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一物降一物
雖說朱明玉出來的沒多久,不過還是有人注意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鬟在朱明玉帶着丫鬟離開後也跟了出去,看到木棉和木蓉守在兩邊便沒有出去,悄悄回去了,在華曉身邊停了下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華曉本來聽戲正入迷,聽到小丫鬟的話之後讓她退了下去,自己則碰了碰坐在旁邊的雲雪,湊過去悄聲道:“秦克己來了,朱明玉跟他一起出去了。”
一聽這個,本來專心聽戲的雲雪也坐不住了:“走,去看看。”
華曉點頭跟她出去了,她也聽雲雪說過秦克己,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讓她如此上心。
孔佳怡不知道華曉和雲雪在說什麼,不過見兩人一起站起來,也要跟着起來。
對於雲雪這次帶來的孔佳怡,華曉是沒什麼好感,說不出爲什麼,就是覺得她太假,看了雲雪一眼,示意不要跟她說。
孔佳怡忙道:“不要緊吧?”
“我有些頭暈,大概是曬的,讓曉曉帶我去休息下。”雲雪提攜着孔佳怡不過是爲了想擺脫與孔嘉譽的親事罷了,去找朱明玉和秦克己的事情自然不會告訴她,便找了個藉口敷衍了孔佳怡一下。
華曉道:“你就顧得看戲了,都沒看到阿雪不舒服吧。”
被華曉一說,孔佳怡有些尷尬,她還真沒注意到雲雪不舒服,不過看雲雪的樣子倒也不像有事的樣子:“戲什麼時候都能聽,你不是中暑了吧?”
“沒事,你別起來了,你不是很喜歡這出荊釵環嗎,好好聽戲吧。”
雲雪說完就跟華曉一起走了,等她們走後,孔佳怡的臉忽然沉了下來,這兩人以爲自己是傻的嗎?
兩人走到後面,看到了木蓉在一棵樹下,不過朱明玉並不在。
雲雪過去問道:“你們小姐呢?”
木蓉答朱明玉喝水多了出去方便了。雲雪自然不信,看木蓉這樣子就是匆忙跑回來的,朱明玉肯定在那邊與秦克己私會,想起這個。她心裡更是涌起了一陣火氣,哼了一聲帶着人走了。
雲雪帶着一股捉&奸的怒氣到了小丫鬟說的地方,卻是沒看到朱明玉或是木棉,她心裡有些納悶,不過還是準備進去看看。
進去一看。只有秦克己一個人靠着迴廊的柱子,坐在欄杆上,雖然只是那麼隨意的坐在那裡,但還是讓雲雪看得有些眼睛發直。
華曉看到秦克己也是一愣,要說華藏和華傲也是難得的美男,她一直聽雲雪說秦克己卻有些不以爲然。但今日一見,確實也覺得光說容貌氣質秦克己確實是自己見過最出衆的一個。大哥太冷,三哥太傲,而眼前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人渾身上下帶着一種落寞的感覺,讓人忍不住就心軟。
看雲雪還是木木的。華曉忍不住拽了下她的胳膊,在她耳邊道:“沒看到朱明玉。”
秦克己看到兩人,也走了過來,道:“見過郡主。”
看到華曉,秦克己笑了下,道:“想必這位就是華家三小姐了,在下秦克己,與華大哥有識,今日也來湊個熱鬧。”
今日倒是彬彬有禮多了,雲雪幾乎覺得上次見到的秦克己和現在的不是一個人。
華曉被秦克己一笑也是有些暈了。忙與他見禮,道:“秦公子怎麼沒去前面聽戲?”
