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生城乃是豐州較大的仙城,其中居住着仙人無數,他們往來流通交易,顯得此城繁華異常。
不過,此城距離下界飛昇之地較近,相傳乃是長生境的仙人們自行修建的,並沒有得到仙界天庭的承認,故而此地雖然繁華,卻是並沒有多少真正的強者。
葉雲此來,自然是爲了尋找治療自己傷勢的辦法,以及打探一下其他三人的消息。
自他入城以來,一路探訪而去,卻是完全的一無所獲。葉雲連續換了多家的醫館,坐診的仙醫反倒是各個大呼不可能,不明白葉云爲何能活到現在。
葉雲心中無奈,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傷勢,何時才能恢復,自己又何時才能找到雨仙兒等人。
“毒手藥王,又要開診了!大家快去看啊!”
葉雲詫異的一擡頭,只見許多明顯神態輕鬆悠閒的仙人,正在成羣結隊的,興致勃勃的向着一個地方趕去。
“藥王?開診?這有什麼好看的?”
葉雲心中詫異,不過對方既然號稱藥王,那他自然也是要去碰碰運氣的。
隨着大家前去的方向,葉雲只聽得身邊許多人也是在詢問那毒手藥王是爲何人,頓時就有人,興奮的大聲解說了起來。
原來,此人名爲連城,雖爲公認的藥王,卻是性格偏激古怪,他生平有三大愛好,一是丹藥一道,二是濫賭成性,三是喜歡戲弄病患。
此人名爲毒手藥王,其實也是賭手藥王,他一旦賭輸了心情不佳,這纔會公開開館問診,所爲的卻是藉着羞辱病患,來緩解自己的心情。
葉雲不禁暗暗搖頭,自古道醫者父母心,這連城空爲藥王,這人品卻是有些卑劣了。
只見化生城西北角,位主凶煞之氣的地方,有一大片露天的廣場。巨大的遮陽傘下,有一位滿面紅光,精神極佳,全身華服,卻偏偏滿頭亂髮的老者,正在閉目沉思。
而在他的面前,卻是一排擺了十副擔架,其上還蓋着白布,那是十個重傷垂死的病人。
那些病人的身旁,正各自跪着一名家屬。
這區區的烈日,對於這些長生境的仙人們來說,自然不算是什麼。可萬衆矚目之下,當衆跪在這裡,承受着無數人的指點議論,卻也不是多麼好受的事情。
時間飛快流逝,大家都不缺乏壽元,自然可以耐心的等待。
一個時辰之後,那連城忽然皺眉睜開了眼睛。
“你過來。”
他隨意的伸手一指,一箇中年大漢急忙抱着一個氣息奄奄的老者,快步走了上去。
“藥王慈悲!您快救救我的父親吧,他快要不行了!”
“住口!你才慈悲呢,你們家祖宗十八代都慈悲!他要不行了,是他自己命不好,又關我什麼事?”
也不知道這漢子的話,犯了連城什麼忌諱,剛纔還擺出一副高人姿態的藥王,竟是猛然站了起來,跳着腳的大罵了起來。
那中年人不敢擡頭,只能彎着腰,任憑對方數落。
“我來問你,你都幹過什麼缺德事啊?把我說高興了,也許我就看看你爹,到底是死了沒有啊。”
連城罵了一陣,看對方臉色雖然難看無比,卻是不敢還嘴,他這才滿意的哼了一聲,又坐回去了。
“是是!我說!”
似乎早有準備一般,這中年人滔滔不絕的就說了起來,從出於無奈殺人放火,到自己主動的殺人奪寶,再到無數雞毛蒜皮的瑣碎小事,一件件說的是快速之極。
這些事情,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他爲了討好連城現編的。
“好了好了,我連城爲人,最是慈悲正直,既然你如此的有孝心,我也不難爲你了。”
許久之後,連城無聊的打了一個哈欠,搖手製止了這中年人的演說。
只見一柄藍汪汪的小匕首,被扔在了地上,這中年人全身一顫,卻還是咬牙將之抓在了手中。
“來,挖一隻眼睛出來。”
“噗!”
血光飛濺之中,這中年人竟是真的一揮匕首,將自己的左眼珠子給挖了出來。只見一道慘綠色的血洞,在他的臉上出現,衆人都能看出,有那毒性在,只怕他永遠都沒有修復這隻眼睛的可能了。
“好!好一個孝子!”
一陣歡呼喝彩之聲,猛然響起,葉雲不禁心中一寒,這仙界之中的人,一個個心性竟是如此的涼薄麼?
“唉!”
連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站起身來,一腳將那染血的眼珠踩碎,這纔不情不願的,上前查看起了那老者的傷勢。
他只是隨便的看了幾眼,就取出幾根顏色鮮豔之極的毒針,依次扎入了這老者身上的諸多經脈之中。
“拿着這張藥方子,去後面交仙晶吧。”
仙晶乃是仙界所獨有的交易貨幣,這也是葉雲現在,近乎一窮二白的原因。
這大漢臉上一喜,千恩萬謝的去了。
圍觀的衆人卻是發出了一陣的噓聲,他們竟是在不滿,連城對這大漢,太過的寬容了!
連城目光一掃,場中頓時安靜了下來,似乎大家都不願意得罪他一般。
“你過來。”
他又隨意的一指,只見一個全身素袍的美豔少婦,趕緊抱着一個滿臉慘白,全身軟踏踏的漢子,快步走了過來。
“求求藥王……”
“閉嘴!”
連城喝止了對方的哀求之後,卻是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了這少婦來。
“你脫光了衣服,跪在這裡,給大家說說,你都做過什麼不貞之事。”
連城一句話說出,頓時引來了全場的歡呼之聲,葉雲這才知道,爲什麼他開館問診,會引來這許多的閒人圍觀。
這哪裡是什麼仙人?分明就是一羣閒漢!
這少婦聞言,頓時臉色慘變,她全身顫抖着,大顆大顆的淚水不斷的流下,她卻是死死的咬着嘴脣,一言不發。
“嗯?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吧。”
連城無所謂的一甩袖子,這少婦大急,頓時跪了下來。
她急爬了幾步,卻是被連城厭惡的一腳踢了回去,而至少從表面上看,這少婦的修爲,竟是還在連城之上的!
她緊緊抱着自己的丈夫,終於哭出了聲來,而一雙芊芊素手,卻是已經摸上了脖頸處的鈕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