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愛情來了

這個女孩叫範莎莎,活潑好動,興趣廣,只是不愛學習。原本初中畢業就想讀個職校算了。奈何父母堅定地相信孩子有個大學夢,只是一時沒考好,花了大價錢把她送進了當地有名的重點高中。

功夫不負有心人,無心的範莎莎自然不可能考得取大學。高考總分225分,創這所高中的歷史最低。校長有沒有後悔,我們不知道,範莎莎的父母應該是不後悔的,畢竟他們是真的不差錢。高考之後範莎莎就來到了上海。用範莎莎的話說,她這是離家出走,闖蕩世界。但實際上,從莎莎收拾行囊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在她父母的掌控之中。因爲愛,他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陪着莎莎“過家家”。當然,這一切,莎莎是不知道的。

莫小北愛上了這個女孩。這個連言情小說都沒有看過的少年,篤信自己愛上了眼前的這個姑娘,並暗自決定,不管女孩心裡怎麼想,他將一輩子對她好。

“這是我的微信,加一下吧!”一向木訥的莫小北,把手機伸向了還在定格中女孩。長得好看的人主動,總是要比一般人更容易成功的。

週六的早晨,暖風愜意催人醒。莫小北一早便來到人民廣場,等待着他人生的第一場約會。你以爲,他選擇的是繁華的人民廣場,選擇了一路的小吃與浪漫。錯,他選擇的是有着中國文物界半壁江山之稱的上海博物館。莫小北從小就對文物有着濃厚的興趣,每每看這類文獻都能隱隱地感受到歷史的雋永,文化的旖旎。而範莎莎本人對這些個文物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的。換個男生約她去博物館,她一定覺得這個男生古板枯燥,了無生趣。可如果是莫小北,那就是低調沉穩,有內涵了。畢竟顏值即正義嘛。

果真是有情飲水飽,這兩人在博物館晃盪到了下午1點,沒有一個人提出肚子餓。倒還真不是莫小北摳搜、範莎莎矜持。這兩人是真的都沒覺得餓。可見平時上班時,莫小北的內心是多麼的空虛,纔會滿腦子都被午餐佔據着。

“我們去吃點東西吧!”莫小北終於想起了還沒吃飯這件事。

“啊?”莎莎似乎一時沒反應過來,“好啊!”莫小北光顧着思考去哪裡吃,沒有留意到範莎莎面上一閃而過的不自在。

這時,一個電話打破了他們之間這短暫的沉默。莎莎接起電話,一句話都沒有說,短短几秒便掛斷了,有些爲難地跟莫小北說:“我可能不能跟你一塊吃午飯了。”

見莎莎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莫小北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大方地表示沒關係。他原本想送莎莎去地鐵口,可卻發現莎莎是自己開車來的。第一次的約會居然結束地如此猝不及防。在此之前,在心中盤算過的午餐、浪漫、晚歸……一切的一切都沒來得及發生,就已經結束了。莫小北無奈地苦笑了一下——他的初戀夭折了。

百無聊賴的莫小北來到了外灘,這個他來到上海四年多都不曾踏足的地方。外灘的好,他實在感受不到。夏季的午後,不會因爲週末而多一絲涼爽,但卻因爲是週末而格外的人多。用密密麻麻來形容外灘上的遊客或許不太禮貌,但卻無比恰當。

莫小北一直不明白大家爲什麼那麼喜歡外灘,尤其是外灘的建築羣。這些建築難道不是記錄了中國的那段屈辱史嗎?上海昔日的繁華,難道不是建立在一羣面對國仇家恨卻仍沉淪於靡靡之音的昏庸官吏的裝聾作啞之中嗎?無論侵略之戰如何慘烈,無論內戰多麼痛楚,上海這座城市永遠獨自美麗。美麗雖然無錯,但是每當想起同一時間的祖國其他地區,莫小北就無法直視這座城市。當然,他對上海並沒有什麼成見。他只是不喜歡這些外國建築羣,就像他特別喜歡不遠處博物館裡的中華瑰寶一樣,僅僅出於本能。

“嘀嘀”信息聲打斷了莫小北的思緒。垃圾短信無孔不入。莫小北居然有些莫名的失望。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每天都在期盼午餐的莫小北,第一次沒有吃午餐,卻絲毫感受不到飢餓的存在。天色漸暗,莫小北躺在牀上,回憶從昨晚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彷彿是老天爺覺得他生活太過平淡,跟他開了一個小玩笑。只不過,覺得好像的可能只有老天爺吧。那麼可愛的女孩,他甚至沒有機會了解她的喜好,甚至連她多大了,他都沒有問過。就這樣,這個女孩就要從他的人生中走過了。

“叮~叮叮~”電話鈴聲想起了。可是莫小北一點接的慾望都沒有,閉着眼睛摸索出手機。“小北,我是莎莎”莎莎的聲音從電話的那頭傳來,莫小北瞬間睜開眼睛,從牀上坐了起來,努力壓抑住自己的興奮,試圖將自己的聲音拽回最溫柔平穩的基調:“莎莎……”

“小北,今天真不好意思。”莎莎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明天上午十點,我們還在博物館門口見吧,我有些話想跟你說。不見不散哦!”莫小北一句話都沒能說,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但是對面的莎莎已經把電話掛了。這下莫小北徹底懵了。範莎莎這是社麼意思呢?這個邀約又說明了什麼問題呢?難道他的初戀又活過來了?可是,這樣的情況是正確的,合理的嗎?這下好了,莫小北不僅吃不下東西,也睡不着覺了。

第二天的太陽遲遲不肯升起來,左等右盼還是敵不過自己的心急。又一個8點,莫小北已經出現在博物館門口了。但這次,他有些後悔,這樣不明狀況的在公衆場所等待兩小時似乎更煎熬……可令他吃驚的是,莎莎也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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