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啊,有不長眼的賊人要來搶你了。”
“爲娘怎麼捨得讓你讓賊人搶走呢。”
葉二孃抱着襁褓中的男嬰,突然開口說道。
陸鳳秋聽到葉二孃此言,方纔明白這葉二孃早已經發現了他的蹤跡,這是故意引他現身。
陸鳳秋來不及多想,既然已經出手,那自然是當挾雷霆萬鈞之勢,絲毫不留手纔是。 щшш● ттκan● ℃ O
陸鳳秋長劍一抖,一出手便是“劍三”。
這“劍三”最適合用來偷襲,勝在奇快無比。
葉二孃雖然有心引他出來,但他自信這一劍也非是葉二孃所能接下的。
下一刻,那葉二孃卻是讓陸鳳秋大開眼界。
只見那葉二孃好似背後長了眼睛一般,輕點足尖,手中不知甩出一件什麼物件兒,勁力不小。
陸鳳秋隨手一擡,將那葉二孃甩出的物件兒接住,卻不是什麼飛刀飛劍,而是一隻虎頭鞋,看大小應該是剛從那懷裡的男嬰腳上取下來的。
陸鳳秋自己也是暗器高手,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葉二孃這一手暗器手法,雖然不及他,但若碰上那江湖上的三流高手,卻也是能一招制敵的。
那葉二孃輕功也不錯,一退而走,躍至那一旁的山石上,笑眯眯的看着陸鳳秋。
“好個俊俏的郎君,不知爲何要來搶人家的孩子。”
陸鳳秋這纔看的更清楚,這葉二孃臉上雖有疤痕,但風韻猶存,且那一笑間帶着無限愁苦,尋常男子見了,恐怕只會覺得這是個有傷心事的女子。
“「無惡不做」葉二孃,果然聞名不如一見。”
葉二孃看着陸鳳秋,打量一番,道:“你這人看起來倒像是山上隱修的居士,怎的也來管旁人的閒事,莫不是吃飽了沒事幹,撐得慌?”
陸鳳秋淡淡一笑,卻是不肯跟她廢話,當即腳下一點,神行百變的步伐被他用到了極致。
葉二孃眼中大驚,想要閃躲,卻已經是遲了半步。
陸鳳秋的劍早已經抵在了她的咽喉。
“你這是什麼古怪步法!”
葉二孃驚魂不定的看着陸鳳秋,她這幾年跟着段延慶也算走南闖北,各路江湖人物見了不知多少,眼前這人年紀不算大,劍法凌厲不說,這輕功也是厲害無比,江湖上何時出了這麼一號厲害的人物。
“孩子給我。”
陸鳳秋不想多和她浪費口舌,只想抱了孩子早些離去。
葉二孃自然不會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落在這武功遠勝於她的人手上,自然還是識相一點的比較好。
葉二孃將孩子朝着陸鳳秋一拋,陸鳳秋順勢一接。
看到襁褓之中的孩子閉着雙眼,陸鳳秋心下一沉,寒聲道:“你殺了他?”
葉二孃看到眼前這人突然泛起的煞氣,不由更是疑惑,那煞氣便是段老大也比不上,此人莫非也是個手上沾滿了鮮血的惡人?
不然哪裡來的這麼大的煞氣!
“我的好兒子我喜歡還來不及,怎麼會殺了。”
陸鳳秋仔細一看,孩子的確還有心跳呼吸,便道:“你雖是惡人,今日我不想殺人,但你作惡多端,不留下點什麼,也說不過去。“
說罷,陸鳳秋劍鋒一轉,劍氣一指,卻是將葉二孃的奇經八脈給廢掉。
”日後若再撞在我的手裡,定斬不饒!”
葉二孃沒有說話,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臉頰上往下掉。
就在此時,一個黃色人影從那上游的溪流處飛奔而來。
“哈哈哈,妙極,妙極,三妹,這下你得承認我纔是老二了吧。”
只見那黃色人影停在一旁的小溪邊,卻是個中等身材,上身粗壯,下身瘦削,鬍子如同鋼刷子一樣的男子。
那男子正露着笑意,一雙小眼睛正在葉二孃和陸鳳秋的身上來回瞅着。
“老三,你是來幫忙的還是來看戲的!”
