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即便是如此，由於震天刀訣本身的特殊性，他們現在的實力放在武林裡已經不低了。
沒有一個人約束他們的話，很難說不會在外惹是生非。
因而方小悅就必須將張元明留下，等到這些男丁入門了，成爲真正的道兵之後，他在京城也正式安家了，纔會讓張元明帶人回京。
但即便是如此，方小悅這趟出門依然不是獨自一人。
在臨行出門之前，方張氏準備讓他帶着兩個丫鬟上京。
用老孃的話來說就是，你一個人上京，娘不放心，多兩個人照顧你也好。
可方小悅不太願意，他是看出來了，方張氏是想要讓他早點成人，給方家開枝散葉。
但問題是那兩個丫鬟的年紀也太小了，一個十歲，一個十二歲，這完全就是牢底坐穿啊。
好說歹說，方小悅纔將丫鬟的數量減少到一個。
就帶那個名叫程小月的丫鬟，年紀十二歲。
其母親姓方，和方小悅是同一個高祖，也就是說其母和方小悅的父親還算是五服內的親戚，但方小悅和程小月就出了五服。
不過這程小月，方小悅在家的時候也見過幾次，是個比較文靜的丫頭，其父親曾經讀過私塾，考過童生，因而程小月在家的時候也學了不少文字，雖說沒法吟詩作對，但至少不是文盲。
也正考慮到自己還要帶着一個小丫頭出門，方小悅最終還是又增加了一個人手。
從張元明那裡挑了一個14歲的小子跟着自己。
這小子名叫方尚鷗，名字取得不錯，其雖說是遠房親戚，但其父也要稱呼方小悅一聲叔公。
相對於程小月而言，方尚鷗反倒要調皮活潑不少。
這趟出門，乘坐的依舊是錢來鵬送的那輛馬車。
上次方小悅乘船上京趕考之後，就沒管那輛馬車了，結果這次錢來鵬又將馬車給送了回來。
而那車伕也正式在方家落了籍。
這次將方小悅三人送往省城碼頭之後，馬車就會趕回方家，供給方母使用。
由於已經是正月初七，時間較緊，方小悅離開礦爐縣的時候也沒有大張旗鼓。
在前往省城的路上，方小悅大概將自己這段時間的成長梳理了一遍。
隨着這次回鄉，方小悅應酬較多，用在修煉方面的時間少了很多，但他的四書五經依然提升到了20級，書法也連升2級到了20級。
至此，他的四書五經、書法、詩詞、四書文都到了20級，暫時爲滿級。
不過在這個世界裡，20級並不是滿級，還可以提升的。
但僅僅這樣，也足夠了，畢竟在考上莊園之後，不管是四書五經還是四書文，在他看來就沒用了。
倒是書法多多少少還有一些用處。
另外，他將武曲劍訣從11級提升到了13級，而武曲樁也從10級到了13級，從而將武曲劍訣追平。
這並不奇怪，兩者的修煉原本就是相輔相成，武曲樁能夠牽引武曲星的星力灌注身體、強化身體，而武曲劍訣則能夠調動星力殺敵，同時也能夠反饋強化身體。
到了省城，方小悅也沒有停留，而是直接通過船行，定了一艘船。
現在的方小悅沒法和以前那樣乘船了。
像他這樣尚未上任的官員，也是要講究一些體面的。
像之前那種客船，實際上就是沙船改造的，光看船是很大，但艙室狹小，一羣人擠在一艘船上，不管是衛生還是其它方面，都不盡人意。
而這次方小悅定的船較之沙船要小上一些，但卻是專門的客船，船上除了船老闆一家的住所之外，就只有三間寬大的艙室。
方小悅三人正好一人一間。
上船之後，程小月就忙碌了起來，將三間艙室一一打掃乾淨，又從行囊裡取出毛巾，打來熱水，侍候老爺清洗灰塵。
方小悅讓她休息，她都不肯。
用她的話來說，那就是自己現在的生活太幸福了，能吃飽肚子，老爺還給她買了新衣服，自己要惜福，要多做事情，不然哪一天老爺覺得自己不勤快就慘了。
她這話讓方小悅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倒是讓方尚鷗升起了危機感，去船頭練功倒是變得勤快了很多。
