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微微頷首，問道：“青言姐姐，咱們安平府輪迴司有多少人啊？”
蘇青言眼眸中閃過一絲傷感，道：“現在還有十幾人吧，大部分都在執行任務，或是追殺非法轉世者，或是進入了其他域外世界。”
“這麼少！”張昊一怔。
蘇青言搖了搖頭，緩緩道：“不是原本就這麼少，一府輪迴衛整編爲三千人，只不過，如今絕大部分人不是死了，就是瘋了。”
她的語氣平平淡淡，但張昊卻有一種毛骨悚然之感，這裡可是大虞帝國啊，什麼力量能讓這有至高天網守護的勢力死傷如此慘重？
蘇青言看了他一眼，明白他心中所想，淡淡道：“有些真相，以你現在的權限還無法知曉，而且，修爲不夠，知道了太多，反而會有可怕的危險。”
張昊眼神一凝，瞬間想起了那些籠罩在昆墟世界上方的可怖陰影與存在。
“難道是與祂們有關？”
張昊心裡很清楚，如果不是有昊天塔的守護，僅僅是直面了那些可怖生靈的信息與形體，便能讓自己陷入死亡與瘋狂。
高維者如果不收斂自身的力量與信息，能夠輕易的將一方宇宙所有生靈污染精神意志，成爲眷屬。
神明不可直視，凝望深淵者，深淵會很樂意讓你成爲衪的一部分！
如果是面對了那樣的存在，輪迴衛死傷慘重也就不足爲奇。
“走，我帶你去見墨染吧！”蘇青言伸了一個懶腰道。
奇峰突起，高聳入雲！
張昊默默地轉過了眼光。
蘇青言脣角翹起一絲弧度，走向了一處，隨着她的行走，迷霧自發分開，現出了一條道路。
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片宮殿，構造精絕，氣勢磅礴大氣，爲首的一座宮殿上有“輪迴司”三個大字，右下角處則標着“安平府分司”五個小字。
蘇青言在前帶路，張昊跟上，兩個人很快便進入了爲首的那座宮殿。
進入其中，張昊心中不由一震，此殿外表不顯，但內中似別有洞天，存在着一方世界！
眼前山河起伏，植被密佈，大日高懸，普照萬里，極爲浩瀚，張昊更是感知到了不同於外間的法則大道。
那輪高懸在蒼穹之上的惶煌大日之中，隱隱似有一尊人影盤坐其中，氣勢波動之間，整座世界都在呼應，彷彿立於九霄之上的神明，正是墨染。
此的的他，全身金光萬道，耀目不可直視，絲絲偉岸、古老、尊貴的氣息在蔓延，一根根法則秩序神鏈延伸向虛空深處，給人一種莫名的玄奧之感。
蘇青言解釋道：“墨染早已證得地仙之位，這裡是他開闢出的洞天神國，雖然不是特別大，但也堪比一個小型世界了，只是沒有生靈衍生，三才尚未圓滿，所以算不上真正世界。”
張昊微微點頭，修爲達至人仙巔峰，道域由虛化實，容納種種大道法則，便可以以此爲核心，在虛空之中，開闢出一方洞天神國，即爲地仙。
至於地仙晉升天仙，卻涉及到造化，造化生靈，完善法則，所以天仙又被稱爲造化天仙。
張昊能夠感覺到，這個小世界雖然看似生機勃勃，草木茂盛，但實際上，這些生機都是來自同一個源頭，也就是墨染本身。
如果墨染抽離了自身的力量，這方世界瞬間就會化爲一片死寂，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機。
不過，能夠用自身的力量演化出一片生機勃勃的世界，墨染的修爲也絕非初入地仙，而是浸淫已久，距離成就天仙，已不遠矣。
張昊思索之間，上空的墨染似被闖入的兩人驚動，陡然睜開了眼。
下一瞬，整片神國洞天都似在劇震，神輝萬道，無盡法則之光凝聚，融入了墨染的虛影之中。
身形由虛而實，他一步跨出，來到了兩人身前，頗顯無奈的對蘇青言道：“我說大姐，你能不能不要仗着自己權限高，就隨意進入其他人的洞天，我要是把你當成敵人怎麼辦？”
蘇青言瞪了他一眼道：“那你不妨試試啊！”完美的身軀內陡然釋放出一股極爲危險的氣息。
墨染身子一縮，苦笑道：“算了，惹不起，惹不起！”
蘇青言哼了一聲。
墨染看向張昊，笑道：“你怎麼提前過來了？”
“咦，修成陽神了，只是怎麼弄的陽神受創、命元大損？”
只是一眼，墨染便洞悉了張昊的狀態，眉頭不由微皺。
“沒什麼！”張昊笑了笑道。
墨染一怔道：“既然你心中有數，那我也就不多操心了。你這次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張昊道：“第一是想對輪迴司多點了解，不過看樣子以我的實力還沒資格知道一些事情，那便作罷；第二是想要了解一下我的工作內容。”
墨染一笑道：“正式輪迴衛必須要達到元神層次才能擔任，你現在屬於見習階段，應該早日去突破才行。”
張昊並不意外，如果輪迴衛的本職是對抗那些莫名存在的話，不至元神，恐怕接觸到任何一點有關高維的信息都會受到污染，還怎麼可能完成任務？
沉思片刻後，張昊道：“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態，必須早日突破，所以我想提前開始執行任務。”
墨染意外道：“你想借助外部環境的壓力突破？這可十分危險！輪迴司的任務不同於開發世界，在這些世界中，我們沒有任何優勢，也無法及時退出，一旦死亡，那就真的死了。”
“不錯，”蘇青言補充道，“而且那些世界的天意多半早已崩壞，無法溝通，你根本無法從世界處獲得任何助力。”
張昊皺眉道：“我想知道爲什麼我們要去幫助那些世界，真的是爲了所謂人道大同麼？”
“不！”墨染忽然搖了搖頭，“我們要維護的，其實只是秩序而已，一旦秩序失衡，會引發一些可怕的後果。”
“有些事情我現在無法明言，我只能告訴你，帝國絕不像你看到的那樣平靜，或者說平靜只是一種表相，危機一直都存在。”
“天網呢，天網也無法對抗那些危機麼？”張昊不禁追問道。
蘇青言神色忽轉肅然道：“我來告訴你吧，天網確實無比強大，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近乎無所不能，但祂終究不是一個真正的生靈，任何程序和規則都有着漏洞可尋，尤其是，有些漏洞還是……所以，天網在有些事情上根本無法發揮作用！”
有些漏洞是因爲什麼她沒有說，似乎忌憚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