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之下,難道真的有人不成?
崖上衆人吃驚的瞪大眼,面面相覷,原先他們都以爲赫連昔只是虛張聲勢,對譚水用上激將法……她現在的行爲,卻讓他們全盤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杜辰眸光一閃,有些急切的上前一步,望着那抹如蝴蝶一般翩然落下的俏麗身影,輕喝道:“赫連昔,你小心點!”
強大的神識緊緊的鎖定在赫連昔的身上,不敢稍怠,下面可是洶涌莫測、炙熱無比的岩漿河,如果掉下去,焉還有命在?
急速下落的赫連昔似是聽到了他的叮囑,微微擡起頭來,白皙的俏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至極的笑意,衝着他俏皮的眨了眨眼:“杜師叔,您放心吧!一會兒我就上來了!”
杜辰微愣,心房似被什麼狠狠的撞擊了一下般,一股奇異的感覺在心底緩緩瀰漫開來……隨即又似想到什麼,俊朗的容顏一暗。
“天!你們快看,赫連姑娘掉進去了!”一道驚呼聲突然傳來。
“人呢?”
“怎麼沒人了!”
“難不成真的掉進去了?”
……
“哈哈,她這是自知罪孽深重,所以畏罪自殺了!”原本被赫連昔的突然一跳,驚得魂不守舍的譚水終於恢復了活力,仰頭狂笑起來。
“住口,不許你污衊赫連師叔!”靈海宮的弟子憤怒的朝着他低吼。
一直緊盯着崖下的柳城主眉頭微皺,臉色不鬱的看了他一眼,赫連昔的一句懸崖下有人,讓他心中重又升起了一絲希望,“譚前輩,是不是畏懼自殺……我們何妨再等等,呆會兒自有定論!”
譚水心中咚的一跳,看柳宴的神情,分明是相信赫連昔,而在懷疑自己了,脣角強自冷笑道:“當初的柳少城主,老夫可是親眼見到他落進了懸崖之下的,還有十幾名洛城的修士!”細小的手指指向崖下,聲色俱厲:“就如剛纔的赫連昔一般,從這裡跳下去,片刻的時間,便被紅色的岩漿吞噬!什麼崖下有活人……都是騙鬼的話!”
王澤痕忙道:“譚前輩莫生氣,我們自然是相信你的!”
“哈哈,我不生氣!”譚水心中微鬆,神色一正,繼續道:“我高興!現在我非常高興!赫連昔毀我肉身,現在,她自食惡果,得到了應有的報應……我怎麼會生氣?我高興都來不及啊!”說完又仰頭狂笑起來。
將自己的神識無限擴散到崖下,都沒有發現赫連昔的行蹤,杜辰心中煩燥不已,回過頭來瞪着他,狹長的狐狸眼微眯,一抹凌厲之色一閃而過,伴隨着強大的威壓,譚水的聲音嘎然而止,神情恐懼!
“你現在高興……也未免高興得太早了點吧!”低沉的聲音中隱隱含着一絲煞氣,金通義和仁修宗元相視一眼,心中暗暗奇怪,杜辰從來城府甚深,如此形於外的怒氣,幾百年來,倒還真是少見!
“哎,這裡真是太熱了!”赫連昔低下頭,望着似乎就踏在岩漿之上的腳掌,喃喃自語。
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從雪白的額角滑落,體內《天玄心經》的運轉,自她落下來後,就沒有停止過,在赤爐沙漠裡,都能讓自己快速涼快下來的功法,到了這裡,卻好似不再管用了一般。
微眯着杏眸,乾脆擡起手,把手掌當成扇子,不停的在耳邊扇着,片刻後發現,帶起的全是熱風,又泄氣的放下!
“你確定這下面真的有人?”赫連昔一邊在心底問着,一邊好奇的跺了跺腳下,似踩在棉花上一般,帶着淡淡的彈性。
紫陽嗤笑一聲:“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話?”
赫連昔搖了搖頭,笑道:“沒……我要不相信你的話,就不會義無反顧的跳下來了!從上面看下來,這裡還真是恐怖!”
紫陽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帶着一絲淡淡的微不可察的寵溺:“這裡的結界佈置得非常好,摔不死你的!”
赫連昔微偏着頭,得意的淡哼道:“你想摔死我也沒門!小火會救我的!”還記得當初,趙顯隨着那道靈石壁摔落懸崖,眼看着就要掉進岩漿中,小火振翅一飛,大展雄姿,輕輕鬆鬆便將趙顯叼了上來……
“不熱了?”灼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耳旁。
“熱!怎麼會不熱?”赫連昔毫不猶豫的回道,待說完之後才發現,紫陽不知何時,竟然已經從玉佩裡面走了出來,半邊身子瀟灑的倚在石壁之上,頭部卻微微前頃,靠近她的耳旁低語。
一把將他捱得極近的高大身子推開,口中抱怨到:“更熱了!你離我遠點!”目光卻不住的四處看個不停,紫陽既然說這下面有人,這下面八成便是有人的,再加上她自己從崖上跳下來,也是毫髮無傷。
紫陽一把將她嬌俏柔軟的身子摟了過來,緊緊的抱進懷裡,就着她微嘟起的紅脣,狠狠的親了一口,赫連昔臉上瞬間飛上一抹紅霞:“你快點把我放開吧!”更加小心的四處望了望,生怕被人看見了一般。
紫陽俊眉輕挑:“這裡又沒有人,你怕什麼?”
