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郡爲何被叫做金山郡,自然是因爲郡城內有一座實實在在的‘金山’了。
不過此金山並非是金子所鑄的金山,而是一座高不過百丈,漫山遍野都是銀杏樹的小山罷了。
說是小山,這個高度也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低矮山丘,但是在整個郡城內這個高度也屬於最高的景觀地了。
銀杏樹高大挺拔,葉似扇形,冠大蔭狀,葉形古雅,壽命綿長,金山上那一眼望去,看不到邊際的金色銀杏樹,落日餘暉之下,整座金山就是名副其實的純金之色,這就是金山的由來了。
說道金山自然又不得不提銀湖,金山郡內水道交錯縱橫,而最大的彙集處,就形成了這銀湖。
剛好此湖與金山相鄰,景色宜人,所以金山銀湖就並稱在了一起,這處地方也算是東越國內頗爲有名之地。
此時的雷洛就在陸玲瓏的帶領下,來到了這金山銀湖邊,看着湖上泛舟作樂的詩人才子,還有前往金山上踏青的綿延人流,心生感觸。
“想不到這金山銀湖,當真是美不勝收,不負盛名啊,”雷洛文縐縐的誇讚了一句。
這幾日的讀書斷文,讓他渾身上下帶有一絲書卷氣息,不相識的人此時看到他,還真會當他是一個書生學子。
此時的陸玲瓏依舊是手持一把黑傘,亭亭玉立的站立在雷洛身邊。
此女眺望着金山和銀湖,冰肌玉骨,冷豔絕俗,就好像眼前美景都不能夠讓她動容一般。
此女依舊是白衫搭配藍色束腰,加上紫紅裙褲,模樣雖然不變,但是雷洛已然習慣了對方的冷若冰霜卻又帶着一絲高貴典雅的氣息。
不過就算是欣賞風景,也會有一些破壞心情的人出現,此時就剛剛好有這麼一人出現在了雷洛的身側。
“哼,不過就是一座山,一條湖罷了,有什麼好看的!”一個庸俗的聲音從雷洛身後響起。
不用回頭看,光是聽聲音就知道來者是誰了。
“陸少爺,庸俗這個詞用的不錯,不過看不出此山此湖的美景,纔是真正的庸俗之人!”雷洛依舊沒有回頭,直接笑着回了一句。
原來身後之人,就是那位年紀不過十五六歲的陸府少爺,同時也是陸玲瓏的家弟,陸賢的二夫人所生之子。
“哼,不要仗着我爹保你,就可以在我面前放肆,我是吳州州牧的兒子,將來入朝爲官,做一方封疆大吏,你得罪我沒有好處!”陸少爺直接搬出了自己的最大依仗威脅道。
他就是雷洛眼中的紈絝子弟,如果不是這裡人多,他擡手就是一劍取了對方的首級。
“哈哈哈,如若東越國爲官者,都是你這種仰仗父輩萌陰之人,不靠真才實學考取功名的話,那整個東越國可就烏煙瘴氣了,”雷洛搖頭批判道。
不過他面色譏諷,頗有一副調笑的味道在裡面。
“誰說我兒考取不了功名!”這時,一個聲音尖銳女人聲音突然開口道,語氣中隱隱帶有一絲溫怒之色。
接着雷洛自然是看到了來人,是一個三十多歲,但是皮膚保養的很好,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此人就是那陸賢的二夫人,陸玲瓏的二孃,這位陸少爺的親生母親,錢氏。
“原來是錢夫人,不知我等交談,怎麼就讓錢夫人如此大動肝火呢,是被說中了心事,還是夫人本身就是易怒暴躁之人?”雷洛則是淡淡的開口道。
“你,姓雷的小子,居然敢如此評判我,來人,給我收拾他!”錢夫人哪裡受得了這種氣,直接對着身邊護衛大喊道。
只見在錢氏身後,數十個陸府護衛面目兇惡的衝了出來,數息之間就將雷洛團團圍住,看他們氣勢洶洶的樣子,待會沒準還真要動武。
