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收拾了現場,沒等裴雪蓮醒來,朱宇趕緊逃離。
這要是醒了,兩人相對,更是尷尬。
特別是朱宇對後者完全沒有一丁點兒想法,整個過程完全是被動承受的啊!
帶着鬱悶的心情,朱宇離開毒龍譚,朝着揚州趕去。
揚州。
朱家宅院之中。
朱童和妻子秦芷蘭剛剛送走了前來拜會的客人,兩人圍着餐桌,涮着羊肉,別有一番滋味。
“也不知道宇兒到底在什麼地方?這大過年的,很多地方都下着雪,不會在雪地裡面苦修吧?”
秦芷蘭帶着關切之色說着。
旁邊朱童一笑,拉住了秦芷蘭的手:“蘭兒不要多想了,這小子滑頭的很,說不準在某個女人肚皮上呢?”
秦芷蘭冷哼一聲,扯住了朱童的耳朵。
“哎喲喲,夫人輕點輕點。”
朱童裝作很害怕的樣子,如此說着。
不過雖然被扯着耳朵,可雙手去慢慢的抱了上去,沒多久,屋裡面便春意盎然。
此刻,朱宇正在大雪之中行走。
獨在異鄉爲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朱宇這個時候,反而是想起了和光。在那個世界,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歲月,和光恐怕已經不再了吧!
不由的,一股由內而外的孤寂之感包圍着朱宇。
蒼茫大地,一片寂寥。
四周天地都是一片雪白。
朱宇就這麼走着走着。
這種孤單,寂寥,而又博大,逐漸映入道朱宇的內心深處,朱宇走啊走,一直走了兩天兩夜,直到大雪散去。
朱宇這個時候才感覺到了不同。
如果說之前,朱宇能感悟到這一方天地,感知到天地大道,做到神融虛空。
那現在,朱宇似乎感覺自己脫離了這方天地,這片虛空。
“這……就是洞虛的感覺嗎?”
朱宇喃喃自語,心底升起一股明悟。
秦十七曾經和朱宇說過虛境和洞虛,甚至至強者的傳說都有提及,在秦家有南嶺天帝留下的傳承,有關於至強者描述。
不過爲了後代修煉,天帝並未說的很清楚,讓人感覺似是而非。
說得太清楚了,反而會形成一個障礙,對後輩修煉不利。
現在,朱宇就完全明白了。
看破虛空,原來是這個樣子。
朱宇大笑一聲,身上黑白二色光芒浮現,身影化作一道光芒,迅速消失不見。
……
蜀中。
唐門。
這一日,從雍州滾滾而來近千輛馬匹,直奔唐門而來。
“什麼人?此乃唐門重地。”
唐門門口的護衛如此的說着,但是話音未落,一刀劍光出現,護衛邊被分屍兩半。
“殺進去,不留活口。”
“是!”
千餘人下馬,直接殺了進去。
張狂霸道,恣意縱橫。
唐門在蜀中也是大派,雖然因爲人數不多,又多是唐家之人,排擠外人,導致實力不足,但是怎麼說也是九州之中暗器排名第一的大派,可今日卻被人堵了門,直接虐殺。
蜀中其他家族,宗門,無不是心驚膽戰。
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哪怕唐門先天金丹期的老祖出現,卻被爲首的中年人輕巧的一拳打死。
而那人離開時,騰空而起,如同仙神一般,更是引起轟動。
“唐家,惹了不該惹的人啊!”
“能御空飛行,這是虛境強者。”
……
唐家之事很快哄傳出去,許多家族長輩無不是冷汗直流。這事情不知道唐家哪個後輩弟子惹下的,結果唐家那麼多人,直接被滅門,簡直是無妄之災。
一時間,很多家族的後輩弟子,都老實起來。
草原,神山。
裴三難得的帶着笑臉,安慰着:
“雪蓮,唐家已經被我滅了,唐七那小子也被凌遲處死了,你就不要不開心了。還有你那未婚夫是什麼人?”
