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微微搖頭站起身來,腳下步伐變幻莫測,忽左忽右令人無法琢磨,身形閃動便到了蘇星河身側,右手在其肩頭輕輕一搭旋即收回,身形再動停下時已坐回原位。這纔開口道“老先生,尊師無崖子如何了?”
凌波微步!北冥神功!蘇星河呆呆發愣說不出一句話,陳晨的步法他太熟悉了,無崖子練功之時他曾見過不止一次。陳晨手掌搭在他肩頭之時自身內力猛然外泄,雖然只是一瞬間,他身爲逍遙派弟子,雖未學過北冥神功,但化功和吸功還是能分辨的出。
薛慕華見陳晨突然出手之後,自家師傅便僵立不動,還以爲師傅遭了毒手,猛地竄出就要跟陳晨拼命。
蘇星河忽然出手擒住薛慕華的後頸,將他甩到身後斥道“不可放肆!”
薛慕華翻身爬起,聽得師傅訓斥立刻乖乖垂首站立,不敢再動分毫。
“我逍遙派素不爲外人知曉,派中神功更不會爲外人所得,小老兒不敢請教閣下來歷”蘇星河說着躬身深深一揖。
陳晨閃身避開,不受這一拜,還禮道“老先生不必如此,在下先人曾與逍遙派先輩有舊”
蘇星河微微一怔,陳晨這句話可以說破綻百出,也可說毫無破綻。略一思索,話語可以作假,功夫卻做不得假。當即笑道“閣下既然與我逍遙派有淵源,那也不需客套,我倆平輩論交如何?”
陳晨自無不允,笑道“那就依先生所言”
蘇星河點頭,忽道“慕華,過來見過陳師叔”
薛慕華臉色通紅,但師命不可違,門中長幼輩分又極爲嚴苛,立刻俯身下拜“弟子薛慕華拜見陳師叔”
“快快請起!”陳晨連忙扶起薛慕華,讓一箇中年人給他下跪行禮,他還是覺得彆扭。
只憑三言兩語和兩手功夫怕是不能讓蘇星河完全相信,還需給些好處……陳晨思來想去,忽然想到一個點子,呼喚空間道“大佬,購買九花玉露丸”
“宿主購買九花玉露丸,支付獎勵點150點,剩餘獎勵點410850點”
陳晨反手取出白瓷瓶遞到薛慕華手中,說道“初次見面也沒什麼能拿的出手的,這九花玉露丸專治諸般勞損內傷,堪比靈鷲宮一脈的九轉熊蛇丸。”
薛慕華聞言將信將疑,九花玉露丸聞所未聞,九轉熊蛇丸的名頭他倒是聽師傅提過,那是師伯祖的秘藥,一直無緣得見。
當即打開瓶塞嗅了嗅,眉頭微皺竟是分辨不出藥效,索性倒出一粒吞入腹中。片刻功夫薛慕華露出驚喜之色,他本就是醫道行家,此等藥效遠超他的預料。
薛慕華忽道“這藥效……當日在聚賢莊弟子爲阮姑娘醫治之時,便發覺有一股藥力保住了她的生機,如今看來就是師叔這靈丹妙藥了”
陳晨微笑點頭,心中不禁讚歎閻王敵的綽號真不是白叫的,這也能分辨出來。
薛慕華湊到蘇星河身側,低聲扭捏道“師傅,弟子……”
蘇星河豈能不知這個五弟子的想法,定是心中難耐想要快去研究那九花玉露丸,訓斥道“不成器的東西,就會給我丟人現眼,速速退去!”
“弟子告退”薛慕華向二人行禮,匆匆轉身歡喜的飛奔而去。
“慚愧慚愧,教徒無方讓陳師弟見笑了。”蘇星河苦笑着搖了搖頭,眼神中又充滿了悲慼之色“陳師弟來的晚了,若是能早到三日,那真是最佳的人選”
陳晨明白無崖子已經傳功身亡了,故作嘆息道“我這一脈向來單傳,家師曾偷偷來探望過無崖子前輩,得知前輩的遭遇之後窮極一生之力,近日臨終前終於研究出一種可接續骨骼經脈的靈藥。可惜還是遲了……”
蘇星河聞言大喜,隨即目光又暗淡下去,師傅已逝再好的聖藥也救不回性命了。
陳晨道“蘇師兄,不知無崖子前輩葬在何處,我想去祭拜一番”
蘇星河點點頭,領着陳晨攀上山頂,山頂上雲霞圍繞,氣暈升騰真如逍遙神仙的仙境一般。
陳晨看着眼前這座不起眼的土包,連墓碑都沒有,實難相信這就是逍遙派掌門的墳墓。
蘇星河看出陳晨疑惑,解釋道“家師生前曾言,待他故去不建墳冢不留姓名”
“前輩是但求逍遙自在,不理會世間種種束縛,可敬可佩”陳晨讚歎一聲,念及死者爲大,當即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起身之後,陳晨暗自打量蘇星河估算他的年齡,探手取出玉片,對蘇星河道“六十多年前,無崖子前輩心知將有大劫,便將此物交託家師保管,如今傳到我手,此次本想還給無崖子前輩……”
蘇星河接過玉片仔細辨認,六十年前他還年幼,剛剛拜入無崖子門下,這玉片他也未曾見過。
“這確實是家師之物”蘇星河辨認了半晌才確定,指着玉片上一處雲紋道“陳師弟你看,這鯤鵬便是我逍遙派掌門一系的印記”
陳晨依言望去,就見玉片上那處雲紋隱隱勾勒出一條大魚的形象。
蘇星河又道“師伯那一脈爲松柏,師母……師叔那一脈則是不留印記”
陳晨點頭道“當是如此,無崖子前輩主修北冥神功以鯤鵬爲形,巫行雲前輩得傳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便爲松柏。至於李秋水前輩精通小無相功,無形無相自是不留痕跡。”
蘇星河神色微動,逍遙派不爲外人所知,陳晨對逍遙派的武功家數了如指掌,某些方面甚至還在他之上,此刻方纔真正信了陳晨與逍遙派的淵源。
蘇星河將玉片交還給陳晨,誠懇的說道“陳師弟,此物當是極爲貴重,我沒資格收取,還是來日請你親手交給現任掌門虛竹子吧”
“小和尚還真是好運道啊,這樣也能當上逍遙派掌門”陳晨問道“虛竹子掌門現在何處?”
蘇星河嘆道“掌門師弟忒也迂腐,非要出家當和尚,我便使了計策誆騙他,讓門中弟子帶着他去西夏,按照先師的遺命去找李師叔學些武藝。”
“已經去了西夏?”陳晨皺眉道“李秋水前輩近些年心性莫測,這一去也不知能否如願……”
蘇星河忽然雙膝彎曲就要跪倒,陳晨一把將扶住他,任他如何使力也跪不下去。
陳晨道“蘇師兄,因何如此?”
蘇星河道“陳師弟武功卓絕高深莫測,我舍了一張老臉想求陳師弟一事”
陳晨已猜到幾分,與自己的打算並不衝突,便道“蘇師兄但說無妨,倘若力所能及,我定不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