船老大一家三口，船老大看上去蒼老得有五十多歲，但一問年紀才三十多歲，他老婆看上去也普通，不怎麼說話，有一個十歲的女孩，手腳很勤快。
上船後不久，程小月倒是和船老大的女兒有說有笑的。
由於方小悅出手大方，光定這艘船就拿了二十兩紋銀，另外還多出了十兩紋銀用於路上的吃喝，因而船老大待到客人上船之後，就急忙帶着老婆去了菜市，專門採購了雞鴨等等食材之後，方纔開船出港。
由於省城到京城基本上都是順水而下，因而船老闆除了偶爾掌舵調整一下船的方向之外，更多時候都是在船尾用魚竿釣魚。
方小悅則是坐在船頭，拿着一本書翻看，偶爾出聲指點一下旁邊修煉震天刀訣的方尚鷗。
這本書乃是他從錢來鵬那裡拿來的。
書名叫做官衙錄。
這本書實際上就是從邸報等等渠道收集了京官乃至於地方官的種種情況匯聚而成。
說白了，這就等同於升官圖之類的書籍。
這年頭想要將官當好，熟知各路大人情況無疑是必須的。
譬如某某大人辦差來到礦爐縣，你連人家是什麼來路都不知道，指不定就會出問題的。
而對於在京城做官的官員來說，官衙錄更是不可缺少的工具書。
有需求就有銷路，有銷路就有錢賺，因而不少地方的書坊都會找人編輯這類書籍，而這書籍裡的情況越精準，那麼買的人無疑就越多。
畢竟並不只是官員纔會買這書的，不少商人乃至於舉人等等都會買這書。
方小悅這本官衙錄乃是省城泰祥書坊出版的。
毫無疑問，對於變化萬千的官場來說，一年多前出版的官衙錄，其信息與現實肯定有不少變化。
但對於初入官場的方小悅來說，這本官衙錄依然是一本瞭解官場信息的重要工具書。
至少通過這本官衙錄，他對朝廷六部那些京官、勳貴乃至於一些知名的大太監都瞭解了不少。
由於方小悅特意加的10兩銀子，船上的伙食還是搞得不錯。
頓頓都有肉，每天都有雞或者鴨，至於魚，在船上更是少不了。
船老闆每天釣幾條魚上來就會收工，很懂得持續性發展。
最初在做好飯菜之後，船老闆一家是不肯來甲板和方小悅等人一起吃的。
畢竟方小悅這邊的伙食太好，船老闆感覺吃了都是罪過。
平時船老闆家吃魚就算是很不錯了，至於雞鴨這些，是很少吃的，因爲要另外花錢。
方小悅對此也沒有強求，只是讓船老闆的妻子每頓做了飯菜之後，自己留下一些，讓船老闆的女兒加加營養。
那船老闆的女兒着實太瘦弱了一點，十歲的孩子看上去比十二歲的程小月要小上很多。
方小悅這樣的話自然讓船老闆的妻子沒法拒絕。
三天時間，船就走了大半的路程，眼看着再過兩天，船就能夠抵達京城的碼頭。
但就在這天夜裡，出事了。
吃過晚飯，方小悅就感覺四周情況有些不太對勁。
在尋思一會之後，他發現船四周沒有鳥叫聲。
因爲晚飯時間，這船都是停在蘆葦蕩裡休息，不順水漂流，船上吃飯也穩當一些，晚上大家休息也好一些。
而吃過晚飯，船老闆的妻子都會將收拾的飯菜殘渣以及廚餘等等垃圾丟到水裡。
而每次丟棄這些垃圾的時候，都會引來不少水鳥。
這並不奇怪，因爲這些垃圾，人不吃，但對於水裡的魚來說，卻是莫大的誘惑，很容易吸引來魚羣，而那些棲息在蘆葦蕩裡的水鳥也很聰明，它們在發現這一點之後都會飛來捕魚吃。
可今天就很奇怪，方小悅連一隻水鳥都沒有發現，感覺四周就好似被按下了禁聲按鈕。
方小悅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之後，隨即就叫來了船老闆，將自己發現的情況說出。
他將話一說，那船老闆就臉色大變，似乎雙腿突然之間就變得有些哆嗦，急忙叫上妻女，就請方小悅等人上岸。
