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祁唐江畔,疲憊不堪的五十萬大軍,如同一羣孤魂野鬼,絕望地看向那滿江紅光。
戰船,是他們唯一的逃生希望!
可此時卻被人一把火燒了個乾乾淨淨,也同時將他們內心的意志給燒成了灰。
沒了船,該何去何從?
江畔的重騎隊中,領頭的那名小將嘴角露出笑意,不着痕跡地鬆了一口氣,內心暗自道:“還好算對了,否則又該被主公瞧不起了!”
他迅速換了一副嚴肅面孔,手指遙遙指向那彷徨的五十萬大軍:“七星城趙朗在此,跪地不斬,繳械不殺!”
“跪地不斬!繳械不殺!”
一萬重騎,齊聲重複了一遍上面的話,雄渾肅殺的聲音震得祁唐江水一陣翻騰。
“別聽他的!繳械之後必定一死,還不如放手一搏!”
“對方只有一萬人馬,咱們根本不必害怕!”
李隱氣急敗壞,披頭散髮,高傲如他,語氣裡竟有一絲哀求的味道!
他卻是從那些士兵眼裡看到了動搖二字!
人在江南,家在江北!
只要投降,便可保住一命,這種誘惑誰能拒絕?
士兵們面面相覷,握住兵器的手漸漸無力。
他們也想殊死一搏,可是就算打贏了又有什麼用呢?
畢竟船都沒了啊!
更何況,今天一天戰鬥,他們早已筋疲力盡,對上這些生龍活虎的七星城大軍,勝負還在未知之數。
趙朗嘴邊突然掛起一道不懷好意的笑,他回想起李世曾經給諸多武將說過的【四面楚歌】的故事,不由心生一計。
一首悲涼的歌曲,從七星城大軍中緩緩傳出。
那些五國聯軍相顧愕然,突然有人驚道:“是宗漢公國的歌謠......”
而後,那一萬七星城的人馬,化身鄉音電臺,把五國的家鄉歌曲輪播了一邊。
戰場之上,陡然陷入沉重和哀傷。
五國聯軍,回望身周,鼻頭一陣發酸。
清晨百萬大軍過大江,傍晚卻是死傷殆盡,不剩半數,在江邊不知何去何從。
他們不禁捫心自問:繼續頑抗,徒勞沒了小命,到底有何意義?
對家鄉的思念之情,卻是怎麼都壓抑不住。
“噹啷——”
一把長矛落地聲,有一名士兵終於忍不住悲意,扔下手中兵器,跪倒在地無聲悲泣。
“混蛋!你在做什麼?!”
李隱衝到那名士兵附近,一把將長矛又塞回了那士兵手中。
“拿着!我命令你拿着啊!繼續給老子戰鬥!”
“噹啷——”“噹啷——”“哐當——”
李隱絕望回望,越來越多士兵選擇扔下手中兵器。
他雙眸閃過濃濃戾氣,抽出腰間佩劍,便要往那些士兵們身上砍去!
可右手卻是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牢牢抓住,不得動彈。
曾拓疆一臉鐵血之色,帶着濃濃震懾和警告:“十殿下!您瘋了!他們可是你的手下!”
“放屁!他們已經給李世跪下了!那就得死!
你給老子放開!”
李隱已經陷入癲狂,甚至有些癔症,耳里根本聽不進曾拓疆的話。
曾拓疆失望地搖了搖頭,可一雙手卻是牢牢箍住李隱,不讓他有行動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