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涅槃

一次又一次的被擊飛,恍若當初在爺爺的對面。王寂的腦海越來越迷離,只覺得身處一片泥沼之中,身體越來越重。

“沒有用的。”

蒙恬彷彿沒有感情一般,只是隨意的出擊,便將王寂打的擡不起頭來。

“啊,爲什麼?爲什麼要讓我來到這裡?”

一次次的倒地,也讓王寂的思維漸漸模糊了起來。

“我只想呆在我的父親旁邊,我只想在爺爺的旁邊。爲什麼要讓我來到這裡?我不服,爲什麼?我從小到大所做的一切,難道不是爲了不讓爺爺,不讓父親失望嗎?我長大了,我做到了這一切,可是又爲什麼讓我來到了這裡?”

王寂只覺得身體的血脈被點燃了,一股戾氣充斥全身,雙手握劍。

“落凰,決死。”一股死亡的氣息從王寂身上蔓延開來,身周似乎染上了一層黑色,面色越來越陰沉,本來因使用落凰九擊而顯現出的紅色火焰,也變成了黑色。

“嗯?”蒙恬對這突然而來的變化毫無反應。但是卻陡然而生一種危險的味道:“怎麼回事”

“不好,生命力在流失?”蒙恬之前在王寂使用出亂花之時,覺得他走的是詭道。憑藉對於勢的高度理解,他毫不懷疑自己的判斷。

雖然他並不反對詭道,但是他是正統的兵家傳人,雖然兵家中也有奇正相輔之道。但是這並不是詭道,他同樣也不希望他的弟子走的是詭道。

因此,在看到王寂竟然用出詭道之劍之時,他只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人了。所以他才下了重手,爲的就是試試這個弟子到底是怎麼樣的。

但是,後面看來卻不是如此。王寂一次次的衝上來,儘管沒有對他產生任何的影響,但是卻讓他點了點頭。沒有天賦對他來說沒有什麼,他自有辦法解決,但是若王寂沒有毅力,他也就只能扼腕嘆嘆息了。畢竟……這裡沒有第二個人可以進來了。

而且,似乎王寂走的也不是詭道?

這一點讓他很疑惑。畢竟,之前王寂用出的那一招,絕對是詭道之劍沒有錯。但是看其他的劍法,卻也是實實在在的充滿霸氣的勢。即使是之前用出的水勢鳳凰九擊,也同樣充滿了一種勢不可擋之勢。

兩種相反的勢同時出現在了一個人的身上,讓他覺得挺不可思議的。在他的印象中,只有一個人能做到如此。但是那個人現在還在諸子世界之中沉睡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轉醒。

“嗯?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突然變成了這樣子?”蒙恬看着眼前王寂身上的情景,自然知道這是一招捨命攻擊的招式。

蒙恬自然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在他身上發生了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在諸子世界中,是不可死亡的。除非,像那個人一樣。

蒙恬想到了那個人,又嘆了一口氣。但是眼前的王寂生命力卻在不斷的下降,而且也沒那個人的方式那麼的偏激。

看到眼前的情形,饒是蒙恬也是覺得棘手。像這種招式,是覺得不能突然打段的,一旦打斷了就必然會讓使用者瞬間死亡。但如果不打斷,似乎也是必然死亡的結局。

只得凝聚體內力量在舌尖之上,霎那間舌綻如蓮,大喝一聲:“吾徒,醒來。”

剎那之間,王寂渾身一顫,嚴重露出掙扎的神色。

“啊!”王寂仰天大吼,一股澎湃的氣勢散發而出。拿起手中的劍,劃過手臂,頓時鮮血狂涌而出。

趁着腦中因疼痛而清醒,王寂席地而坐,魔武星辰訣飛速的在體內運轉。手中手印打出:“咄,鳳凰涅槃。火焰重生”

王寂身周的清醒瞬間改變,變得更加的混淆不清。火焰的顏色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周圍的空氣無火自焚,聲音傳出,似柴火燃燒不絕。

