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五年(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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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天色徹底暗了下來,海面上開始起風,吹皺江海。

看着着漸漸波動的海面,江木的心中徹底寧靜下來,再無絲毫雜念,一股奇特的韻味孕生在心頭。

江木伸出手掌,未動用絲毫神識法力,一團海水脫離束縛化爲一個水球,在江木的手心晃動着。

所謂水之道,靜,則孕生萬物,狂,則能撼天動地。

隨着海風呼嘯,一道道銀色大浪驟然而起,拍擊在冰川之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雨點淅淅瀝瀝的打在水面之上,少頃,隨着狂風化爲傾盆暴雨,打擊海面。

江木站在小舟之上,手掌託着一個水球,一動不動,任由風雨打擊。小舟也隨着海浪涌動飄忽不已,彷彿隨時都會沉浸在這無垠大海之中。

月落日升,風浪平靜下來,江海中的魚兒再次活躍起來,涌出海面,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有風方起浪,無潮水自平。

朝陽初升,無垠海面上染上一層碎金,美輪美奐。江木仍是站在舟頭,如同雕像,漸漸的身上再無絲毫氣息,仿若化爲海水一般,融入畫卷之中。

……

一日,兩日……一年,兩年,三年……

冰海的核心,斗羅星的最北極,一艘木舟懸在海面,任由周圍波浪推動,絲毫不挪其位。

小舟上,呆立兩年的江木猛然睜開雙眼,手上的水球也散去。

“水之道,無邊無際。道家曾言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江木口中喃喃自語。

“佛教又言,身是念念不住,如同電光暴水幻炎,亦如畫水隨畫隨合。”

“好一個水之道,好一個水之法則。”江木忽然大笑,身後風浪驟起覆穹蒼,隨着江木話音落下,身後的水面平靜下來。

“眨眼便是三年,也沒給史萊克學院的穆老他們捎信,他們估計認爲自己已經死了吧。”江木說道。

算上一開始的一年多,自己離開史萊克學院也快五年了吧。

“算了,回去咯,這麼長的時間也沒見十萬年魂獸的身影,看來是無緣咯。”江木心底忍不住有些失望。

江木法力操控這小舟,調轉方向,向着南方駛去。還好身上有着指南針,自己的神識也只能調動一部分,做不到覆蓋整個冰海,否則還真找不到具體的方位。天上的太陽也不好使,大海之上,差之毫釐,謬之千里。

乍然天色驟變,海上大浪滔天,一道恐怖的氣息從大海深處擴散,周圍原本遊蕩着的魚兒紛紛四散而逃,感知到了極其恐怖的事物。

江木有些心驚,如此恐怖的氣息,和銀龍王也相差無幾了吧。

一個巨大的蛇頭露出海平面,隨後擡起,露出蛇頭全貌,蛇頭上一支七八十丈的獨角矗立,複雜的七色花紋密佈,深藍色的雙瞳盯着江木。

“唔,有個人類?這個地方得有多久沒見過人類的蹤跡了,上一次有人類出現是什麼時候來着……老夫想想,貌似是當初龍神殺入神界的時候。”大蛇開口,聲音厚重。

“額……你是魂獸?”江木看着大蛇問道,蛇頭長達百丈,這條蛇得多大?話說原著有沒有提到過龍神是什麼時候進入神界的嗎?