回來之後裴雪蓮就哭哭啼啼的把事情講了一遍。
惹得裴三大怒,唐門由此滅門。
但是另外一個和女兒發生關係的人,裴雪蓮卻怎麼都不說。
“爹,此事就算了吧,他既然自己要離開,肯定是不願意的,更何況這事情不怪他,本來是他爲了救我涉險,又是我中了毒……才發生意外的。”
裴雪蓮搖着頭。
裴三卻冷哼一聲:
“哼,你不願意說,我也猜得出來,那太古荒村附近人跡罕至,那段時間除了朱家的朱宇之外,就沒有人去過了。”
“爹,這事情我不想勉強。”
裴雪蓮打斷了。
“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不過……過了年,我要去南蠻之地一趟,你也陪我走走吧!”
裴三又說着,裴雪蓮最終點了點頭。
“要去南蠻之地,就要經過揚州,到時候……不怕朱家不答應,敢不答應,打的他答應。”
……
兩個月後。
揚州,宜城,大延山下。
朱宇來到了一處村落之前。
“什麼人?”
小小的村落之前,也有兩個村民守衛,看到朱宇來到的時候,立刻拿出了刀劍。
“兩位,這裡可是滕家莊?”
朱宇笑着說着。
兩個村民之中,一個身材魁梧,拿着長刀,看了一眼朱宇,說着:“不錯,這裡正是滕家莊,你來有什麼事情。”
“聽說滕家莊擅長鍛造,因此,我想請滕家莊的好漢幫忙煉製兵器。”
朱宇笑着說着。
村民一聽,輕呼了一口氣。
滕家莊莊主滕雲龍一手鑄造武器的本領遠近聞名,也正是如此,滕家莊才能成爲附近最大的村家,就連宜城之中都有家族和宗門派人前來打造武器。
“這是自然,我大伯打造的武器,遠近聞名,就連大宗門的弟子都有購買。”
這壯漢哈哈大笑,領着朱宇就進了村子。
很快,朱宇就看到了滕雲龍。滕雲龍年紀不小了,旁邊還跟着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看樣子就是後輩。
年紀大了,自然見識就廣,看到朱宇之後,沒過多久,滕雲龍言語就恭敬了許多。
“朱公子,按照您的要求,這打造起來略微有些複雜,還有這材料……我滕家莊湊不齊。”
滕雲龍小心翼翼的說着,臉上露出絲絲興奮的神色。
朱宇要打造的武器是刀,每一柄都不同,要用的材料都極爲稀罕,對一個鐵匠來說,能用這種材料鍛造,是夢寐以求的事情。
朱宇一笑:
“沒事,最近一段時間,我會去大延山之中修煉,這刀你可以慢慢打造,至於材料和花費,等等你讓人去鳳陽酒樓送個信就行了。”
滕雲龍應了下來。
下午,朱宇留下一封信,再次進入大延山之中。
大延山是炎州和揚州交界處的大山,綿延幾千公里,其中不知道有多少馬匪,村落和妖獸。
朱宇已經找了一個多月,可是關於禹皇寶藏,依然沒有找到一丁點兒的線索。
後來,朱宇終於想到了滕家莊。
禹皇寶藏,距離滕家莊不遠,就在後山深處的叢山之中,這麼一來,範圍就縮小到了幾百裡。
邁入後山之中,朱宇神融天地,便感覺到這地方的奇特之處。
在山脈深處,有兩個強大無比的魂。
其中一個渾身包圍着青色的風和藍色的水,而另外一個,氣息更加的強大,卻被層層遮掩着。
“那地方就是禹皇寶藏!”