就在這氣氛劍拔弩張之時,一個輕柔倩影閃身來到了雷洛身邊,並且來人面色冷漠的看向四周護衛,而四周護衛看清出現的人影是自家大小姐後,全都面露恭敬之色,身上的兇厲之氣瞬間一收,不敢露出分毫。
“二孃,父親在出行前叮囑過我,不得讓雷公子有任何的閃失,如果你動雷公子,惹得父親大怒又該如何,”此時陸玲瓏語氣平淡的說道,不過這話語更像是威脅。
開玩笑,陸賢要是知道了自己夫人和兒子居然敢挑釁仙師的話,他說不得要動用家法了。
“哼,算你走運,有我夫君保你,不過終究只能保你一時,等將來我夫君把你給忘了的時候,你就自求多福吧!”錢夫人面容閃過一絲陰狠,緩緩威脅道。
四周護衛聽到雷洛是自家老爺的貴客,連忙走回到了錢氏身邊,看他們的樣子顯然是忌憚自家老爺威名,不敢真正動手了。
“這就是陸小姐你說的爲人還不錯的二孃,獨斷專行,蠻橫無理,稍有言語不和,就叫手下人威脅發難?”雷洛則是面色古怪的對着陸玲瓏問道。
這個錢夫人可是與‘爲人還不錯’這五個字一點邊都不搭。
“二孃出生四大世家的錢家,帶有大家族小姐的蠻橫脾氣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最近幾年她已經有所收斂了,爲人也變得成熟穩重了許多,”陸玲瓏好像沒聽出來那調侃,還開口解釋道。
“收斂,成熟穩重,我可看不出來!”雷洛看着前方不遠處嘴角帶笑的嘀咕了一句。
只見那裡,這位錢氏時不時的用一種陰狠毒辣的眼神看着他,像是一條毒蛇,稍有不注意就會被咬上一口,這股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雷公子,陪我去湖上泛舟如何?”陸玲瓏突然開口提議道。
“自然可以,陸小姐,請吧,”雷洛自然是點頭答應下來。
接着二人就朝着銀湖邊的一處碼頭走去,那裡有很多的才子佳人,成雙成對的划着一艘小舟,從碼頭向着銀湖中心出發了。
“娘,這個小子這麼得罪我們,難道就不管了?”陸少爺見到兩人走遠,面帶不甘的對着錢氏說道。
作爲州牧之子,在金山甚至整個吳州,可沒有人敢得罪他,今日被雷洛當面評判,自然是心生怨毒,咽不下這口氣。
“這小子死到臨頭還不自知,讓他整日和陸玲瓏這個小賤人黏在一起,等到那時,哼哼!”錢氏則不同,彷彿是認定雷洛是將死之人一般的說道。
“娘,你是說,四方道長那邊會?”陸少爺恍然大悟道,在說道四方道長時還面露恭敬。
“這是自然,四方道長可是擁有大神通的仙師,區區一個窮酸讀書人,自然是殺掉就殺掉了!”錢氏同樣語氣帶有一絲恭敬的說道。
母子二人又交流了一會兒,然後錢夫人是招呼那十幾個下人跟着,和兒子一起朝着金山上的一座寺廟出發。
當雷洛泛舟湖上之時,同樣看到了金山上的那座寺廟,看到寺廟前人頭涌動,香火旺盛不斷,顯然這金山禪寺的廟會,把全城的人都吸引過來了。
“金山禪寺每年的廟會都是如此熱鬧,城內許多文士才子的長輩,在科舉前都會來此祈福保佑,求取心安,”陸玲瓏坐在雷洛對面解釋道。
“哼,考取功名需要的是自己的真才實學,靠着求神拜佛保佑就能考取功名,那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雷洛是對這種行爲嗤之以鼻。
對此,陸玲瓏沒有接話,就是不知道此女冰冷的面容之下,內心之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不過此時的雷洛也不管這些,雙手搖着船槳,就朝着銀湖的湖心之中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