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奈何站在原地,卻能夠感受到史蘭芝身上的情緒波動。
一個神主境中期的鉅子情緒波動,那是順本性而發,沒有絲毫克制,連天道都無法滅絕。
“一般,修煉到神主境這種層次,會演變出兩種不同的極致。一種就是內斂自己的性子、情緒、想法等等等等,斂成聖人一般,做到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另外一種就是隨性而發,隨性而動,無論是善是惡,是稀是怒,都沒有任何隱藏,就這樣自我表露出來,是最爲真摯的表現。”
對於神主修煉的層次領悟,蕭奈何很明顯比其他人高了許多,無論是傅海還是史蘭芝,她們這些老牌的神主境鉅子,和蕭奈何前世比起來,卻差的太多。
經驗、記憶、道法層次,蕭奈何是要比他們高了許多。
史蘭芝隨心而發,已經是做到了返璞歸真的極致,這就是神空境巔峰的表現。而她身上流露出來的不可思議,那就是粉碎虛空的層次,這就是神主境中期的表現。
“原來兩位已經是我師尊的弟子,在此,恭迎兩位師妹迴歸師門。”
史蘭芝微微一笑,將剛纔那種傷感一瞬而掃出去,從一個人間凡女再度到神女仙子的樣子。
隨性而發,隨心而動。
“弟子?師妹?”
韓真姬和祖蓉面面相覷,駭然無比。她們並沒有聽莫閒掌教這麼說過。不過以她們的聰明才智,自然能夠推測出,這一切都是莫閒掌教從神識裡面表達出來的意思。
“沒錯,在神識裡面,師尊已經和我說的很清楚了,他將道法記憶讓你們二人觀看了一遍,自然是承認將妳們收爲弟子。不知道兩位師妹,可願意入我衍天閣一脈?”
祖蓉即便是修煉到了神空境中期,上千年的底蘊沉澱,在沒有遇到蕭奈何之前,一直都是內斂自己的情緒。
可自從她們兩個人遇到蕭奈何,所有事情都變了,遇到了神空境巔峰的巨擘,更是遇到了神主鉅子,到了上古戰場,得知了諸多秘密。
現在韓真姬和祖蓉二人還知道已經被莫閒掌教收爲弟子,這事情還是她們所不知道的。
“我們二人等了這麼久,不就是爲了這一刻嗎?莫閒掌教乃是上古鉅子,遠比我和真姬二人要強大。若能拜這位鉅子爲師尊,也是三世有幸。”
“沒錯,如今銀女已經回到了薩滿教,不出意外,肯定是當上了準掌教傳承者。我們只有拜入莫閒掌教的之下,才能夠和她相提並論。”
雖然韓真姬、祖蓉和薩滿銀女三個人交情十分深厚,遠比親姐妹還要親密。可在薩滿銀女身上還是感覺到了無窮的壓力。
銀女一旦成了傳承者之一,身份地位必然要一躍沖天。就算她們二人投靠衍天閣,地位依然不如銀女。
不過拜入莫閒掌教之下,那麼地位身份就差不多了。
“慢着。”
就在此時,一道很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生意宛若驚雷,震得在場幾個人耳朵有些生疼。
“這兩位道友都是修煉了其他道法,相當於帶藝拜入宗門,就算成了衍天閣弟子,也不能成爲親傳弟子。此事大有不妥。”元白鷺第一個出口反駁。
“我也認爲元白鷺長老說的有道理。我們衍天閣從來都沒有收入任何一個傳承外來道法的親傳弟子。再說莫閒掌教是衍天閣裡面的正道道統傳承,外來傳承修者,絕不可拜入其中。除非這二人廢掉她們的修爲,然後再拜入莫閒掌教之下,成爲親傳弟子。”
傅海眼珠子一轉,神色淡然,語氣冰冷。
“兩位長老時候有很大的意見啊?不過剛纔我師尊傳下來的想法,你們也已經見過了,這件事情可由不得你們兩位。”史蘭芝冷冷哼了一聲,對傅海、元白鷺很是不滿。
魏秀谷點點頭,正色道:“莫閒掌教是宗門前輩,他收徒自然有自己的想法,我們確實不得反駁。”
“那倒未必。”元白鷺一揮手,立馬將魏秀谷的話給截斷,“莫閒掌教雖然是宗門前輩,不過他畢竟是衍天閣的一員,萬事必然以衍天閣的刑法爲根本。就算是衍天閣至尊,也要遵從宗門之法來行事。”
一時間,大殿之中出現了兩種不同的意見。韓真姬和祖蓉也知道,在衍天閣的高層之中也不是鐵板一塊。
不過這起碼有兩大鉅子支持她們,這件事情很有希望。
“我早就知道此事不會這麼順利的,就算有莫閒掌教的神識也不例外。”蕭奈何想到,在來之前他已經是憑藉自己的大智慧,不斷的推演出各種可能性。
現在發生的情況,也不過是蕭奈何推演的可能中之一。
史蘭芝在此時,立馬是漸露出了神主境中期的威壓,萬年之氣,一股絞殺的真氣在虛空中不斷的交纏,顯現出了她的真正神威。
“我師尊收徒,輪不得你們來管。說起來,傅海、元白鷺,你們兩個收徒也不是這麼幹淨。你們的座下五千弟子,有一半是外來弟子。特別是你傅海,你的兒子傅江恆更是傳承了無上魔道。若按照你說的親傳弟子不可收有外來傳承的修者來繼承,那麼你的那個兒子,豈不是也要廢掉修爲,重新修煉衍天閣裡面的傳承?”
傅海微微怔住,絕對料想不到史蘭芝居然會將自己的兒子放在門面上來說。
“怎麼回事?這個傅江恆好像不一般,史蘭芝說出來後,全場的氣氛都變了一下。”蕭奈何很是敏感,頓時察覺出了場上的氛圍。
然後,蕭奈何在體內空間裡面,將天機臺打開來,悄悄推演出這個傅江恆的身份。
以蕭奈何現在的實力,也只能推演出一小部分而已。
“這傅江恆是傅海的兒子,和元白鷺一樣都是老來得子,年紀不超五十。而且傅江恆的脈卦很強,比元驚雲還要強上太多,看來還是個神主境的鉅子。”
在蕭奈何心裡面閃過各種想法的時候,傅海忽然是輕輕嘆了一聲:“既然如此,便以莫閒掌教這位宗門前輩所想的來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