方小悅對於船老闆的舉動也有些猜測，等到上岸之後，距離岸邊足足有數十米之後，那船老闆方纔鬆了一口氣，便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方老爺，我猜我們不是被水鬼給盯上了就是被水妖給盯上了。”
他這麼一說，方小悅還沒怎麼呢，程小月就嚇得一下躥到了方小悅身後，整個身體就縮成了一團，雙手抓住方小悅的手臂不放，就好似四周有妖魔鬼怪出沒一般。
方小悅伸手安慰了程小月一番之後，程小月方纔好點，倒是方尚鷗變得有些興奮，在抓着那把精鐵打造的厚背刀，目光朝着蘆葦蕩裡搜索，就好似想要立馬抓一個鬼怪出來試試刀口利否。
隨後方小悅詢問了船老闆一番之後，大概將情況給搞明白了。
原來，這條河上原本就有水鬼、水妖的傳說。
水鬼自然就是人淹死之後化爲的鬼，其會在深夜遊蕩在水下，趁機將人拖下水，用來替換自己的命運。
而水妖就是什麼魚蝦蟹等等之類的水生動物變成的妖怪。
這些妖怪也不是什麼好妖，常常喜歡將人拖下水吞吃。
而不管是水鬼，還是水妖，它們出沒的地方，那些水鳥無疑是不敢靠近的。
因而船老闆纔會如此判斷。
實際上，方小悅此時也感受到了一絲絲混雜了水汽的妖氣在空氣中瀰漫。
船老闆的判斷很準確，河裡的確有水妖。
並且這水妖並不算強，只算是小妖行列。
方小悅就準備藉此機會鍛鍊一下方尚鷗了。
雖說方尚鷗的震天刀法尚未入門，但提前接觸一下妖物，也不算什麼壞事，要知道這震天刀法原本就是一門速成的道兵功法。
僅僅一週時間不到，方尚鷗的實力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不入流的高手了。
其未必能夠對抗水妖，但至少不會被水妖輕易滅殺，其身後不是還有自己嗎？
不過就這樣待着，那水妖必然是不會出現的。
想了想，方小悅就讓程小月和船老闆一家待在岸上，自己和方尚鷗一起上了船。
他從船尾的雞籠裡取出一隻火雞，又在廚房裡找來一根用來掛臘肉的鐵鉤子和繩子。
用鐵鉤子和繩子捆綁好，再在活雞身上拉了一刀之後掛在鐵鉤上，在船尾將其拋入水中。
看到方小悅這一番做法，原本就有些緊張的方尚鷗頓時就變得越發緊張了起來。
他也看懂了，方小悅是準備將那頭水妖給釣上來。
因而他下意識就握緊了背在身後的厚背刀上。
方小悅特意給他們打造了一批厚背刀。
要說震天刀訣未必就一定要使用厚背刀來施展，但用厚背刀的好處就在於其本身重量超過十五斤，在修煉震天刀訣的時候，更容易提升錘鍊他們的肉身。
當然，越重的刀，施展起震天刀訣來，殺傷力就越大。
像震天刀訣已經小成的張元明，其使用的厚背刀重量已經提升到三十斤。
而隨着修爲的不斷上升，他們的厚背刀隨之加重。
活雞入水之後，由於其在水面上奮力的拍打着翅膀，使得其傷口流出的鮮血順着河水就迅速向外擴散開來。
沒多久，方小悅那敏銳的視覺就藉着月光，看到一條黑影從附近水下掠過。
當然，也就只有他看到了，方尚鷗的視力還沒能錘鍊到那個程度，他啥也沒看見。
那條黑影的體型很大，足足有兩米多長，其似乎就是被活雞的血吸引過來的。
雞是不會游泳的，因而在水面上撲扇了一會之後就迅速朝着水下沉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條黑影再也按奈不住，朝着沉入水下的活雞就衝了過去。
之後，方小悅就感覺手上的繩索一瞬間產生了一股向外躥出的力量。
中了！
不用多說，方小悅隨即便將繩索緊緊拽住，雙腿驟然發力，好似兩個吸盤，就緊緊吸在了船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