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嗨，見笑了。這種場面，我已經見了很多次了，但是到現在都還是……”
斯麥爾的話沒有說完，就停了下來，眼圈微紅。
楊浩只是搖搖頭，沒有說話。
失去戰友的痛苦，沒有經歷過，是真的不會懂的。
“卡里，他跟了我兩年了。當初我碰到他時，他一個人被一羣喪屍圍在一個房子裡。我費了很大的力氣纔將他救出來，那之後他就一直跟着我了。他最喜歡喝酒吧裡的伏特加了，但是我每次都跟他搶，因爲我也喜歡喝。”
“李凡，他來了才三個月，和你們一樣，是孤身一人來到我們的聚集地的。他是個煙鬼，但是頭腦很聰明，很靈活，對危險的感覺也近乎於異能一樣。他的這個特點，曾經也救過我們很多次。”
“賈斯爾，他在喪屍爆發的時候就跟我在一起了。他是我們這裡力氣最大的，可以徒手一拳打碎喪屍的頭骨，這一點我們所有人都辦不到。他以前的飯量很大，但是自從物資開始稀缺之後，他就不肯在多吃東西了，剩下的都留給了兄弟們，自己卻吃得半飽。原本他的塊頭很大的，但是現在，已經縮了兩三圈下去了。”
斯麥爾頭擡了擡，眼神中帶着些許的落寞：“都走了。其實我也不知道下一個死的人是誰，也許就是我。但是我沒有選擇，我身後有那麼多支撐我的人，我得去保護他們，哪怕只有一點生存的希望，我都必須要抓住，不然下了地獄，撒旦也都會嫌棄我的。”
旁邊的黑夜流星說道：“你做的夠好了，只是有些時候，事情總不會如想象那樣的發生，只能盡力的去做。身爲一個領導者，你是我見過的最成功的幾人之一。”
斯麥爾笑了笑：“謝謝。”
他站了起來，說道：“很謝謝你們，我也會遵守諾言。只要能夠回去，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們。我可以說，這座城市，很多的秘密，其他的倖存者聚集地的人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楊浩點了點頭，站起來，和斯麥爾握了握手。斯麥爾笑了一下，揮揮手，走下了樓。
隊伍已經脫離了喪屍的視線，最危險的一段時間和行程已經渡過了。不過所有人都沒有充分的休息。中午四點，隊伍離開了房子出發，朝着聚集地前進。
等拖到了晚上，就對人類不利了。喪屍視野的獨特性質，使得黑夜是它們的主場，隊伍必須要在黑夜降臨之前，回到聚集地才行。
算一算時間，他們應該能夠在太陽下山前的一個小時回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後面的路已經離開了市中心。整座城市裡，其實就市中心的喪屍數量是最多的，而且這條路隊伍來的時候已經走過，雖然有不少新冒出來的喪屍，但和之前逃命的路段來說，還是少了很多。
繼續着之前的計劃，隊伍一直在小巷裡面穿梭着，只要看到擋路的喪屍，二話不說擡起手就開槍，然後繼續上路。
一路幾乎沒有停的前進，隊伍終於來到了小巷的出口。
在這裡，已經可以看到聚集地的大樓了。斯麥爾一點點的冒出頭看了看，然後打開紅外線指示器，照射到大樓樓上的某一個窗戶裡。
那扇窗戶是沒有關着的，紅點直接打進了房間之中。在房子裡，楊飛一直坐在那裡玩着手上的手槍。紅點一打進房間，他就注意到了。看到紅點，他立刻就站了起來，拿起望遠鏡往窗外看。
很快，他就發現了斯麥爾伸出牆壁的半顆腦袋。
他欣喜地笑了一下。每一次出去，都是要擔着很大的風險的。看到斯麥爾沒事，一直擔憂着的楊飛也終於放下心來。
他拿起旁邊桌子上的對講機就喊道：“凱特，凱特！老大回來了！”
坐在控制室，雙腿搭在控制檯上的凱特一聽，立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大夥注意，注意！老大回來了，清場！”
樓上還在休息的人立刻動了起來。沒有三分鐘，所有人就按計劃站到了自己應該在的位置上。
“啪！”
率先開槍的依然是威利。SVD清脆的聲音傳遍了周圍大片區域。三四槍下來，附近大部分的喪屍都被吸引了過去。
威利的位置依然是斯麥爾出發的時候他在的地方，因此喪屍們也再次被引到了這裡。周圍的房子到處都被火薰成了黑色，地上還留着大量黑色的塊狀物和灰色粉塵。