朱宇眼神一亮,朝着一個方向飛了過去。
半日之後,朱宇便找到了好幾處無底洞。
“這幾個洞窟似乎都深不見底,還有那寒潭的地方也是如此,看來天洪水宮的入口不止一處。”
朱宇隨便找了個無底洞,便跳了進去。
進了這無底洞,四周是深不見底的石洞,稍走一會兒,四周就有妖獸殺了出來,這妖獸外表如同岩石一般,堅不可摧,一般的後天巔峰強者面對這穿石獸,都感覺到無奈。
朱宇輕巧的打碎幾隻妖獸,進入無底洞深處。
到了底部,一隻只三尺長的蜈蚣遍佈,朝着朱宇殺了過來。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地底,就連蜈蚣都成妖獸了。
一般的先天境強者,面對這麼多蜈蚣都得心驚膽戰。
朱宇再次輕鬆殺了過去,進入湖水之中。
潛入水中,朱宇纔是眼前一亮,這湖底並不寒冷,反而比外面要暖和一些。
繼續往深處走,一隻只奇形怪狀的妖獸時不時的竄了出來。
朱宇輕巧的斬殺之後,就繼續在水下搜尋。
沒多久,朱宇就發現了隱藏在地底的青褐色牆壁。
“不愧是至強者,這手段……簡直超出想象。”
朱宇看到牆壁的瞬間,便是忍不住眼中放出精光。這九州世界,只是一個武俠世界,但是到達至強者之後,實力和手段卻強大的難以想象。
比如這天洪水宮。
這宮殿的牆壁是青褐色,卻絲毫沒有磚石堆砌的痕跡,完全是一個整體。
哪怕在水底保存了四五千年,也絲毫沒有損傷。
這手段,已經近乎仙了。
“煉精化氣,煉氣返虛,煉虛合道。至強者,就已經達到煉虛合道了,只不過……在其他世界,煉虛合道應該是聖人級別的強者,遠超仙人,在九州世界,卻是至強者。”
朱宇喃喃自語。
一方世界,有一方世界的規矩。
這九州世界,就是如此的神奇。
朱宇沒有找入口,直接揮舞着拳頭,把青褐色的牆壁給打破,自己走了進去。
進入天洪水宮,外面的水流進不來,青褐色的石壁也很快恢復原狀,而這裡面竟然是一片迷宮。
“禹皇真的是……在這地方設置一個迷宮有什麼用,真是閒的無聊了。”
朱宇來到水宮深處,就開始走迷宮。
這迷宮太大,一條條路走過去,不知道多久可以找到盡頭,但是朱宇又沒有辦法,只能一條條嘗試。
好在時間有的是,不用着急。
……
宜城。
騰永凡帶着族人,交完了入城錢,進入宜城。
“這一次主要是去鳳陽酒樓,那朱公子交代的東西耽擱不得,你們幾個不要亂跑。”
騰永凡不知曉朱宇的來歷,也沒看過潛龍榜和天榜,瞭解的不多,但是忠人之事,還是要做的。
“放心吧,永凡哥,我們去買點其他東西就回去。”
村子裡面其他人和騰永凡說了一聲,就去其他地方了,騰永凡則是小心翼翼的來到鳳陽酒樓。
鳳陽酒樓名氣大,很好找。
到了鳳陽酒樓,騰永凡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才走了進去。
“客官,樓上請!”
小廝立刻說着,準備把騰永凡迎上去。
九州的強者有怪癖的多的很,騰永凡這打扮很是一般,像一個山野村民,但是找不準有什麼來歷和實力,因此小廝也不敢怠慢。
“不,不,我不是來吃飯的。”
騰永凡顫顫巍巍的說着。
“哎喲,客觀您說笑了,來鳳陽酒樓不吃飯,您幹嘛呀?”
小廝的態度還算是端正,沒有冷嘲熱諷,可話語之中已經有些不滿了。
騰永凡拿出一封信,遞了過去,說着:
“前幾天,有個公子來到滕家莊,說是要打造兵器,並且留下了一封信,讓我們送到鳳陽酒樓。”
“信?”
小廝眉頭皺起,接過信想要打開。
不過遲疑了一下,又說着:“我把這信給管事的看看,你稍等一下吧!”
“好嘞,好嘞!”
騰永凡終於輕呼了一口氣,走出鳳陽酒樓外找個地方蹲着。
但是剛蹲下沒多久,幾個大漢便走了過來,手中還捆着幾個滕家莊的人。
“你就是滕家莊的人吧,你村子的人犯了事,現在要麼掏出三千兩白銀,要麼那你們都壓進牢獄。”
那爲首的大漢一開口就是威脅。
三千兩,不算是小數目了,但是對滕家莊而言,雖然心疼,但還拿的出來,這錢敲詐的數額正好。
“你們……”
騰永凡臉上帶着怒火,想要動手,可是卻猶豫了一下,沒敢出手。
“一個賤民。還想動手。”
一個大漢說着,衝了上去,三下五除二把騰永凡打的鼻青臉腫。對付一個普通人,修煉內勁的武者,優勢太大了。
“大哥,這傢伙是滕家莊莊主的兒子,留下來正好,放走一個人回家,拿錢贖人。”
這大漢打完說着。
爲首的大漢也點了點頭:“好主意,就這麼辦。”
騰永凡瞬間臉色通紅,露出不甘,羞惱的神色。
正在這個時候,鳳陽酒樓之中,一道身影猛地竄了出來,直接來到了騰永凡旁邊。
“嗯?朱掌櫃,這滕家莊打壞了我劉五爺的玉器,你這面子總要給的吧?”
