’劉先生,先生之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庶腿腳不便,失禮了。”
劉羲道:“些許薄名而已,比不上閣下爲民請命。讓我爲閣下診治一番吧。”
他再次用出命療術。
白光消散,徐庶站了起來,摸了摸自己全身上下,驚奇地道:“竟然全好了!”
“這就是文氣嗎?”
其他幾人也嘖嘖稱奇,圍着徐庶打量。
他們一羣人中只有典韋覺醒了命星,有着戰氣技能。
其他幾人雖然修煉戰氣,打熬身體,但是連三流武將都不是,自然也無法運用戰氣,更沒見過文士的技能。
圍觀了一陣,他們跟劉羲帶來的士卒一起,將那頭老虎肢解了。
分別作了烤肉跟煮肉,劉羲又拿出行囊中準備的熟肉與幹餅乾果等,大家一起分食。
劉羲善於應酬,跟他們交談,令人如沐春風。
關羽等都是武人,還做過遊俠,蔣欽周泰甚至做過水賊,跟他們身份上很有親近感。
所以沒多久,大家都聊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