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書院內。
各處入口都有修士進入了此地,不止是天魔門、天道門和浩然書院的人,還有隱聖城和其他的勢力也都進入了此地。
一處竹林小路前。
侯方域面色逐漸凝重起來,因爲這處地方可不是典籍記載中的煉心路,也就是說自己走錯了地方。
“那麼看來付、沈兩位師弟和魯師兄都來到了這裡,只不過此地屬於偏門道,所以纔會如此!”他緩緩分析道。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們浩然書院現在是儒門正宗,千山書院居然讓我們走偏門,當真是豈有此理!”
侯方域神色略有些猙獰,嘴裡更是壓制不住怒氣咆哮起來,這倒是與仁德堂弟子印象中的侯大先生十分不符。
“咦,這處地方居然能夠影響我的心智,看來這處地方的禁制也激活了!”
不過很快他自己也意識到了不對勁,接着馬上搖了搖頭,神色更是顯得陰晴不定。
同一時間,和他一起來的另外兩位儒生也都面色難看的看着眼前這處竹林小道。
在他們各自的身邊沒有一個人影,因爲這處地方同樣只能單人闖關,旁人可都無法插手。
侯方域、付振庭和沈萬榮,這三位浩然書院的高層修士就快步走入了竹林小路之中。
一個身形佝僂,全都披着一層黑色袍子,將自己遮掩的嚴嚴實實的人影正在竹林小道之上緩步前進。
他的速度雖然不算快,但是這一條小道之上,四周的空間盪漾起了層層波紋,就好像平靜的湖面投入了一顆石子一般。
隨着此人的前進,這些波紋四散而出,而此人就在波紋的中心處前進着。
一百息的功夫後,此人就走到了竹林小路的盡頭處,並且看向了身後。
“一百息,看來我的心境還達不到傳說中萬年一遇的境界,可我對於長生的執着絕對不比任何人低,我不相信真有人能只用十幾息就踏過這煉心之路!”
佝僂人影喃喃自語,雖然語氣極爲衰弱,但是話語之中卻充斥着一絲猙獰,一絲不甘,一絲執着和偏執。
……
“阿嚏!”雷洛居然打了個噴嚏。
“莫不成是有人在念叨我,可誰會念叨我呢,難不成是那位中途和我們分道揚鑣的皇甫玉倩?”他嘴裡喃喃道。
說着,他就走到了一處十餘丈高,十分氣派的門樓前,而這裡寫着“渡生堂”三個大字。
這個門樓之後是一條全都由整齊的白色石塊平鋪而成,十丈寬百丈長的平整路面,而這條路通往的地方是一座佔地數畝的大院子。
那個院子應該就是所謂的渡生堂了,而院子所在的地方三面環山,但是正後方的山體之中有一條一線天一般的縫隙,這應該就是後路了。
皇甫玉倩和他說過,這渡生堂是入宗弟子換衣洗漱的地方,爲的就是洗去凡塵之氣,渡過仙門成爲那修仙之人。
不過就在他動腳之時,只聽得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只見一隊修士飛速奔跑着來到了此地。
“快,你們全都用走的,不要飛遁,進去渡生堂換衣服,全都換上千山書院的儒袍,還要齋戒沐浴祈禱,心一定要誠!”
這一隊修士全都是身穿儒袍的男子,帶頭之人是一個身穿黃衣的方臉男子。
此人身形敦厚,面色堅毅,全身上下的氣息給人一種如山嶽般沉重的感覺。
“咦,怎麼有人!”方臉男子看到了雷洛,所以驚呼道。
“元嬰中期修士!”
雷洛也同樣看到了來人,當感知到對方的修爲後更是面色一變,因爲此人的實力不弱,而且對方的修爲境界對自己來說還有些棘手。
陸玲瓏和小白狐還都是元嬰初期境界,就算一起出手也不一定能夠拿得下眼前男子。而且他身邊帶來的十幾人全都是金丹期修士,這個隊伍實力不弱。
“怎麼可能,一個築基初期修士怎麼會來到渡生堂外!”方臉男子略微打量眼前之人後不敢相信道。
不過很快,他就揮手示意身後的十餘人前進,後方之人也不疑有他,暗道一聲築基修士就算出現在此地也沒有絲毫的威脅。
他們全都快步衝向了後方的渡生堂內,顯然是遵照這位黃衣男子的吩咐去執行那所謂的沐浴更衣和祈禱了。
這一下子,雷洛和方臉男子就對峙起來,兩人互相瞪着對方,頗有些大眼瞪小眼的舉動。
當然這也和方臉男子的修煉功法有關,走的是沉穩路線,如果是一位修煉火系功法的修士過來了,早就動手了。
“小子,我勸你趕緊回去,這裡不是你一個築基修士能夠來的地方!”方臉男子冷聲警告道。
“哦,你那些後輩都可以來,爲何我就不能來呢,雷某自信一個可以打你的那些後輩十個!”雷洛淡淡一笑道。
他雖然覺得眼前之人棘手,但是可不會怕他,畢竟死在自己手裡的元嬰中期修士可不少,早就超過了十指之數。
“哼,不自量力,今日就給你點教訓!”方臉男子聽到此話後大怒道。
說完之後他朝前打出一掌,一隻五丈大小的手掌虛影隔空轟擊而來,速度和威勢等於普通元嬰修士的隨手一擊。
