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宗主這一道轟雷,立刻震的荒靈城內外都安靜了下來,連天空鬼霧中的鬼哭狼嚎也清淨了不少。厲鬼兇靈都安靜了下來。
“本宗與鬼主無冤無仇,並無輕慢鬼主的意思。”
禹宗主舉手之間,滅了鬼煞,淡然的一揮衣袖散去天上的一片雷雲,然後朝鬼主笑道,“但鬼主居住此島多年,不會不知道,此島乃是上古仙妖大戰的一處遺址。
而這座荒靈城,更是上古天道盟與天魔盟聯合築建,設有一寶庫,藏有本盟的大量戰備物資。
本宗主,身爲天道盟的北方宗主,自然有權取回天道盟在上古遺留之物。當然了,在場的天魔盟仙宮,也都有權分得一份。鬼主不要阻攔,否則徒惹戰禍。我等取得應得之物後,自然便會離開,不犯荒靈島上下。”
禹宗主淡笑說完,看向站在雙頭鷲上的荒靈鬼主。
荒靈鬼主一皺眉,將禁空大陣,暫時停止下來。
說這番話,並不是禹宗主大公無私,而是在場的東海、血海元嬰老祖實在衆多。
這裡是混亂勢力盤踞的血色之海,而非東海列島。他就算天道盟宗主,也無法阻擋這些元嬰修士的衝動。
雖然此地大部分的元嬰修士,都無法與他抗衡。但是,各方數量衆多,卻遠勝白浮宮一家。他還做不到僅憑藉一言,便獨吞這荒靈城中的上古寶庫。
況且,這神秘莫測的荒靈鬼主,雖然一直沒有什麼大動作,但是修爲高的難以相信,讓禹宗主暗暗心驚。
禹宗主心中估摸着,這鬼主的修爲,恐怕比他自己,還要高出一層,已經是元嬰期九層的巔峰,氣息極爲強橫。另外,這島上還有三名元嬰期骷髏妖和鬼修士,又擁有鬼霧大陣的地利。
他要是不將城外這些在場的天道盟、天魔盟各大仙宮勢力,聯合起來,僅憑他自身的白浮宮,是無論如何也吃不下的。
事實上,他此次來這血色志海,一是爲了天道盟,二卻是爲了白浮宮自身的利益。
只要合衆仙宮的勢力,便能毫髮無損的逼迫鬼主,令其吐出島上的那座上古寶庫。
雖然,這上古寶庫的庫藏,名義上要歸還到天道盟和天魔盟的庫藏。
但是這些庫藏,經過他的手,白浮宮作爲這主事之人,肯定能從中分得一份不小的收穫。這筆收穫,對白浮宮來說,絕對豐厚。
“禹宗主此言,公道之至!我上湯宮,隸屬天道盟,辛辛苦苦不辭辛勞,來這血色之海,尋找上古寶庫,自然也有資格分得一份!”
禹宗主話音剛落,只見修士羣中,閃出一位身穿紅色道袍的矮胖老者。他駕着一朵赤雲,周身紅光熠熠的騰上半空之中。雖然不比禹宗主那般輕鬆寫意,但也可見其修爲着實不凡。
此紅袍老者手持一杆拂塵,頭戴紅冠,一張肥厚的老臉上滿是暴烈之氣,頗有些有些不倫不類的樣子,卻也極易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葉秦也一眼認了出來,此人正是上湯宮大長老,紅摩老祖。
紅摩老祖一現身,奉承了禹宗主一句後,又接着大嚷道,“禹宗主的提議,是最好不過。鬼主你修煉到這般境地,也補容易。我紅摩老祖,敬鬼主三分。但是你獨木難支,爲了這些不屬你等之物,和我等東海仙宮作對,耗損實力,很是有些不值啊!”
他這一開頭,立時引起了衆修士的響應。
“天道盟烏奴耳宮,也理應分得一份……”
“天魔盟玉成宮,願爲唯禹宗主馬首是瞻!”
衆修士聞言,紛紛嚷了起來。
這些各仙宮勢力,紛紛派出各自的修士代表,施展手段神通騰空而起,報上各自名號,唯恐少了己方仙宮一份。
這些修士,都是來自天道盟和天魔盟,有天道盟一派仙宮宮主,有天魔盟地位極高的長老。
雖然這些修士實力大多爲元嬰初期、中期,隨便一位,在鬼主面前都不夠看。但有天道盟北方禹宗主在此,有數十名元嬰老祖聚集,他們全然不懼鬼主這些鬼修士。
“諸位天道盟和天魔盟的道友!”