這朱掌櫃在宜城也小有名氣,從小被朱家收養,賜予朱姓,掌管宜城的大小事務,名望也不低。
但是劉家也是揚州內的大家族,勢力也不弱。
這大漢纔敢如此說。
朱掌櫃聞言一聲冷笑:
“劉五爺?”
“嗯。”大漢自得的笑了笑,不過接下來,朱掌櫃的話卻讓大漢臉色大變。
“你哪來的狗膽。”
朱掌櫃冷聲說着:“十七少爺的事情,你也要管,今日你敢帶走他們幾人,信不信明日劉家就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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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少爺?”
大漢臉色一變,問着:“難道是朱宇朱少爺。”
朱掌櫃冷笑道:“知道了還不快滾!”
“是!是是!”
大漢臉上帶着驚慌的神色,真的倒地滾到一旁,起來的時候,還猛扇自己的耳光。
啪啪啪!
聲音很是響亮。
“朱掌櫃,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朱掌櫃就當放了個屁,饒了我吧!”
旁邊,騰永凡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
劉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一個本家弟子,被逐出劉家去的劉三,就是宜城四周馬匪之中的大當家的,劉家的勢力可見一斑。在揚州,除了歸元宗和青湖島這兩個龐然大物之外,劉家也算是數得上號了。
可今日,卻被兩三句話,嚇成這個樣子。
“朱公子……這麼厲害嘛。”
騰永凡已經有些呆滯了。
朱掌櫃倒是沒有多說什麼,放劉五離開了,這是一件小事,借了十七公子的威名,真要鬧大了,反而是丟了十七公子的臉面了。
拿着書信,朱掌櫃來到了騰永凡面前,抱拳行禮:
“這信可是滕壯士送過來的嗎?”
“啊,嗯。”
騰永凡有些回不過神來,下意識的說着。
“公子他可交代了什麼事情?”
朱掌櫃笑着問着,一點兒也沒有因爲騰永凡的失態而調笑。
“交代,沒有交代什麼,朱公子只留下了這封信,說是去大延山之中修煉,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騰永凡結結巴巴的說着。
回過神來,騰永凡又交代了一些細節。
朱掌櫃笑呵呵的問完了之後,才說着:
“滕老弟,這信是我家公子寫的,其中有些東西,需要準備一些時日,而且這消息需要和家主知會一聲。還請滕老弟在宜城多呆一段時間,等有了消息立刻送你回去。”
“哦哦,好的。”
騰永凡今日收到的驚嚇太多了,慌忙答應了下來。
不多時,一行人就被朱掌櫃安排到一處別院之中居住,好吃好喝的供着,又有侍女照顧。
這讓滕家莊一行人,好不適應。
“永凡大哥,這朱公子到底是什麼人啊。”
“是啊是啊,我剛剛問了這地方的丫鬟,可是沒人說啊,只是笑着躲開了。”
幾個滕家莊的人都吃驚不已。
騰永凡也說不出話來。
等到三日之後,朱家就派出近千人跟着滕永凡回到了滕家莊。而這一次滕家莊徹底沸騰了。
“朱掌櫃,這是幹什麼?”
滕雲龍跟着村民迎了上來,看着這朱家之人在次建造房屋,生火做飯,大有再次紮根的想法,不得不問着。
“滕莊主。”
朱掌櫃仍然是客氣的很,回答着:“這些都是家母的吩咐,十七公子他在九州各地潛修,吃了不少的苦,這次好不容易來到了大延山,家中準備了一些東西,若是公子回來了,好隨時準備上。”
滕雲龍目瞪口呆。
自這一日起,朱家一個商隊就在滕家莊安頓了下來,等着十七公子下山取刀。
但是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始終不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