“你竟然騙我?你不是說下面有人嗎?”赫連昔咬牙切齒的怒瞪着他,一副他不把話說清楚,就和他沒完的潑辣架式!
也難怪她如此的憤怒,剛纔下來之時,她可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下面有人的……如果紫陽把自己忽悠了,那自己,不是把杜師叔還有上面那一干人都給忽悠了?
紫陽哂然一笑:“你急什麼!”瀲灩的目光一轉,看向前方一個黑不溜秋一人大小的洞口:“這外面當然沒人了,人都在那裡面去了!”
赫連昔雙眸一亮,急步上前,一邊走一邊對跟在自己身旁的紫陽道:“難不成那裡面還有什麼寶貝不成?”知道柳文翔向雲情可能沒事,說話的聲音都輕快不少。
“寶貝?或許有吧!”紫陽漆黑的眸中,突然閃過一抹幽幽的光芒,只不過幾個金丹修士,那寶貝……他們恐怕無福消受!
“哼,柳文翔那混蛋,找到他我一定先狠狠的給他兩掌,被人害得落下懸崖,不急着上去報仇,竟然還有興致去尋寶!”赫連昔明眸微轉,怒道。
最可恨的是,竟然讓譚水那混蛋有機可趁,污衊是她殺友奪寶……
紫陽微微一笑,睨一眼黑中帶着暗紅的光滑石壁:“這你可就冤枉他了,這麼高的懸崖,他上不去!”
“我知道他飛不上去!”赫連昔揮了揮手,不以爲意的道:“可他們手上都有飛劍,不就千來米的距離麼?用飛劍插入石壁作支撐,要不了多久就能爬上去了!”
這麼簡單的道理,她都懂,人精兒似的柳文翔會不知道?
“飛劍?你倒是可以試試!”紫陽戲謔的笑道。
“試試就試試!”紫陽聲音中隱隱的不屑讓赫連昔挑起了柳眉,拿着絲音冰火劍,注入靈力之後,快速的朝着石壁扔了過去。
“當”的一聲脆喚,在赫連昔詫異的目光之中,絲音冰火劍直直的從石壁之上掉了下來,重重的一擊,竟然沒有在石壁上留下絲毫的痕跡!
“怎麼會這樣?”赫連昔瞪着眼,喃喃道,她現在金丹八階的修爲,按說也不低了,絲音冰火劍的鋒利,更是不必多說。
紫陽伸手一招,絲音冰火劍飛了起來,筆直的落進他的手中,笑着看了看,才把它遞到赫連昔的手上:“這面石壁,同樣加持了禁制,別說你現在才金丹期的修爲,就是元嬰期,也不能傷它分毫!”
赫連昔接過絲音冰火劍,小心的看了看它的劍尖處,見沒有損傷,心中一鬆,撇了撇脣抱怨道:“這五散老頭也真是的!好好的一處洞府,設那麼多的禁制做什麼?”
洞口很近,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赫連昔手撫在洞壁口,朝着裡面打量,沒有光線,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從玉佩之中拿出一塊夜明石,眼前豁然一亮,洞口很光滑,長滿了紅色的苔樣植物,明顯的看得出有些凌亂的腳印從上面踏過,眨了眨眼,柳文翔他們,應該如紫陽所說,到裡面去了……
“進去吧!”紫陽催促道,既使隔了近千米,他也能聽到譚水那老頭在上面的叫囂聲,心中實在不爽的緊,要照他以前的脾性,早讓他魂飛魄散了!
赫連昔點了點頭,身形一動,躍了進去。
彎彎曲曲的行了近幾百米之後,山洞之中的氣溫陡然下降了一些,沒有剛纔那麼熱了,赫連昔抹了抹額角的汗滴,鬆了一口氣,繼續向前走去。
“誰?誰在那裡!”一聲暗啞的低喝聲突然從前方傳來,伴隨着刀劍出鞘聲。
赫連昔微微一笑,俏聲道:“柳兄,是我!”早在進入洞中不久之後,她的神識便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
“昔兒?”聲音中帶着一抹猶疑:“是你嗎?昔兒!”
“是我!”赫連昔加快了腳步,轉過一個垂直的彎角,眼前突然變寬,十幾個人,神色都有些憔悴,或坐或躺的倚在石壁之上。
“赫連姑娘……”洛城弟子,十幾雙灼熱的目光齊齊的落在她的身上。
“赫連姐姐!”王語然驚喜的叫道:“翔哥哥,這下我們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