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聞仲充滿探尋意味的目光，蘇瑾微微一笑，道：“如果通天聖人肯收我爲親傳弟子，我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聞仲：“……”
拜入截教和成爲聖人弟子完全是兩碼事，成爲記名弟子和成爲親傳弟子同樣是兩碼事！
通天聖人雖然號稱有教無類，截教也因此博得了一個萬仙來朝的美名。可要說親傳弟子，這麼多年過去了，始終沒有什麼變化。
多寶道人，金靈聖母，無當聖母，龜靈聖母，趙公明，石磯，三霄等。以上這些盡皆是在上古時期便威赫三界的強者，又豈是申公豹可比的？
以聞仲看來，只要申公豹有心，截教有意，讓他進門是沒什麼問題的，但上限也不過是一個記名弟子，最有可能是成爲一名二代門徒的弟子，在這其中，最低的下限則是拜在三霄門下，成爲三霄傳人。
想要成爲聖人親傳弟子……做夢呢？
“寧爲雞頭，不做鳳尾，申道友好氣魄。”聞仲心底嘲笑着對方不自量力，面上卻分毫不顯，甚至拱手恭維道。
蘇瑾並未從這老傢伙眼中看出什麼異樣，打了個哈哈道：“稱不上什麼氣魄，只是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石磯，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出發吧！”
石磯無聲地笑了笑，對着聞仲揮了揮手，擡步登上蘇瑾腳下不斷匯聚而出的黑色妖雲。
“太師，您沒事吧？當妖雲化作一道黑芒消失在遠方天際後，一名黃臉塌鼻，濃眉短鬚，腰間別着一柄青色大劍的男子緩緩來到聞仲身前。
“那名女子的身份不好透露，不過那男子的名字你應該不陌生。”聞仲收回望向天際的目光，盯着黃臉男子道。
被他這麼盯着看，黃臉男子心中一緊，臉上恰到好處的浮現出一抹疑惑：“甚麼名字？”
“就是你口中那禍亂殷商的妖孽，申公豹！”
黃臉男子微微呆滯了一下，驚愕道：“申公豹？他竟敢來見太師大人？！”
“他不僅來見我了，還告訴我說，他是在保護殷商……”
“信口雌黃，無稽之談！”不等聞仲將話說完，情緒過於激奮的黃臉男子便高聲喊道：“申公豹搬弄權術，操控朝堂，利用大王的信任在朝歌城內爲非作歹，這是公認的事實，他怎麼可能是保護殷商！”
“我又沒有質疑你什麼，你激動些什麼？”聞仲冷喝道。
黃臉男子臉色一僵，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苦笑道：“我只是看不慣這種奸人，一提起來就來氣……”
聞仲淡漠說道：“小甲，你是軍中的斥候首領，是整個軍團內消息最爲靈通的人，因此即便是你在北海，說申公豹有多麼不堪，我也沒有什麼懷疑……現在我問你，西岐是什麼情況？”
小甲靜默了片刻，遲疑道：“我的注意力大多都放在了朝歌……”
正說着，他見聞仲突然變了臉色，亦是慌忙改口：“不過對於西岐的情況也不是一無所知。”
“詳細說一說，別有什麼僥倖心理，如果你說的和申公豹說的不一樣，我就親自去取證。如果屆時發現是你撒謊騙我，休想我會放過你！”聞仲低喝道。
小甲臉上閃過一道遲疑，最終緩緩說道：“我收到消息，西岐的西伯侯不久前離奇死在了朝歌城內，消息傳出後，諸侯亂成一團，但很詭異的是，本該因其掀起腥風暴雨的西岐，卻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平靜。沒人提出抗議，沒人說要弄清楚真相，更沒人說要興兵爲姬昌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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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聞仲面無表情地問道。
小甲道：“因爲即便是姬昌死了，西岐還有一個主人，甚至這個主人比姬昌更要深入民心。”小甲道：“此人便是姬昌的次子，如今還不滿十歲的姬發！”
“一個黃口小兒，有什麼資格比姬昌更得人心？”聞仲蹙眉問道。
“這就要從姬發誕生時開始說起了……”小甲簡單地將姬發誕生時發生的異象說了遍，末了說道：“而姬發後來的表現也佐證了自己的不凡，對於現在的西岐百姓來說，只要小公子平安無恙，天就塌不下來。”
“姬發是不是還有一個天命之子的稱號？”
小甲愣了一下，訥訥道：“不是天命之子，而是天命之人！”
“這些事情，爲何不早點告訴我？”
“我以爲您並不關注這些。”小甲底氣不足地說道：“畢竟一直以來，在您心中，諸侯不足爲慮，沒必要特別關注，大王和朝綱纔是您應該關注的重點。”
“砰！”聞仲突然一掌狠狠抽在小甲的腦門上，龐大的力量將其整個人瞬間打落在地，五竅出血，趴在地上不斷抽搐着。
“不管你是因爲什麼原因隱瞞的這件事情，不管你是因爲什麼原因要陷害申公豹，我都無法原諒你。起來，滾出軍營，否則我便殺了你。”聞仲冷酷說道。
小甲忍着頭頂快要裂開般的疼痛，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對着聞仲深深一躬，轉身走向軍營外，背影悲壯而淒涼。
“小乙，你暗中跟着他，看他去哪裡，見什麼人，說什麼話。”當小甲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盡頭後，聞仲對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的一名年輕人道。
“是，太師。”年輕人對着他抱了抱拳，身軀轉眼間融入進虛空中。
“拜見石磯娘娘。”當他們來到一處位於兩山間的入口時，一名身穿青銅甲冑，腳蹬犀牛靴，手中握着一杆黑鐵長槍的妖人凌空飛渡，降落至入口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