“廢話,老夫不是魂獸還能是人?你也不用走了,除了萬年前那個海神,老夫已經近百萬年沒見過人類了。”大蛇盯着江木彷彿是看到了什麼有趣兒的玩意兒。

“額,你認識深海魔鯨王嗎?萬年前死於海神手中的那一隻?”江木問道。

貌似除了天夢冰蠶,也就深海魔鯨王獲得歲數久了。

“認識啊,當初他第一次到老夫這裡的時候,差點被老夫給吃了。”大蛇有些話嘮的說道。

“額,冒昧的問一句,你活了多少年了?”江木心中疑惑,原著中,深海魔鯨王是接近百萬年的魂獸,具體多少年不清楚,但絕對不是百萬年魂獸。

原著之中,只有天夢冰蠶一個是百萬年魂獸。

“額,記不住了,但是我和龍神同時誕生。”大蛇很耿直的說道。

“不可能,龍神誕生絕對是百萬年前的事情了。你怎麼也不可能是百萬年魂獸。”江木說道。看來這大蛇也不老實。

“是啊,拜龍神所賜,老夫永遠也不可能是百萬年魂獸了。”大蛇開口道,語氣中掩藏着難以言語的憤怒。

“額?什麼意思?”江木有些不明白。

大蛇道:“看到老夫獨角上的七色花紋了嗎?這便是龍神所賜的封印,即使老夫凝聚了神印,但是也突破不了百萬年修爲,永遠也不可能成神。”

“可是它死了,老夫還活着。”大蛇忽然樂觀起來。

“活了三四百萬年,其實也挺沒意思的。”大蛇忽然又嘆息起來。

“話說,你是個什麼魂獸?”江木問道。

“老夫耶夢加得,當初被龍神稱爲纏繞世界之蛇。”大蛇耶夢加得道。

“耶……耶夢加得?!”江木一愣,這不是北歐神話裡的東西嗎?

“嗯?你聽說過老夫的名號?不應該啊?見過老夫的都死了。”大蛇耶夢加得疑惑道。

“你沒成爲百萬年魂獸,爲什麼不會死?”江木疑問道。

“老夫是的壽命無盡,只要老夫在水中,就不會死。”耶夢加得非常實在的將原因告訴江木。

“額,你想成神?”江木疑惑的問道。

“廢話,這個世界老夫待膩了。沒意思,一直都在沉睡。”耶夢加得道,語氣中難免抓狂的意味。

“剛剛老夫察覺到有神力的出現,這纔出來看看,但是就看見了你這一個人類。”耶夢加得說道。

江木輕笑道:“我可不是人類。”

言罷,江木的神識擴散,凝聚成一個和耶夢加得頭一樣大的投影。

“你怎麼會有神識?”耶夢加得一雙大眼中盡是震驚。

“本座本就是神祇轉世,擁有神識很奇怪嗎?”江木反問道。

江木說自己是神也不算誆他,畢竟自己是真仙,在生命層次上和這個世界的神是一樣的,雖然戰鬥力差了不少。

“耶夢加得,你可願成神?”江木問道。

耶夢加得狂點大頭,掀起道道波浪:“願意願意。”

“你若想成神,需得追隨於我,拋棄肉身和一身修爲,轉世重修,我許你千載之內成神。”江木說道。

耶夢加得一愣:“拋棄肉身,我不就死了嗎?”

“放心,本座保你不死。”江木說道。

耶夢加得思考一番後點頭道:“也行,以後你就是我的主上了,動手吧,老夫不知道如何拋棄肉身。”

江木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如此,你不要反抗。”

江木的神識所化的虛影擡起手臂,伸手抓住大蛇耶夢加得的靈魂,然後收進自己的識海之中。

……

識海中,耶夢加得左看看右看看,對這裡的一切頗爲好奇。

江木心神沉入元神之中,難受的束縛感油然而生。

“這裡是本座的識海,你可以試着煉化本座的一縷神識。”江木元神睜開眼睛說道。

“額,主上,你怎麼被綁着啊?”大蛇耶夢加得古怪的說道。

“天地規則所限制,和你說了你也不懂,等我收集完十大魂環後就沒了。”江木道。

“你先在這裡戴上幾年,最多不過百年,本座爲你找一個新的肉身。”江木說道。

“行,百年時間也就是睡一覺兒。”大蛇點頭沒就沒廢話,在江木的元神旁盤成一坨準備睡覺。

江木見此,元神脫離識海,回到肉身。耶夢加得還沒能力在自己的識海里搞事,他也不擔心。

江木肉身睜開眼睛,看着耶夢加得死去的肉身,以及漂浮的金紅色魂環心底忍不住感慨收穫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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