雷洛雙目一凝,接着右手握拳朝着手掌轟去,居然選擇了用肉身硬抗這一掌。
因爲他知道元嬰修士的隨手一擊,自己能用的法器全都擋不住,用法器還不如用自己的肉身呢。
“找死!”方臉男子幾乎脫口而出這兩個字。
看到眼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如此動作後,他就知道對方必死無疑。
“嘭”一股氣浪衝向四周,波及範圍接近二十餘丈。
方臉男子身形未動,而雷洛則被轟飛了十餘丈的距離,最後身形翻轉之下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怎麼可能!”一聲驚呼響起。
方臉男子看到自己一擊居然奈何不得一個築基初期的‘小輩’後,原本冷漠的神色微微有些動容。
畢竟眼前之人的修爲,怎麼看都是一個築基初期,而且模樣也很年輕,不太像是同階修士隱藏了修爲。
“閣下看來是要準備動手了?”雷洛看到對方出手後,神色一凜道。
他就要叫出陸玲瓏和小白狐時,只見那方臉男子神色突然一凝,接着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枚傳訊符。
這是讓雷洛的動作一頓,同時看到對方的面色一陣變化後,就知道這次應該是動不了手了。
“好小子,你給我記着,下次我山中客再來收拾你!”方臉男子放出狠話道。
說完他離地飛起衝向了渡生堂後方的一線天方向,而隨着他飛過渡生堂,上方一層屏障緩緩浮現,顯然是不讓他降落於院子之內的。
看來此人對此地也頗爲了解,之前特意提醒那些金丹修士要用走的,就說明了他早就知道這個禁制。
可是現在對方居然選擇了飛過此地,那麼必然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其一定要加速趕路。
雷洛看了一眼四周,確認後方沒有什麼人趕過來後,就同樣朝着渡生堂走去。
當他走近渡生堂之內後,就發現此地的大院子之中居然是一片狼藉,左右兩側的偏廳內外,無數的儒袍隨意灑落在地。
很顯然剛纔那些金丹期儒生從中拿了不少的衣服,但是就光顧着拿取,沒有收拾,沒想過給後來人騰出一些方便。
“哎,畢竟算是千山書院的半個弟子,難得過來了一樣,幫忙收拾一下吧,畢竟剛纔那個山中客也說了心要誠!”雷洛搖頭嘀咕道。
他鬼使神差的將左右偏廳兩側的衣服全都收拾了一遍,那些整理好之後拿取了一套儒袍。
接着走入偏廳之內的一個木桶之人,將渾身的衣服褪下後,施展了一個火球術和一個水彈術。
通過火球術的高溫將水彈術燒熱,然後讓水涌入木桶之中。
雷洛還是第一次使用木桶泡澡,之前在東越國效力於白家之時都是去的大澡堂子,可沒有木桶這個傢俱,後來成爲了修仙者都沒怎麼洗過澡。
大概洗漱了半個時辰後,他換上了一套乾淨的內衣,然後穿上了那套千山書院的白色儒袍衣衫。
“嗯,我接下來要戰鬥,反正都是我收拾的,多拿一點罷!”
接着他爲了保險,在這處偏廳之內多拿了幾套儒袍,以備不時之需。
畢竟他的神通可都是衝上去的,不像那些儒門修士都是御使文房四寶,水墨筆畫等等法寶。
雷洛來到了渡生堂的正廳之內,這裡是一棟好似禪院一般的大殿,中心處供奉着一座白玉聖人像。
在聖人像的面前有呈現井字型排列的九個蒲團,但是這九個蒲團散亂各處,很明顯又是之前那些人搞出來的事。
“就這樣還儒生呢,嘖嘖嘖!”雷洛搖頭道。
他將九個蒲團都擺正後,就對着聖人像叩拜起來。
“我這次來千山書院是爲了一件事,那就是消除煞氣,其他的我可都不參與,不過浩然書院都是小人,如果我見到了一定幫千山書院報仇,力所能及之下我會把他們都宰了!”
雷洛說着自己來的目的,然後像是儒門弟子一般恭敬的對着聖人像三拜九叩,禮數十足。
就在此時,他眼前一陣白光閃過,接着一塊好似朝中臣子上朝時用的白玉笏板就從眼前的聖人像之中緩緩飛出,最後落在了自己的面前。
這塊白玉笏板散發着淡淡的熒光,當雷洛小心翼翼的將之拿起後,這塊笏板周身的亮光瞬間熄滅,此物也就變成了一塊死物。
不過白玉笏板之上,最上面處一陣金光流轉,接着兩個大字緩緩成型,最後定格在了這最上方的位置。
“渡生!”雷洛看着這兩個大字,神色有些意外的說道。
接着他左右上下翻看,都察覺不出這個笏板有什麼古怪,就算灌注微弱的法力也無法激活此物。
“你們千山書院的規矩真古怪!”雷洛摸了摸鼻子嘀咕道。
說完之後他就恭敬的對着聖人像拜了拜,然後從後院的出口走出了這渡生堂,朝着遠處的一線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