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睹物思情,是不是這些東西,我不該……”
走在下山的路上,一路上淮竹沒有說話,高傑也沒有說話。
兩者都在沉默中思考着某些事情。
但氣氛的沉凝不能這麼一直下去。
於是高傑開口了。
而一開口,便是很直接的詢問。
“沒有,我總歸都是要面對的,沒有人能夠迴避自己的過去。”
淮竹搖了搖頭,知道她的表情讓高傑產生了困惑,但也不想多說,反而是繼續說道:“雖然比以前破敗了很多,但其實很有我和秦蘭小時候的東方家的樣子,很幽靜,很平凡。”
“只是裡面少了太多我熟悉的人,提醒着我,那些已經是過去了,看似相似,也只是相似罷了。”
少了秦蘭。
少了東方老家主。
少了隨身的丫鬟。
更是少了記憶裡小時候,還不曾變的狼子野心的金人鳳。
過往種種,雲煙如夢。
如同一縷青煙飄散,四散落開。
“走吧,我們去找秦蘭。”上前幾步,淮竹反手握住高傑的手,展露出那蒼白臉色下的盛世容顏。
也同樣是宣示着,過往如夢,但現如今卻是歷歷在目。
並且她東方淮竹,格外的珍惜。
“找到了秦蘭,我們再回來看看?”四目相對,高傑最終還是沒說什麼,轉而看向一邊的風景說道。
實際上,他這是逃避。
“不用了,我在,秦蘭在,東方家在哪裡都是一樣的。”淮竹笑着說道:“而且,你在,也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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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臭小子,怎麼一會兒不見,就惹了這麼多仇家?”
好不容易擺平了金晨曦,六耳可是在天上轉悠着找了很久的高貴的蹤跡,險些沒找着。
不過還好,那雞飛狗跳般的追逐的一行人實在是過於顯眼。
六耳隨意溜達一圈很容易就找到了。
不過找到了歸找到了,高貴能惹這麼多麻煩在身上六耳是實在沒想到的。
或者說她還是低估了長虹劍這把劍出現以後,捲動的風雲的程度。
就這麼一小會兒,先不說這一羣追着倆個小子跑的傢伙們。
哪怕是之前的黑狐,也是極其善於僞裝自己的存在。
可一樣因爲這件事而出現。
短短一天時間,出現道盟面前,世人眼前的高貴和長虹劍,就已經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瀾。
甚至有可能還有更多的暴風雨還在醞釀中。
只是暫且還未來到罷了。
她現在需要下去搭救這兩個傢伙一把麼?
這個時候,六耳才驚覺,高貴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
說起來她還沒注意高貴身邊那傢伙是誰來着。
現在仔細一看的話,那極其凸顯身份垂落下來的呆毛,還有身上穿着的明黃色的道盟長袍。
這傢伙六耳認得。
是一開始傲來國原定計劃裡的,那兩個計劃之中的人選的其中一位。
也是現在王權家的大少爺,王權月初。
六耳很好奇。
這兩個小子湊在一起,難不成是因爲早已註定的命運?
可是這其中並沒有傲來國的推手。
一切都是自然發展啊。
想不通的六耳索性也熄了下去救援的意思。
她也想看看,這兩個原定計劃的傢伙,碰撞在一起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就算真的有什麼危險,她也能及時衝下去出現在他們身邊,避免他們出現意外。
高鬼可不知道他口中美麗可愛的六耳姐姐,現在可就在他的頭上看戲。
他只是知道,他本來就不多的法力在連續的奔逃下,幾乎都快要完全見底了。
只有在這等生死攸關的時刻,他才真的後悔。
爲什麼沒有早一點聽他爹的,好好的八心思放在修煉上。
不然也不至於弄丟了長虹劍。
甚至這邊還被人追的抱頭鼠竄。
“喂,你法力怎麼這麼少,你這還不如一般的開光境啊!”同樣遺傳了秦蘭的靈血,但卻從小在霸業的監督下老老實實修煉的王權月初怎麼也沒想到。
同爲開光境,高貴的法力居然那麼少!
“別說了,我要是早知道會這樣,我就連出來都不會出來!”高貴咬着牙。
爲數不多的法力雖然眼瞅着要見底,但他必須還要壓榨出更多的法力,以此來催動腳下這把屬於王權月初的小飛劍的移動。
要撐到王權月初的法力恢復的那一刻。
王權月初也沒空說些什麼,只能竭盡全力的閉目調息,回覆着他消耗劇烈的法力。
背後一直追逐着的人們,可不知道現在高貴的困境。
但他們看得出來,飛劍的速度有所下降了。
這毫無疑問,就是他們兩個都法力值都要見底了。
“抓緊時間追,高家小子或許可以放過,但是王權月初,必須要死在這裡。”匆匆吩咐了一句,領頭的男人再一次加速,拉進了不少距離。
“誒?你們是……”暈暈乎乎中,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黑衫女子睜開了眼睛,清醒了過來。
只可惜那凌冽的狂風吹在臉上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髮絲瘋狂擺動間,女子有些冷的抱緊了身子:“你們是誰?抓我幹什麼?”
看來是對之前發生的事情沒有半點兒記憶麼?
“姑娘,很抱歉我們剛把你救下來,就又要讓你陷入到危險的境地了。”滿頭大汗的高貴回頭撇了一眼女子,再去看了一眼後面持續逼近的那幫人。
略微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看來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嗯,等會被抓了,感覺我們都要被後面那些傢伙給殺死了。”
高貴沒什麼擔憂,看得很開:“要是這次能逃,這筆賬,我說什麼都要還回去”
“要死麼?要被殺麼?不要啊!”似乎談及到什麼女子無法接受的方面,頓時,抱着身子的動作轉而變成了抱着膝蓋。
美麗的臉上浮現出恐懼的神色。
張開嘴巴大聲喊叫了出來。
聲貝相當的高。
就連一直閉着眼睛打坐的王權月初都被幹擾,以雙手捂住了耳朵。
被逼着從那種冥想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
“喂!你幹什麼!”王權月初還來不及驚訝,卻見這女子身上涌現出強烈的法力波動。
這股波動的法力十分渾厚,甚至不下於他。
而且伴隨着她的持續大喊,這股法力也充斥着不確定性。
但一定會是以保護這女孩爲第一要素。
再然後,王權月初就眼睜睜的看着這股遊離的法力,全部灌輸到了他的小飛劍中。
得此助力的小飛劍好似是加裝了氮氣加速器的飛車一樣。
猛的加速。
以比起剛纔快了接近一倍的速度飛馳出去。
只在頃刻,背後好不容易拉進了一些距離的傢伙們,一下子就又和他們高貴與王權月初們拉開了距離。
不僅僅是拉開,甚至比起剛纔還要更加的遙遠。
“嗯?法力恢復的這麼快?”一時間,領頭的男人有些驚訝。
長時間這樣追逐,他都快吃不消了,沒想到那倆個小子還有餘力加速?
撇了一眼身後零零散散跟隨着他過來的手下,大多數都已經累的跟不上隊伍,早早的降落了。
以這樣的狀態,就算追上去,也發揮不出什麼戰鬥力了。
“嗯,停下吧,不要追了,我們稍作休息一番。”沉思中,最終還是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是!”雖然有氣無力,但能夠聽到原地休息的命令真的是太好了。
一時間,拼盡全力還能跟着的幾個傢伙紛紛從半空落下。
一個個毫無形象的趴在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法力被抽空,甚至還要從身體裡持續不斷的壓榨着新恢復的一些法力。
這樣的感覺,真的是太讓人痛不欲生了。
只要體會過一次,就絕不會想要體會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