“我剛到,來的有些遲,還未過去。”
雲雪這纔回過神來。問道:“你怎麼會來的?”她很想問他是不是爲了朱明玉而來,不過還是沒問出來,因爲她知道若是問了秦克己不但不會回答,恐怕還會對自己橫眉冷對。
上次她什麼不過是想嚇唬他一下,別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沒想到他會那麼狠的威脅自己。
“不想看到我嗎?”秦克己反問道。“那我走了。”
雲雪難得見到秦克己自然不想這麼就讓他走,於是伸手拽住了秦克己的袖子,道:“你別……走。”
華曉也沒見過雲雪這麼跟人低聲下氣過,覺得自己在這裡有些尷尬,左右看看這裡也沒有能藏人的地方,恐怕是小丫鬟看錯了,便對雲雪道:“我在前面等你。”
華曉忍不住又多看了秦克己一眼,秦克己見狀對她點頭笑了下,讓華曉都忍不住臉紅了。
“來找我的?”秦克己邊說邊往門口走。
雲雪扭頭道:“沒有。”她可還沒忘了上次的事情,爲了朱明玉,他竟然那麼威脅自己。
“不是嗎?”秦克己有些失望的笑了下,道,“還以爲你是來找我的,原來是我想多了,看來你還是因爲上次的事情在怪我。”
看他這樣,雲雪倒是不忍了,囁嚅道:“其實,上次,我沒有怪……”她想說上次不過是一時氣話,並沒有怪他,不過對上秦克己明亮如星辰的眼睛,就有些忘了要怎麼說。
“逗你的,我知道你不會怪我的。”
秦克己一笑,雲雪又挪不開眼了,忽然看到他手上的牙印,疑惑道:“你的手怎麼了?”
“沒事,被只小狗咬了。”
雲雪倒也沒起疑,恍然道:“是明玉那隻狗吧,她那可是獒犬,這麼小就隨便咬人,長大還了得,回去我就找她去,把那狗撲殺了。”
一聽這個,秦克己皺眉了,道:“不過是隻小狗,還不懂事,你這麼大的人何必跟它一般見識。”要是殺了朱明玉的狗,她還不得跟自己拼命,想起這個,秦克己也有些不爽了,就說她對狗都比對自己好。
見秦克己忽然不高興了,雲雪也不敢再往下說,不過心裡卻是更加恨上朱明玉了,真是愛屋及烏啊,連被她的狗咬了都不捨得殺。
秦克己也知道自己剛纔又沒控制住,便轉移了話題:“前面這會兒唱的是什麼?”
“荊釵環。”雲雪見秦克己又和顏悅色了,忽然覺得心跳的有些快,對上他沒收起的笑容更是覺得臉有些發燙了。
看她這個樣子,秦克己心裡雖然不屑,不過還是耐着性子,道:“我也好久沒聽了。我們過去吧。”
秦克己都這麼說了,雲雪還能有什麼意見,便跟着他一起走了。
見兩人這麼快就出來了,華曉有些奇怪。
雲雪還懷疑朱明玉在裡面。便準備讓華曉在這裡等下看看,華曉明白她的意思,便沒跟上去。
不過秦克己走出一段後,忽然回頭,道:“三小姐不跟我們一同過去嗎?”
他都這麼問了。華曉也不好再磨蹭,便跟他們一起走了。
等他們離開,朱明玉才從秦克己坐的後面那柱子後面出來,舒了口氣,躲在這裡,也就是雲雪全副心思放在秦克己身上纔沒被發現。
她就知道跟秦克己見面會被很多人盯上,木棉發現了一個小丫鬟便跟了出去,朱明玉趕緊讓木蓉回去,自己這回去也來不及了,便藏在了柱子後面。果然這沒多久雲雪及來了。
秦克己這回倒是仗義,告訴朱明玉不必緊張,他自有辦法對付來人。
想起秦克己方纔的話,朱明玉有些想笑,沒想到他也是個泡妞高手,不過她也領教過,秦克己那示弱起來真是沒人能抵擋住,當然他那張臉也是一大利器,要不肯定沒那麼順利能把兩人都帶走。雲雪那樣的脾氣對着秦克己也是溫柔如水,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不過方纔秦克己竟然說是被狗咬了。朱明玉看了下自己手上的牙印,她纔是被狗了。
估摸着他們走遠了,朱明玉隨後也出了院子,沒再回去聽戲。而是去了清池,在旁邊的水榭裡看着水面,上面已經看不到睡蓮的蹤跡了。
“唉。”
“嘆什麼氣?”
朱明玉回頭一看,卻是個不認識的男人,二十幾歲,容貌讓人過目即忘。穿着打扮也是華府下人的樣子。
不過顯然這就是一種僞裝,越是普通,越是有問題。
方纔他過來的時候,自己都沒有察覺,直到他站在身後發聲,朱明玉才發現他的存在。不過對方若是想害自己,恐怕早就下手了,這四下無人,把她推進水裡都沒人看到。
想了下,朱明玉道:“朝三暮四?”
