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無人村落

離開了百巢都後,李晏心情不再患得患失,畢竟好幾十年過去了,其間不知發生了多少事情,霧靈黃芽泥,怎麼可能留得下來?被堰司徒用掉,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所以,他繞道百巢都,再去虞國王都郡城,就不那麼着急了,每逢深山密林、湖泊大澤,他不僅不避退、繞行,更一股腦地往裡鑽。

須知,單是他一個人,便戰力彪悍,怡然無懼,何況加上了朱厭這麼一名強援,二人……嗯,一人一猴合力,天下雖大,也大可去得。

他們趕路的速度,不由得變慢了許多,三天後,他們才進入虞國境內。

虞國多湖泊,水路發達,國中最多的,也是漁民,其次是種植五穀的百姓。

進入了虞國國境後,走了兩個時辰,李晏終於發現了一個世代居於河邊的村落,面積不小,木屋錯落有致,粗略一看,或有千餘人,甚至更多。

如此數目,在這夏末商初之際,已算不得少了。

嘩啦~

一條六七丈寬的河水,從旁馳過,河面上稍寬闊些的的地方,停泊了一片木質小船,或者說舟楫,並無一人看守,或許,此村漁民們,掃清了周邊野獸。

李晏本準備繞行而過,不去打攪鄉民們的生活,忽然,他發覺不對。

“咦?朱厭,你感覺到了嗎?這個村子,好不對勁啊。”李晏沉聲道。

“吱吱。”朱厭叫道,砰的一響,它跳了出去,進入村中。

李晏緊隨其後。

一人一猴先後進入了村中,乍逢生人,還包括了一隻妖猴,村中卻無人驚呼,準確地說,是根本沒看見一個人,就好像……這是一個鬼村一樣。

“有人嗎?”李晏喚道,轉了一圈,沒發現一個人影,更無打鬥的痕跡。

李晏揉了揉鼻子,眉目微皺,低語道:“什麼味道?”

空氣中,瀰漫了一股腥臭味,他本以爲是漁村特有,終日和江河湖泊打交道,打撈的魚多了,有此氣味,也是在所難免,但他轉念一想,自己生活的地方,鄉民們肯定會收拾一下,那些捕魚用的小舟,他們都放在距離村子百多米遠的地方,顯見是有着這方面的考慮。

“吱。”朱厭叫了聲,一腳踹開一堵牆壁,灰塵瀰漫,揮了揮手,便就消散無影了,露出院落真容,花草樹木枯萎,衣服涼曬在院中,門戶大開,李晏步入了屋裡,貧窮,但很乾淨,而那股刺鼻的腥臭味,依稀可以聞得到。

“沒人。”李晏前後看了看,還是沒人,他緊皺着眉頭,“奇了怪了,村子裡的人呢?就算要搬走,爲何屋裡面的珍貴物事,全都留了下來?”

他打開了木櫃,大大小小的幾件樹皮衣、獸皮衣,還有兩件絲綢衣服,材質一般,看起來卻頗爲漂亮,可能是這家人逢年過節的時候,纔會穿一次。

“錢也沒帶走。”李晏放下手中的小木盒,裡邊是一堆貝幣,夏王朝官制貨幣。

夏商世界,除了依舊佔據了極大市場的以物易物以外,購買鹽巴、石器、青銅器、絲綢衣服的時候,大多需要用到貝幣,所以,尋常人家,只要條件允許,總會存一些貝幣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很奇怪,非常奇怪!

李晏離開了這一家院子,雙目如電,四下裡掃視。

“咦?這是什麼?”李晏眼睛一凝,走到牆角,一道淺淡的墨綠色痕跡,留在了土牆上,他蹲下身子,手指輕撫那一道墨綠色塗痕。

嗤嗤……

墨綠色淺痕腐蝕李晏右手食指,呼啦一下,淡金色火焰冒出,焚燬掉墨綠色淺痕,籬笆土牆破碎。

李晏頓時臉色陰沉。

“吱?”朱厭疑問。

“有妖獸到過此處。”李晏冷聲道,他明白了過來,爲何此村一切如常,衣服、錢財等,全部安然無損,鄉民們卻都失蹤了,原來是妖獸搗的鬼。

他心裡有不詳預感。

“村民們,恐怕已經全都死了。”

李晏記住了剛纔的那一丁點淺淡氣息。

“朱厭,我們走。”李晏沉聲道,雙足微彎,一下子躍出了漁村,落到河面上,他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氣息的“主人”,來自於水中,很可能,那大妖便是由此上岸,吞吃掉了全村百姓。

他願意分散精力,去收拾掉這頭未知妖獸。

“吱吱。”朱厭叫着,同樣跳了出來,不過,它的落地點,是在小船上。

李晏微閉雙眼,溝通了泥丸宮小天地中的青鸞。

“能感知得到嗎?”

“啾。”青鸞搖了搖頭,線索太少,找了好半天,便唯有一道墨綠色淺痕,再者,此青鸞非彼青鸞,差了一大截呢。

李晏心神退出了泥丸宮小天地,凝神感應,確實一切如常,沒有什麼有用的發現。

他感覺甚是棘手,茫然無頭緒。

“吱吱。”朱厭俯身低耳,雙目綻放淡藍色神光,直起了身子,跳到了另一條小船上,雙腳一踩,看向李晏。

“你有發現?”李晏眼睛一亮。

朱厭點點頭。

李晏腳下微動,也到了那一條小船上。

“吱!”朱厭大叫了聲,真元透過腳掌,作用到舟楫上上,咻地聲響,舟楫宛如離弦之箭,飆射了出去。

朱厭顯得頗爲高興。

它不是人類,不會因爲一村百姓死絕而憤怒,那是李晏纔會有的情緒。

種族不同,苛求無用,李晏做好自己的事就好,當然,朱厭感應之能,是他目前所急需的。

……

幾個時辰後,日影西斜,寒風越發凜冽,鉛雲匯聚,似乎要下大雪。入冬了之後,雨雪天氣,開始變得普遍起來。

萬川匯海,內陸之中,雖無海洋,卻有湖泊,一望無際,波瀾不驚。

嗖!

李晏立於船頭,真元包裹了小船,如利箭激射,速度奇快,眨眼功夫,便遁出了百八十米。

“吱。”朱厭躺在甲板上,懶懶散散,感應了船底的陰寒氣息,指引着李晏方向。

啪!

李晏左腳一踩,船頭偏轉,往左邊劃去。

過了一會兒。

“嗯?”李晏眉目舒展,眼神卻極冰冷,他終於感知到了那一股陰寒氣息。

你跑不了了!

“吱吱。”朱厭叫了兩聲。

“多謝了,朱厭。”李晏低聲道。

朱厭擺了擺手,從甲板上站了起來,飛身而起,越過三百多米距離,到得湖邊。

呼~

李晏釋放出一縷真元,不加控制,小船立馬燃燒了起來,一秒鐘後,成爲灰燼,李晏腳踏水面,如履平地。

他臉色冷漠,漫步水面上。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一道陰影,猛然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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