葉二孃咬牙切齒的說道。
那黃色人影不是旁人正是南海鱷神嶽老三。
嶽老三環抱着雙臂,道:“自然是來看戲的。”
葉二孃瞪着嶽老三道:“滾,有多遠滾多遠!”
嶽老三不服氣道:“憑啥你說要老子滾,老子就得滾,老子就不滾!你能咋樣!”
葉二孃擡眼朝着陸鳳秋看去,臉上沒有了表情,只是雙手在不停的抖動,道:“你真的不殺我?”
陸鳳秋看了一眼葉二孃,道:“好自爲之吧,若日後還想見到你那親兒子,就少做些惡事,免得將來惡果都報到了你那兒子身上。”
然後抱着孩子轉身便要離去。
誰知剛走沒兩步,那身後便有勁風傳來。
“喂,那小子,見了你嶽爺爺也不知道問個好,老子還沒讓你走呢,誰讓你走了?”
嶽老三一臉不滿的說道。
葉二孃則是被陸鳳秋那句話給鎮住了心神,被嶽老三這麼一嗓子吼來,清醒過來,連爬帶滾,攔在陸鳳秋前面,臉色十分難看的說道:“你剛纔那話是什麼意思?”
陸鳳秋道:“別人搶了你的兒,你便搶別人的兒,這世上的仇啊,怨啊,本來就難以消解,這一樁樁一件件,真是比那線頭還難以理得清。“
“但你將自己的痛苦強加在旁人的身上便是十足的惡人,你和那有德高僧耳鬢廝磨時,他就沒教你向善纔是爲人之道嗎?”
葉二孃聞言,臉色大變,向前一撲,道:“你怎麼知道?你怎麼知道?是你搶走了我的兒!是你搶走了我的兒!”
那如癡如狂的神色,顯然已經是傷心到了極點。
陸鳳秋卻是輕點足尖,早已閃開,運起神行百變的步法,朝着山林間快速離去。
只留道:“你那孩兒還活的好好的,若還在有生之年想再見他一面,日後便莫要在作惡了。“
神行百變是逃跑一流的輕功,莫說陸鳳秋的功力遠勝於葉二孃和嶽老三,便是陸鳳秋當下功力不如他二人,也能從容離去。
葉二孃聽得陸鳳秋的話,不禁跪倒在地,大聲哭喊,朝着陸鳳秋離去的方向,大喊道:“我那孩兒在哪兒!我那孩兒在哪兒!”
嶽老三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他摸一摸腦袋,道:“三妹,那小子的話是什麼意思啊?你還有個兒子?你兒子是被誰搶了去?怪不得你要搶人家的兒子來叫自己孃親。”
葉二孃撕心裂肺的痛楚,又豈是嶽老三能明白的。
嶽老三沒心沒肺的說道:“三妹,三妹,哭一會兒就得了,老大還有正事要辦,快點的隨我下山了。”
葉二孃卻是失魂落魄的說道:“我的武功被那人廢掉了,我已經是個廢人,你自己走吧。”
……
陸鳳秋撒開了丫子跑,自信這江湖上能追得上他的也不過寥寥幾人罷了。
一路前行,終於到了林老漢家的院落前。
襁褓中的嬰兒已經醒了,正睜着大眼睛看着陸鳳秋。
粉嫩的小手向陸鳳秋伸去,嘴巴里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霎是可愛。
林老漢家的院落不大,也就三間茅屋。
林老漢一家見到孩子失而復得,自然是對陸鳳秋百般言謝。
“陸道長,您的大恩大德,小老兒一家真是一輩子都難以報答的清了,日後老漢我天天給您送菜,給您做個僕從。”
林老漢不顧陸鳳秋的阻攔,叩拜在陸鳳秋的身前。
陸鳳秋將他拉起,他又跪下。
陸鳳秋只好將他託着,道:“孩子我看了,沒受什麼傷,回來的路上估計是餓了,哭了一會兒,你們趕緊把孩子給餵了吧,我就不叨擾了。”
林老漢道:“陸道長留在家裡用飯吧,好歹讓小老兒一家好生感謝一番。”
陸鳳秋想了想,怕那葉二孃爲了找他帶着其他三大惡人去而復返,若連累了林老漢一家,那未免不好。
思量一番,陸鳳秋便答應林老漢一家留下用飯,直至傍晚,也不見有人來擾,陸鳳秋這才安心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