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什麼問題,哪吒你覺得呢?”沉吟片刻,蘇瑾擡眸問道。
“我也沒什麼問題,不過,我不要那優先選擇權。”哪吒小臉認真地說道:“大伯你以前教導我說,男人要頂天立地,所以我不需要可憐和憐憫,我需要的東西,都要用我的雙手爭取過來!”
聽着他斬釘截鐵的聲音,轉目望着這個家,這些家人,殷十娘眼睛微微有些溼潤了,伸手抓住了李靖的手掌。
李靖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切幸福盡在不言之中。
“吒兒,這裡面是娘給你縫的衣裳,你且收好,日後換洗着穿。”當日傍晚,殷十娘將哪吒叫到了自己房間,把一個包袱遞送到對方面前。
哪吒心說以我現在的修爲,早就能夠做到身上無垢了,哪裡還需要換洗衣裳?只不過面對淳淳叮囑的母親,這一番話在腹中百轉千回卻怎麼都說不出來,反而是低着頭道:“是,我知道了……”
房間外,明月下,蘇瑾和李靖相對而坐。
“大哥,有件事情我想要諮詢你一下。”
“什麼事情?”
“最近我總是做夢,在夢中經常見到一名叫做燃燈的道人。他說他是闡教的副教主,是闡教金仙們的代師父,神通廣大,法力無邊,讓我拜他爲師。”李靖說道。
“燃燈……”蘇瑾輕聲呢喃了一句,微微眯起雙眼。
受限於篇幅和內容,這人沒有在魔童哪吒的世界中出現。被人廣而熟知是因爲一本封神傳奇。在傳奇中,這人的地位確實是高到嚇人,十二金仙都得對其行弟子禮。後來封神殺劫開啓,闡教崩潰衰落,他便由道入釋,成爲了佛門的燃燈古佛,地位變得更加尊崇。
“沒錯,燃燈。”李靖有些苦惱地說道:“除非是不睡覺,否則的話一睡覺必定進入那個夢境,攪的我不厭其煩,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有時候甚至在想,大不了就真拜他爲師了吧,最起碼可以睡一個好覺。”
蘇瑾沉思了片刻,緩緩說道:“因爲天命之人的關係,你現在就是一塊香餑餑,誰都想要成爲你師父,分走你的磅礴氣運。所以擺在你面前的就兩條路,一條是硬扛着,進階仙經我給你,再加上你的氣運,未來或許多磨難,但只要能夠抗的過去,成就不可限量。第二條就是追求安穩,比如說拜這燃燈道人爲師,將自己的氣運分給他,從他哪裡可以得到一些好處以及庇佑,但你的未來上限就被固定死了,最多是一個天庭正神,要聽人任命,受人驅使。”
李靖想了想,道:“我想選擇第一條,可我不知道具體應該怎麼辦。”
“李靖,有些話,也就是咱們兄弟間能說,你知道,你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蘇瑾搖了搖頭,道。
“是什麼?”李靖撓了撓頭,疑惑問道。
“太正直了。”蘇瑾幽幽說道:“不是說正直不好,但太正直肯定不是一件好事,因爲過剛易折。就拿燃燈入夢這件事情來說,你爲何要將其當做一件痛苦和折磨的事情呢,爲什麼不將其當成一件好事?燃燈怎麼說都是三界中一等一的大能,趁着這個機會,你就死纏爛打的向他請教道術啊,只要不確定下師徒大義名分,他就分不走你的氣運。”
李靖瞪大了眼睛,突然間明白了自己和大哥之間的差距。
同樣的一件事情,只是因爲想法不同,對自己來說是麻煩和困擾,但對大哥來說卻是好處和機會。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謝謝大哥。”良久之後,李靖重重頷首道。
蘇瑾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由內院來到了外院中,對坐在牆頭上的白衣少年道:“大晚上的不睡覺,你跑到牆頭上作甚麼?”
“明天就要回深海了,在深海中見不到月亮。”敖丙坐在牆頭上,微笑着說道。
蘇瑾身軀輕盈的飛起,站到了他身旁:“你父王將整個族羣崛起的希望都壓在你肩上了吧?”
敖丙怔住了,驚訝道:“師父你怎麼會……”
“作爲同盟者,我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想法呢?”蘇瑾輕輕一笑,說道:“不用管他,也不用去考慮龍族的未來,龍族目前有這種困境,不是一個人導致的,自然也不會因爲一個人而改變。你就好好修行,力所能及即可。”
“我也想要如此,可是……我做不到。”敖丙長長吐出了一口氣,說道。
“沒有什麼做不到的。”蘇瑾道:“剛剛我對李靖說,他太直。現在我要對你說,你太善良。在很多時候,善良還不如性子直呢,否則的話大家爲何會討厭聖母婊?興盛龍族是你應該做的,但不是你要畢生追求的事情。好好想想我說的話,若還是想不明白,就隨時問我。”
“是,我知道了,師父。”敖丙深深望了他一眼,頷首說道。
“回去睡覺吧,月亮這玩意也沒什麼好看的,就是一個反射太陽光芒的星球而已。”蘇瑾笑着開口。
翌日一早,吃過早飯,蘇瑾帶着哪吒和敖丙一起辭別李靖夫婦,離開陳塘關,踏入了汪洋大海之中。
“好漂亮……”
“好神奇……”
“這個不知道能不能吃……”
哪吒雖然能夠經常出門,但他屬於火屬性,在淺海中還好,一到深海就會有各種不適,所以以前對於深海從來都是敬謝不敏。如今第一次來深海,哪怕是看到一羣會發光的魚都會感覺很驚奇。
跨越過無盡海域,越靠近東海煉獄,周圍的生命氣息就越少,興奮激動的哪吒也逐漸冷靜了下來,疑惑問道:“我怎麼感覺……這附近的氛圍開始怪異了?”
“吼……”突然之間,一隻渾身上下閃耀着冰藍色光芒的怪物向他們瘋狂衝撞了過來,血紅色的瞳孔之中佈滿了癲狂情緒。
“噗!”哪吒下意識的召喚出了火尖槍,一槍刺穿了怪物眉心,擊殺了那怪物靈魂,可那狂暴的衝擊力還是撞擊在了他身上,將他在海中擊退了數百米。
“怎麼回事,這裡怎麼會有怪物逃竄?”敖丙皺起了眉頭,默唸召喚出了自己的甲冑和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