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洛站立在漫無邊際的沙海之上,四周已經沒有了任何敵人,沒有士兵,妖獸,也沒有任何其他活着的東西。
這裡有的只有灰色的沙子和昏暗的天空,就好像一處牢籠一般,而且這些沙地就好像真實存在的一樣,腳下這股鬆散之感做不得假。
“既然這處空間都是靈力所化,那麼我用修羅劍一定可以破開這裡!”雷洛看着四周淡淡說道。
說着他毫不猶豫的取出了修羅劍,當右手中緩緩浮現一朵黑色火苗之時,四周的天地一陣變換,原本的灰色沙子和灰暗天空全都開始模糊起來。
“這是?”因爲這一變化,雷洛手上的動作一頓,黑色火焰也突然從手中消散,而四周的場景也在一陣變化後逐漸清晰起來。
接着天空之上原本灰暗的陰雲全都消失不見,變成了藍天白雲晴空萬里的絕好天氣,下方的場景也變成了一處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城鎮。
“這處地方,爲何會有莫名的熟悉感!”雷洛看着四周總感覺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這裡的情景。
不過這裡沒有什麼妖獸,也沒有什麼黑白色的士兵,甚至於四周走動的行人也都頗爲真實,而且這處地方一定來過。
因爲懷着這種好奇心,他倒也不急着出去了,而是在這處城鎮內走動起來。
雷洛跟隨着四周的行人走動了片刻,就來到了一處風景秀美,波光嶙峋的巨大湖泊旁邊,而在湖泊旁邊還有一座漫山遍野長滿銀杏樹的小山丘。
“這裡是,東越國吳州州牧府,金山郡城!”
看着眼前熟悉的銀色湖泊,還有那金色山丘上的一座莊嚴寺廟,他終於是記起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就是他和陸玲瓏的故鄉,東越國吳州所在地,而且此地嚴格意義上來說是陸玲瓏的家鄉金山郡城。
不過這就有些奇怪了,陰陽洞窟內不可能會有關於東越國吳州這種偏遠地區的消息,那陰陽尊者更不可能到過東越國那裡。
“既然和陰陽尊者沒有關係,我也不可能和金山郡有太多的聯繫,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了!”雷洛是想到了什麼。
從剛纔開始,陸玲瓏與他的聯繫就變的微弱起來,而且這裡出現了金山郡城,那麼必然是和陸玲瓏有所關聯。
雷洛右手朝上方高舉,同時閉目養神,然後口中默唸了一句口訣,接着原本漆黑的視線中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
一處漆黑的空間中,一隻小白狐正在裡面酣睡,一滴小小的口水甚至流出了其嘴角,那模樣當真是小巧可愛。
另外一處漆黑的空間中,兩個身影正在一處灰色棋盤上對弈,不過其中一人擡手半天沒有落子,而且下棋之人雙眼緊閉,好像睡着了一般。
這個下棋之人正是雷洛要找的陸玲瓏了,通過《祭血神典》的秘術,他是聯繫到了體內擁有‘血神咒’的小白狐和陸玲瓏。
正是依靠着‘血神咒’的神通,就算是隔絕了靈獸袋和另一處空間都能夠感應到對方,不愧是《祭血神典》的秘術,果然不同凡響。
就在雷洛想要嘗試溝通陸玲瓏之時,一陣說話聲打斷了他的思緒,而且這個說話聲莫名的讓他有些熟悉。
“爹爹,孃親,玲瓏要去玩划船,”一個女童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雷洛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個身穿白色儒袍的男子帶着一個衣着華貴的美婦人來到了他的身邊位置,而在他們的身旁還有一個粉雕玉琢的白裙小女孩。
“這是玲瓏?”雷洛面色古怪的看着眼前的三人,那儒袍男子雖然年輕了許多,但絕對是金山郡守陸賢本人無疑。
那麼剩餘二人的身份也就好猜了,小女孩是陸玲瓏,那個美婦人絕對不是被他殺死的錢夫人。
那麼此女自然就是陸賢的正房夫人,陸玲瓏的孃親了。
這一家三口在這裡遊山玩水,其樂融融,而且四周也沒有州牧府的守衛軍跟隨,給人一種恬靜淡雅之感。
不過雷洛卻沒有這麼覺得,而是施展了血魔瞳掃向四周還有陸賢一家三人。
四周的場景全都變爲了淡紅之色,那山水還有行人全都化作淡淡的白色人形雲團,金山銀湖還有天空則是變成了淡黑之色。
不過讓雷洛意外的是,被陸賢和美婦人牽着的小丫頭陸玲瓏卻是一個深藍之色的曼妙身影,而且身形與長大後的陸玲瓏一模一樣。
在血魔瞳的注視下能夠顯露出這種情況的頗爲特殊,爲了印證猜想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結果全身上下全都是殷紅的血色,兩條手臂就算是五根手指都鮮紅如血。
所以他知道問題在哪了,自己是人族身軀,眼前的陸玲瓏可能是被什麼力量牽引到了這裡,而且是在自己激發了血神咒之後就被牽引過來的。
至於四周的那些人影,則全都是幻想,而且是來妨礙陸玲瓏心境的幻想。
“既然是靈力所化的幻想,那麼請不要怪我了!”
