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
塔矢行洋凝視着眼前的棋盤,神色看起來很平靜,但在這平靜的外表下,他的內心早已是波濤洶涌。
不可思議!
這盤棋竟然是兩個少年下出來的!
即便有着緒方精次和塔矢亮的背書,塔矢行洋依舊感覺難以置信!
這兩名少年的棋力完全超乎了他的相信,儘管有些魔幻,但事實就是如此,即使不願意相信,他也得信!
難怪小亮輸給了那名來自華夏的少年,小亮之所以輸了,不是因爲他太弱,而是因爲對方太強。
別說小亮,即便是自己,也不敢保證能夠穩贏那名華夏少年。
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按理說他這個樣的人,不應該籍籍無名纔對,哪怕他只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
哪怕他是來自異國!
“父親?”
看着沉默不語的父親,塔矢亮有些意外。
“等等!”
塔矢行洋自顧自的站了起來,踱步走到偏廳的座機旁,拿起話筒撥通了一則越洋電話。
嘟!
嘟!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塔矢行洋用R式英語和話筒對面的人交流了片刻。
約莫幾分鐘之後,塔矢行洋掛斷了電話,他剛纔這通電話是打給華夏的棋手俞曉陽。
兩人同爲世界頂尖棋手,經常出入於世界大賽中,而且兩人的棋風相似,實力相近,彼此交手互有勝負。
久而久之,兩人惺惺相惜,除了對弈之外,兩人在賽場之外也會互相交流,雙方的關係也由‘對手’漸漸變成了朋友。
塔矢行洋打這通電話,就是爲了向俞曉陽求證‘是否知道一位名叫杜克的少年’。
結果,俞曉陽的回答卻出乎了他的預料,對方在此之前並沒有聽說過‘杜克’這個名字。
不過,塔矢行洋也不是一點收穫也沒有,俞曉陽承諾會幫他打聽有關‘杜克’的消息。
後來,俞曉陽又問了他爲什麼會對這名華夏少年如此感興趣,塔矢行洋對此並沒有隱瞞,簡單的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俞曉陽也是感到大爲驚訝,同時心裡也對這名少年產生了興趣。
兩人交流了一番之後,仍舊沒有摸到頭緒,最後,俞曉陽在電話中提到,一定會盡快調查這件事。
……
……
……
華夏,方圓市。
“杜克?”
掛斷電話後,俞曉陽喃喃自語。
俞曉陽相信塔矢行洋的人品,他相信塔矢行洋不會用子虛烏有的事來騙自己。
儘管他沒有和塔矢亮見過面,但塔矢亮的棋力,他還是知道一二的,根據他平時和塔矢行洋的交流,塔矢亮的圍棋水平應該和自家兒子差不多,都有了職業水準。
能夠輕而易舉地擊敗塔矢亮,也就意味着能夠輕易的擊敗俞亮。
可是,爲什麼自己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呢?
和塔矢行洋一樣,俞曉陽心中也生出了同樣的疑惑。
“怎麼好像在哪裡聽說過這個名字?”
剎那間,俞曉陽忽然想起來了,去年華夏棋院邀請他參加了圍棋定段賽的閉幕儀式。
當時,他好像聽弟子白川提過這個名字,他記得白川好像說過‘杜克’是那次年紀最小的隊員之一。
並且在此之前,‘杜克’還參加過了兩次定段賽,只是每次定段的成績都不是特別理想。
難道這個‘杜克’和塔矢行洋提到的是同一個人?
會是嗎?
俞曉陽有些疑惑,如果兩者是同一個人,爲什麼塔矢行洋會盛讚這位少年?
距離上次定段賽過去還不到半年時間,彼時,‘杜克’還是一個定段失敗的少年。
怎麼一到R國,棋藝忽然就突飛猛進?
這很不合理!
或許,他們只是同名同姓而已,儘管有些巧合,但推翻掉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個即使再不可思議,那也是事實。
嗯。
就打個電話給白川問一問吧,他應該知道的更清楚一點。
低頭看了一眼手錶,俞曉陽估摸着弟子應該還沒睡,於是拿起話筒,撥通了白川家的電話。
嘟!
嘟!
電話剛響沒多久,話筒中便傳來了白川的聲音。
“老師?”
“嗯,是我。”
“這麼晚了,您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大事,上次定段賽的時候,你好像和我提過一個叫‘杜克’的小孩,是吧?”
“沒錯,老師,原來您還記得他啊,對了,老師,您今天怎麼忽然想起這個孩子了,是聽說過有關於他的事嗎?”
“他的事?什麼事?”
白川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惋惜。
“兩個月前,這孩子的父母遭遇了一場車禍,雙雙離世,這件事對着孩子的影響還挺大的,聽邱七段說,這孩子因爲這件事,一蹶不振,在那之後,連道場都沒去過了。”
聽到這裡,俞曉陽只得感嘆世事無常,一個好苗子就這樣被意外給毀了。
‘看來R國那位杜克,應該不是白川提到的杜克,兩人只是恰好同名同姓而已。’
然而,白川接下來的話卻立馬否定了俞曉陽的猜想。
“後來,孩子的姑姑接到消息,第一時間從R國趕了回來,辦完喪禮就帶着孩子去了R國。”
‘什麼?’
‘真的是同一個人?’
另一邊,白川根本就不知道俞曉陽的內心波動,依舊在自顧自的感慨。
“唉,也不知道這個孩子現在怎麼樣了,去了R國,有沒有重新拾起圍棋,多好的天賦,如果真的放棄圍棋,真的有點可惜。”
“如果沒有這次意外,以這孩子的天賦,未來的棋壇必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感嘆半晌,白川始終沒有聽到老師的迴應,頓時覺得有些奇怪。
“老師?”
“老師?”
“您還在嗎?”
“我在。”
弟子急促的叫聲將俞曉陽拉回了現實。
白川悻悻道:“我還以爲電話出了什麼問題呢,老師,關於這孩子的事情,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您今天怎麼忽然想起這個孩子了?”
“一個朋友正好提到了這個孩子。”
“朋友?”
“嗯,朋友,你之前也見過,R國的塔矢行洋。”
白川大感意外,驚訝道。
“怎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