這是之前那些喪屍留下的，一把大火，將數不清的喪屍給燒成了灰。
喪屍們再次聚集到了這裡，斯麥爾眼前不少喪屍也正在往那邊趕去。
斯麥爾縮回了頭，朝大夥做了做手勢，所有人都緊緊握着槍準備着。
沒一會兒，遠處也有喪屍從巷子口經過，往槍響的那個方向而去。處在巷子裡面的衆人一動不動，沒有引起喪屍們的注意。
等了大概十分鐘，路過的喪屍少了很多，斯麥爾他們依然沒有動。
又過了半個小時，眼前已經沒有喪屍出現了。斯麥爾再次探出頭看了看，確認兩邊沒了喪屍，這才揮揮手，走了出去。
“走！”
目測距離聚集地只有兩百米。斯麥爾低聲喊了一句，而後拔腿就跑。身後所有人也緊跟在他的身後。
“啊！”
突然旁邊一個商店衝出來了一隻喪屍，朝着當頭的斯麥爾衝了過去。斯麥爾槍口一轉，對準了那隻喪屍。一顆子彈從槍口噴出，擊穿了喪屍的頭，從它後腦穿了出去。
他們當然是有防備的。很多的時候，用聲音引誘喪屍離開，總會有那麼幾隻留在原地。經歷的多了，斯麥爾他們當然不會再吃這樣的虧。
幾個店門中不斷的有喪屍衝出來，但是數量卻極少，只有十幾只而已。隊伍中的人齊齊開火，幾個眨眼的時間，就將這些漏網的喪屍給幹掉。
隊伍距離聚集地的大門越來越近。門緩緩的打開，裡面衝出來三個拿着機槍的漢子站在門口，爲斯麥爾他們警戒。
大門處已經沒有一隻喪屍存在了，所以這一段路，可以算是斯麥爾他們經過的最安全的地方。很快，隊伍就衝進了大門裡，那三個出來警戒的漢子也退回門裡。凱特控制着大門，開始緩緩關閉。
“咔！轟！”
大門轟隆一聲關上了，意味着大家終於安全了下來。所有人扔掉手上的槍，坐在地上開始休息起來，只有斯麥爾還在站着，旁邊還有幾個人提着水和食物跑過來，分發給大家。
楊浩和黑夜流星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的疲勞。兩個人走到斯麥爾的旁邊，將手中的槍交給斯麥爾。
斯麥爾笑着接過槍，說道：“兩位，先去休息休息吧，洗個澡，我這裡最不缺的就是水了。晚餐我會送到你們門口，等到晚上，來酒吧，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好的，待會見。”楊浩打個招呼，兩人就自顧自的走上了樓。
斯麥爾目送兩人走上樓，這才笑了笑，轉過頭照顧身後的夥伴們。
走進浴室，打開花灑。楊浩站在下面，感受着水灑在身上的感覺。
連續精確狙擊，而且還是在那樣混亂的環境下面，楊浩雖然體力還很充足，但是精神卻已經感覺了些許疲憊。此時洗一個澡，似乎將身上所有疲勞的感覺都沖走了。
在這種情況下，水應該纔是最重要的資源。斯麥爾他們怎麼還會有這麼充裕的水用來洗澡，其實楊浩來的時候就想問了，只不過那時雙方都不瞭解，他沒好意思去問。正好，一會就問一下他吧。
很快的洗個澡，穿上衣服，楊浩打開門，一些食物放在一個餐盤上，躺在門外的地上。楊浩拿進來很快吃掉，就躺在牀上開始休息。
晚上九點，楊浩的門被敲響了。
一打開，是黑夜流星。
“你真是悠閒吶。”黑夜流星說道。楊浩笑了笑：“怎麼，你急了？”
“當然，趕緊獲取需要的情報，早點離開這裡。你覺得在這裡洗澡很舒服嗎？”黑夜流星皺眉道。
“那就走吧。”楊浩隨意的說道，關上門往酒吧走去。
兩人來到酒吧，斯麥爾和趙傑兩人正坐在一起喝酒。
“來啦。”斯麥爾笑笑，放下酒杯面對楊浩：“坐。”
楊浩做到斯麥爾的旁邊，斯麥爾伸伸手：“想知道什麼，問吧。”
“之前先問一個題外話。”楊浩說道：“按照我的想法，你們這裡最重要的資源應該就是水。你們是從哪裡來的這麼多水，多到可以供應洗澡？”
“這個我來回答吧。”趙傑說道：“在各個樓的樓頂，還有後面的工廠倉庫裡面，我們合力做了一個水源聚集器，簡單來說，就是可以收集雨水，露水等，流到下面的淨化器裡，然後儲存起來。這裡的降雨很多，每一次都可以將蓄水罐全部存滿還剩下很多。這剩下來的就會存到其他地方，就是用來洗澡的了。每一個人都不喜歡身上髒兮兮的，乾乾淨淨的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