蒙恬見此,臉色也是一變。他感覺到,這火焰無與倫比的毀滅力量正在迸發而出。

蒙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得靜觀其變,他只知道,王寂此時的生命力若隱若現,隨時都有寂滅的危險,但是卻也不同於先前的必死之局。

此時他只覺得,在一片毀滅一切的火焰之中,卻也有着一片無限的升級正在誕生。

“創出這門功法的人,必然是大毅力,大悟性之人。若非如此,如何才能創出如此神奇的功法,這也是寂兒的實力不夠,若非如此,必然能施展出恐怖的力量。”蒙恬不禁感嘆。此時,他才真正的認同王寂門徒的身份,之前不過是因爲王寂是唯一一個可以進入諸子世界的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也只有他,才能將他的一身本領傳承下去。而不至於,讓蒙家的傳承斷絕。蒙家三代爲將,傳至蒙恬。

而後,蒙恬死亡,蒙家也隨之敗落。趙高在將他逼死之後,並沒有放過他的後人。他原本不知道,但是在諸子世界之中,他也漸漸的知道了他死後所發生的一些事。然而,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家族傳承的斷絕。

然而,此時的王寂,卻有如此的表現,如何不讓蒙恬心動。對他來說,兵家的傳人,最重要的是什麼?便是那種頂天立地,寧折不屈的氣概。

真正的兵家不是儒家的王道,不是法家的霸道。他們只用手中的刀,斬下一片盛世的太平。真正的兵家傳人,不爲權,不爲利。只爲實現心中最美好的夙願,刀兵止戈,永不再戰。

若非如此,他們爲何殺人。一聲令下,身死人亡不知凡幾。若無此念,蒙恬自覺會食不知味,睡不安寢。

然而蒙恬此時卻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樣,一片頑強的生命力在火焰中誕生。他卻不知,這個時候王寂處在怎樣一個危險的境地。

“苦也……”王寂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了,此時他體內糟糕一片,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只見黑色的絲線在不斷的遊走,盤旋。若不是一片濃郁的生命力火焰,緊隨其後圍追堵截,修復着身體內的一片片漆黑色,恐怕早已身死人亡了。

蒙恬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自己卻是知曉的。

魔武星辰訣,本名就是叫做落凰訣。而王寂使用的落凰劍法,也是他爺爺根據落凰訣的特性,再加上他對王家先輩人所創劍法的改造所形成的。

當初,王寂還問他爺爺,爲什麼落凰訣要改成魔武星辰訣,是誰改的名字?

他還記得,當時的爺爺一陣裝模作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了半天,才悠悠的說道:“是我改名的,你不覺得魔武星辰訣更有霸氣嗎?”

此時的王寂還在一旁練功,差點就走火入魔。不過他知道,爺爺最近在看一本穿越小說,名字就叫做,魔武星辰訣。

原來他還以爲是巧合,那個時候才知道,這個名字必定是他看了這本書以後才取的。坑爹呀。不對,是坑孫子呀。

“這樣下去不行。”王寂此時想起了他爺爺對他說的話,鳳凰涅槃的最終奧義涅磐重生,必須要捨生而求死。

“嗯,拼了。”王寂一咬牙,控制着那一縷火焰只護住心臟,閉目停止觀察體內的一切情況,任其發展。

“怎麼回事?”蒙恬只覺得王寂的氣息彷彿熄滅了一般,完全沒有任何存在的跡象。然而定眼一看,又確確實實的在眼前。

“嗯,火焰似乎在漸漸的熄滅。”蒙恬緊張的皺了皺眉頭,卻沒有看出任何端彌。然而直覺告訴他,王寂並沒有死亡。

王寂的體內,黑色繼續蔓延,沒有了火焰的干擾,蔓延的速度驟然加劇,以極快的速度散播開來。除心臟外的每個地方,似乎都被完全的覆蓋。

然而也正是心臟,卻在有力的在搏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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