果然,男子的眉毛跳了下,道:“你的眼神還真是毒,怪不得啊。”
怪不得什麼?難道他知道自己每次都能認出關洵的事情?不過她並不是從容貌看出這人是樓小月的,而是聽到他的聲音,就算是再掩蓋,這好嗓子還是很讓人難忘的。
不是說華藏抓住了行刺海陵王的人嗎?難道不是抓住了他?
朱明玉問道:“你怎麼在這裡?那華藏抓住的是誰?”
樓小月也就是夏三四,這回也不繼續裝模作樣了,道:“就是我,不過我不是被他抓住的,我是主動跟他回來的。”
至於原因,樓小月則沒說了。
他雖然是主動跟着華藏回來的,不過卻也不容易外出,知道今日有堂會才冒險出來,還真的讓她碰到了朱明玉。本來他以爲家人都死了,沒想到還能看到妹妹,所以現在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
朱明玉自然知道他易容現身來見自己肯定不是爲了寒暄這些事情,便主動提起木香的事情,道:“我把她送走了,去了漠北,她的安全你可以放心,在京城待下去我擔心有人猜到她的身份。”
聽到這個,樓小月道:“當年確實有不少下人逃了出來,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還有人在翻查這件事。”不過他們也不用再躲太久了。
這話樓小月沒對朱明玉言明,看到那邊過來人了,便走了。
過來的是木香,看到樓小月離開的背影,道:“小姐,那是華家的下人嗎,您小心些,不要離水太近。”自從朱明玉幾次遇險後,木香對於接近朱明玉的陌生人都很警惕。
“嗯,那人也是提醒我別離水太近。”朱明玉道,“你都看到了什麼?”
“奴婢跟着那小丫鬟,見她先去跟華三小姐耳語一番,之後郡主和華三小姐就離開,不過那小丫鬟卻不像是她的人,奴婢見她後來去了如畫院,那裡好像是華二小姐的院子。”
哦,原來是華嫿的人,就知道她最近有意與自己來往沒那麼單純,不過她到底想從自己這裡知道些什麼呢?
怎麼想,自己與華嫿也沒什麼交集,她爲何要讓雲雪去捉自己和秦克己呢?
反正現在也想不明白,朱明玉道:“好,我們也該回去了。”
朱明玉帶着木香回去了,卻看到孔佳怡坐到了自己方纔位子的旁邊,她不是在前面嗎?
“郡主帶了秦公子來聽戲,我便沒跟她們一起。”
方纔孔佳怡看到秦克己跟雲雪有說有笑的過來,笑容都有些僵了,前面不是沒有位子,但她卻不想看着兩人那樣,便到了後面。
朱明玉看着孔佳怡的神色,知道她是受刺激了,心道秦克己這妖孽,招惹了多少少女心啊。
看到雲雪和秦克己的樣子,孔佳怡忽然覺得自己錯怪了朱明玉,她並不是自己的對手,但現在的對手更是棘手,她怎麼和郡主爭?
再想到雲雪本該是自己的嫂子,孔佳怡這心裡別提多煩躁了,於是對着朱明玉倒產生了些親近感。
“表姐,秦公子是喜歡郡主嗎?”
朱明玉聞言一愣,孔佳怡沒事問自己這個幹嘛?她又不是秦克己。
“這樣的話不要亂說。”
聽到朱明玉沒否定,孔佳怡更覺得肯定了,道:“我沒有亂說,那會兒有人在傳說表姐你和秦公子在鳴泉寺時候有來往,現在看來,大概就是郡主放出的消息吧。”
聞言,朱明玉挑眉,這孔佳怡也不傻了,這是想利用自己對付雲雪嗎?
“是張迎雪說的,我之前撞到她在跟人散佈謠言,不過我已經教訓了她,你不必替我擔心。”
誰替你擔心了。
見朱明玉不爲所動,孔佳怡繼續道:“我猜那天和秦公子私會的八成是郡主吧。”
她還真是容易反水,早上還跟雲雪好的一個人似的,現在卻在背後這麼說她。朱明玉聽着想笑,心裡更是期待起了,雲雪的婚後生活,對着怎麼一個小姑子,日子也真是夠不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