雷洛看了一眼在湖中泛舟的三人,整個人在湖邊飛身而過,瞬息之間就落在了湖中陸賢三人所乘坐的小舟之上。
看了一眼洋溢着歡笑的小丫頭,雷洛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但是這一絲感情馬上就被他堅定的目光所代替,同時右手成刺單手刺入了陸賢的胸口之中。
看着自己的手臂沒入眼前人的胸口之中,但是卻絲毫沒有影響後,他的臉上閃爍一絲冷笑,然後運轉了血神分身這門秘術。
陸賢原本和藹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不敢置信神色,接着這一絲神色就變爲驚恐,而他的身軀也在虛虛實實之間變換不停。
一聲慘叫過後,陸賢的身影就在雷洛的面前消失不見了,而發生這種情況後,那位美婦人依舊是毫無察覺,但是年幼的陸玲瓏卻發現了狀況。
“孃親,爹爹怎麼不見了?”小丫頭疑惑道。
“爹爹不一直都在玲瓏身邊嗎,你看,他就在船頭坐着呢,”美婦人和藹的笑道,就好像陸賢一直都在一樣。
“不對,爹爹不在那裡,”小丫頭焦急道。
“傻孩子,你爹爹可一直都在,啊!”
美婦人還想要再說什麼,但是一條手臂穿胸而過,接着她的表情與陸賢一樣,驚恐之後全身崩潰化作一縷縷白色靈力然後消失不見。
“爹爹,孃親,你們在哪,”小丫頭看到雙親消失都快急哭了。
一隻大手輕輕碰到了小丫頭的額頭之上,接着原本空無一人的小舟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皮膚黝黑相貌平平的青年男子。
“你是什麼人!”小丫頭眼角含着淚花驚恐道。
“我是誰,你應該不陌生吧!”青年看着小丫頭和顏悅色的說道。
青年說完之後就淡淡的看了小丫頭一眼,然後看向了四周的湖面,只見入眼所及之處,湖面之上站立了無數的人影。
這些人影全都是一男一女兩人,正是陸賢和那名美婦人,不過此時的他們面色猙獰,看向雷洛的目光也都是怨毒之色。
“爹爹,孃親!”小丫頭連忙叫喊起來。
“玲瓏,快過來!”四周的人影全都招手催促道。
就在陸玲瓏將要起身跳入湖水之中時,一隻大手又輕輕抵住了她的額頭,並且將她給按了回來,同時一隻小白狐出現在小丫頭的面前,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雷洛看了一眼不受四周幻想影響的小白狐,然後又看了一眼盯着小白狐看的小丫頭後,就面色不善的掃向了四周的人影。
“我等離開東越國已經百年,陸賢不過是凡俗之軀,怎可能依舊存活於世,不過是區區幻想而已!”他面色不善的看向四周說道。
接着他右手擡手一招,一朵黑色火焰浮現而出,接着在火焰之中一把漆黑如墨的黑色長劍憑空浮現,並且被其緊握在手中。
修羅劍出現之後,他的手臂上也延伸出無數的細小血線延伸到黑色長劍上。
雷洛高舉修羅劍,劍尖朝天高指,一股肅殺之氣四散而出,並且在修羅劍的周身空間處,傳來了一陣陣“咔嚓咔嚓”的破碎聲。
原來是修羅劍出現之後,劍身四周的空間一劍坍塌,一道道透明的裂紋憑空浮現,整個空間都在修羅劍的力量之下開始瀕臨崩潰。
“如果再不放雷某和玲瓏離開此地的話,這把劍就會刺入這片天地,到時候會造成什麼後果。希望閣下考慮清楚!”
此言一出,天地爲之變色。
四周的空間更是在一瞬間變成漆黑一片,接着漆黑之色瞬間消散,眼前的場景又變回了一處簡陋古樸的大殿之內。
“哼,原來區區一個棋盤也知道怕!”雷洛連忙收回修羅劍,然後看着大殿內某一處地方譏笑道。
在那處地方,正有兩個人影端坐於一張棋盤的兩側,這兩個人影正是陸玲瓏和身穿道袍面戴黑白兩色面具之人。
此時的她們維持着對弈的資質,不過陸玲瓏的眼中已經恢復清明,並且看向了四周,然後看到了雷洛,同時後者也同樣朝她點頭示意。
“啪”一記清脆的響聲。
陸玲瓏將手中的白子落在了棋盤的某一處地方,整個棋盤的紋路因爲這個落子而散發出銀色光芒。
“收官吧,不過我勝你十七子,就算你收官再出色,最多駁回十子的差距,這局棋你輸了!”陸玲瓏面露冷厲道。
這句話從她嘴中說出後,面具人影的身軀一陣輕顫,接着發出一陣尖嘯後,全身化作無數道的黑白色靈力,猶如萬流歸宗一般沒入眼前的棋盤之內。
整個灰色棋盤發出一陣熒光,然後光芒散去後,棋盤上的棋子全都消失。
棋盤也彷彿靈性大失一般的掉落在地,就好像一張普通棋盤一樣。
看着這一副棋盤,雷洛是若有所思,然後像是響起了什麼一般。
“也就只有傳聞中那位陰陽尊者的洞府才能讓這些元嬰期的前輩們如此興師動衆了,據說此洞府內留有那位陰陽尊者的一身神通和秘寶!”
“這倒是啊,據說那位陰陽尊者留下的陰陽棋盤乃是一件同階無敵的成套法寶,當初此人也只祭煉了大半,所以沒有煉化此寶,這可是一件無主的法寶啊!”
他終於是記起來了,某些人說過當年的陰陽尊者祭煉過一件成套法寶,莫非這就是眼前的這幅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