忽然,一個清朗不凡的聲音,即使在紛亂的呼喊聲中,仍然清晰的傳遍了每個修士耳中。聚集在一起的血色之海的修士,各個極其複雜的勢力之中,終於選出了一名足以服衆的元嬰修士。
這句話,便是此人所說。
只見那人一襲再普通不過的青色道袍,黑白相間的長髮由一支玉簪隨便挽起,清秀白皙的面容看上去到像是一名凡界書生。
他腳下踩的飛行法器,是一支小神通級的白毫墨筆,平白無奇的一絲光芒也未發出,託着這名青袍修士,直接直飛到禹宗主不遠處。
他修爲高達元嬰七層,貨真價實的元嬰後期修士。
青袍修士一站定後,瀟灑的對着禹宗主一行禮道,“貧道東陽散人,見過禹宗主,在下不才,作爲血色之海衆修士所選代表,卻也要爲我血海的修士,討一份說法。
這座荒靈城,以及其中的上古寶庫,是不是上古天道盟、天魔盟所遺留,我們暫且不論。但自上古仙妖大戰後遺棄至今,在血色之海沉寂萬年,東海修仙界未來此島取這寶庫,早就成了無主之物!既然是無主之物,自然是見者有份,我等血海修士也不是好糊弄的,絕不可能空手而歸!”
東陽散人雖然淡然,卻是斬釘截鐵的說道。
最後他掃了一眼天道盟和天魔盟的修士,頗爲冷然道,“如果不對這座上古寶庫,按實力公平劃分,我等血海修士,雖然不如東海天道盟和天魔盟勢力龐大,但也不是無能之輩。那就只能主持公道,助鬼主守住這座荒靈城。想必鬼主,也不會吝嗇,將一部分庫藏給我等,作爲報酬!”
“呸!無恥之極,你等還是不是我東海修仙修士?”
“嘿嘿,早聽說過血色之海修士如何不堪,今日一見果然……”
“與虎謀皮,爲虎作倀,你們不嫌丟人嗎?”
東陽散人此言一出,天道盟、天魔盟修士,都譁然不已。
甚至荒靈城中的衆鬼修士,都詫異。
但東陽散人,還有衆多的散修勢力,血色商盟等勢力的修士,包括尋寶修士,以及不少奪寶修士,大都不以爲然,兀自冷笑不語,一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血海的修士,雖然是一盤散沙,各有來歷,但在場的加起來也已經有近二十名元嬰老祖,他們都不是天道盟和天魔盟的修士。
他們是不會坐視寶庫落在別家手中。
如果投靠到鬼主一方,藉助地利,已經足以守住荒靈城不失。
天道盟和天魔盟勢力雖強,但是在這混亂的血海,卻並非說一不二的勢力。
這些血色之海修士,大部分只求財貨,行事一向不擇手段。即使是尋寶修士,寶物當前,性命都可以不要,一點相助鬼修的罵名又算得了什麼。
更何況這些大多獨來獨往,或者三兩結夥的血海修士,往往居住之地,想換就換。
血海之大,到處都可以去得。
事後,他們四下一散,天道盟天魔盟要想遷怒於他們,只怕也難以找到人。
天道盟爲首的禹宗主,想通這些後,臉色一時也極爲難看。
“都說完了嗎!?”
鬼主籠罩在黑氣下的面目,看不清表情,但淡漠的語氣中,卻壓抑着極端的憤怒。
“你等視我荒靈鬼島如若無人之境,想來便來,想走便走?若真要討回天道盟、天魔盟上古遺寶,何不在島外交涉。大舉犯境,瀕臨城下。莫非仗着人多勢衆,便想逼本主就範!你們連上古寶庫的蹤影都還沒見,就旁若無人的就地瓜分起來了。就連你們這些血海散修,都想借機討價還價。”
鬼主冷笑着。
天空,鬼霧涌動,洶涌起來。
等他說完時,千里範圍的厚厚鬼霧雲層,已經沉了下來,威懾力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