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有什麼好不習慣的,這纔是正常情況好不好!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賤了?
古非黑着臉,把自己忽然冒出的想法壓下。
不過說起來,這次雖然被這麼多妖魔包圍,但它們的屍體也是留下了,那可都是妖魔中的精銳,他們的鱗甲乃是煉寶的好材料,血肉可以煉製上好的療傷丹藥,可以說渾身是寶,等自己打包賣出去,也能小小的補償一下往日損失……
等等……
想到這裡,古非忽然一驚,終於知道了自己爲什麼會覺得有些不對了。
他記得李北星好像是從地下冒出來的,難道說,他不光是在隱藏,而且是在挖那些被鎮壓埋在山下的妖魔屍體?
古非連忙回頭望了一眼,頓時神色一僵,雙眼通紅,面容扭曲,果然,不知何時,殘破山峰中,所剩不多的妖魔屍體,竟是無端少了大半。
難怪林飛會問有沒有什麼損失,自己早該想到的,對這一對賤人來說,沒有收穫就是最大的損失!
古非眼前一陣發黑,強行穩住之後,咬牙切齒的仰天大吼道:“林飛,李北星!咱們以後沒完!”
“你要跟誰沒完?”一個聲音傳來,古非整個人都是一顫,趕緊閉嘴,不用看都知道,這是龍鬼域主出現了。
“怎麼回事?”龍鬼域主看了一眼林飛消失的方向,頭也不轉的問道。
聽到問話,古非心中一喜,連忙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在他口中,林飛簡直成了無惡不作的小人,恨不能除之而後快。
“呵呵,妖魔屍體?這小子倒也不嫌麻煩。”讓古非沒想到的是,聽完這番話後,龍鬼域主不光沒有生氣,反而是露出淡淡笑意,但那樣子也不是什麼怒極反笑,而是真的一點都沒生氣。
古非頓時心中一片冰涼,臉色變得灰暗,這個林飛到底什麼來路,竟然連自己的師父都向着他。
難道說自己真的失寵了,師父理都懶得理自己?
正萬念俱灰間,龍鬼域主卻忽然看了古非一眼,開口道:“你做的不錯,以後這裡不必你管了,就追隨我左右好了。”
說完之後,整個人的身影便是化爲黑霧,消散在空中。
而古非卻是愣在原地,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臉上頓時浮現出激動之色,追隨師父左右?這可是地位的象徵!
就算是以前的自己都少有這種機會,難道自己因爲這場大劫因禍得福,重新入了師父的眼,甚至是更進一步?
相比之下,那些妖魔屍體,都只算是小事了。
想到這裡,直接把這些小小的損失拋之腦後,連忙追隨龍鬼域主破空而走。
與此同時,林飛二人身化遁光,向着天鄔嶺而去……
李北星在御空之時,還在查看儲物袋,足足看了半晌,才心滿意足的轉開目光,這時卻忽然想起什麼,看向林飛又喜又憂道:“這些妖魔屍體品質都很不錯,不過咱們在龍鬼域主眼皮子底下撈好處,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啊?”
林飛把玩着龍鬼域主賜下的令牌,有些漫不經心道:“沒什麼不好的,說不定他還會高興。”
“啊?”李北星一臉莫名其妙,咱倆說的是一個人嗎?龍鬼域主又不是犯賤,憑什麼被你佔了便宜還要高興?
然而林飛卻不再理會他,目光注視着手中龍形令牌。
上面雕刻着一片山巒丘陵,如同一份縮小的地圖,這正是天鄔嶺的地形圖。
這是龍鬼域主的手筆,以他的地位,佔下區區千里之地,其餘六大派掌門也不會多說什麼,更不用說其他閒雜人等。
拿着這塊令牌,林飛相當於拿到了天鄔嶺附近千里的地契。
只是林飛摩挲了幾下,心中卻是想起臨走之前,龍鬼域主對自己問題的回答。
因爲妖魔是妖魔,所以妖魔界就要入侵弗離界嗎?
聽起來好像也沒什麼不對,甚至是理所當然之事。
但是在林飛看來,光靠這種兩族間的天然仇恨,實在很難支撐妖魔界一次又一次的發動大劫。
畢竟,戰爭不是無根之水,必須得切實的利益的才能持續。
但是妖魔界卻無數年來堅持跨界作戰,從來不曾停止,這簡直不是仇恨,而是某種偏執了。
要說這裡面沒什麼好處,林飛絕對不信。
“難道是哪個老傢伙的佈局?”林飛把玩着手中令牌,心中若有所思。
隨着在弗離界經歷的越多,林飛越覺得此界很不簡單,跟他經歷的任何一個世界都不太一樣。
別的不說,黑山頭這種存在就是諸界少有。
其中不光藏着一位過去的法身,一位現在的真身,而且還有巨柱這種奇異神物。
這些東西都冒出來了,若是弗離界還藏着更深的秘密,惹來妖魔界的垂涎,似乎也不奇怪。
甚至猜想的更深一些,他化自在陣圖被封印在這,是不是也有更深原因?
林飛隱隱感覺,這些事中間應該有着某種關聯,只是被一層迷霧隱藏起來,讓人無法看清。
對於林飛來說,這種陷入迷霧的感覺雖然很討厭,但是也很熟悉……
這種雲山霧罩的做法,正是一些上古大門派的行事作風,他們傳承太過悠久,只要有需要,隨隨便便就能用上萬年時間去佈一個局,去謀劃一些事情。
不過一旦爆發,那種威力也是驚天動地。
在上一世的大劫中,不老山,長生殿,純陽宮,這些橫跨諸界的大勢力,便是接連喚醒了代代傳承的佈局謀劃,在大劫爆發的初期起到極大作用,甚至連黑淵都爲之受阻。
那場面林飛至今都記憶猶新。
在那段時間,鬼哭神嘯,天降血淚這類異象簡直是家常便飯,而且更多的罕見異象接連出現,不間斷的持續了幾個月之長,甚至把一些更老時代的存在給炸了出來。
一想到這個,就算弗離界的謀劃比不上那些大場面,林飛也沒有興趣主動破解了……
以一人之力去揭穿這種動輒萬年的佈局,是件極其吃力不討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