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院鼎鼎有名的李白大師，包括林道塵在內都聽說過。
麒麟尊者五人更是親自近距離守護過，讓他煉製陛下吩咐的【守一璇璣丹】。
這這這……
他怎麼可能就是少帥李旦呢。
他的父帥等人，還是自己等送進去的。
王翦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冷笑一聲，而後緩緩道：“季楠、郭奇嘉、萬伯清、李早、李亙！”
每叫出一個名字，五人的心都是一顫。
皆是不可思議的看向王翦。
帝師林道塵則露出沉思。
因爲這幾個名字他都聽說過，並且當年還見過。
大秦裝備精良，修爲高超的前十軍團大元帥五人。
尤其李早和李亙，更是少帥李旦的父親和二叔。
王翦現在說這話什麼意思？
“你，怎麼知道？”麒麟尊者連忙看向王翦。
他們五人是陛下的親衛，知道絕大多數的隱秘。
可給陛下煉丹……
對了，如果李大師就是李旦。
前些年他又曾經現身過第三軍團這裡，很有可能會告訴。
如果這麼說來，當初在天道院時，李旦就已經知道了那五人的身份。
可明明他們的面龐都被陛下親自設了封印的，他……
瞧我這腦子，李旦如今的修爲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他有辦法的。
可我們想不通，那【守一璇璣丹】明明已經被他煉出來了。
陛下吞服後，他們就在外面守護着。
通過陛下口中得知，效果出奇地好。
這就說明他沒有偷工減料，可是那裡面有他的父親和二叔啊……
王翦看着五人，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仰望星空。
也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一根菸鍋，裝進旱菸，點燃。
輕吸一口，緩緩吐出。
連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喜歡上這玩意兒的。
“老王，到底怎麼回事？”帝師林道塵詢問。
王翦看了一眼林道塵，又將目光看向朱雀尊者。
“那孩子也算救過你的命，這裡又沒外人，你給林老講講唄。”
頭套下的朱雀尊者輕咬嘴脣，看向其他四人。
猶豫了一下，便將當年的事說了出來。
隨着最後一句話落下，帝師林道塵直接踉蹌後退，臉色發白，滿眼不敢相信。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當年他明明跟我說，僥倖進入過酆都，獲得了可以大量培育仙蓮境的方法，所以纔會挑選十人，王翦當年伱……”
林道塵作爲啻帝的老師。
當年老皇主離開，就是他一直輔佐啻帝穩固仙朝。
或許是時機到了，又或者是氣運之力的緣故，才讓他突破成爲人族第一個仙蓮境的。
那是一個有着恢弘志向的大帝啊。
林道塵怎麼也不敢相信真相會是這樣。
他連忙想向王翦求證。
卻猛然反應過來，王翦當年差點就通過了測試，成爲了那十人之一。
自己自從坐鎮軍團後，還時不時對他提起這件事，說是他的遺憾。
王翦又抽了一口旱菸，目露追思。
“你們想知道，當年我爲什麼沒通過他的測試嗎？”王翦道。
沒人說話。
王翦卻自顧自地講了起來。
酆都出現，他伴隨啻帝身邊，看着那麼多城池億萬萬子民被屠戮。
而後他滿臉興奮地帶着精血和精魂進入其中……
這些話語，讓得林道塵臉色再度發白。
甚至麒麟尊者這些人都不知道。
原來從那個時候，王帥就跟仙主有了間隙。
或者說，對他一直以來堅持的信仰產生了動搖。
“如果我猜得沒錯，他進酆都，問的不是怎麼培養十名仙蓮境，問的就是這【守一璇璣丹】，問的是怎麼把自己的病治好。”
王翦說到此處，一枚影像石被拋了出來，隨着在地上滾落，一幅畫面投影出來。
那是京都。
那是一個長相醜陋，身上有着四種蟲族特徵的強大蟲族。
甚至還有朱雀尊者等人的對抗。
麒麟尊者等人見此，臉色微變。
他們複雜的看着王翦。
這個一直鎮守邊境，幾乎從來不回京都的大元帥，原來什麼都知道。
“他就是我們大秦的仙主吧。”王翦道。
林道塵直接踉蹌中被腳下的石頭絆倒，而後驚慌失措地爬起來。
滿眼猩紅血絲的盯着影像石。
“不可能，這不可能……”
當年這個蟲族出現的時候，造成了很大的破壞，無數人族死亡。
等他趕到的時候，聽說已經被三個戴着頭套的神秘人追殺走了。
他霍然起身，一把來到麒麟尊者面前，抓住他的臂膀。
呼吸急促，甚至全身在顫抖。
“王翦說的是假的對吧，告訴我，是不是假的？”
林道塵聲音帶着質問，但很快化爲祈求。
他多麼希望有人告訴他這是假的。
可麒麟尊者卻是低下了頭，他滿臉驚恐的看向其他人。
皆是不敢與他對視。
眼前這個老人，是仙主的人生導師。
哪怕修爲只是初入半步仙蓮境，也是他們尊重的元老。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可辯解的呢。
自始至終唯有王翦似乎臉色不變。
可他的心卻是痛徹無比。
王翦是在講述真相，可同時也在向五人求證李旦告訴他的話。
如今看來——
林道塵後退着，突然笑了起來，直至笑得越來越大聲。
笑着笑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所有人心中都難受無比。
誰也不想看到這一幕。
此刻麒麟尊者上前一步，雙眼緊緊盯着王翦。
“現在可以告訴我，李旦爲什麼還會把那丹藥煉製出來了嗎？”
王翦用煙鍋敲了敲鞋底，轉過頭看向他，面露嘲笑。
“誰說那丹藥必須得他們五人做藥引？又誰告訴你們他們五個就被煉化了呢？別忘了，他是十品丹師，整個天道院都敬仰的頂尖大師。”
此話一出，五人震驚地看向王翦，頓時恍然。
他改變了丹方。
不光沒用到那五人，還以精湛的技術升級了丹藥。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不知爲什麼，在想到這個結果後，五人全都暗中長舒一口氣。
如果事情真的發生了，他們就算不是兇手，那也是幫兇。
可他們就算知道真相也沒辦法啊。
那是能減緩陛下症狀的丹藥啊，從百萬年前就開始做準備。
他們五人更是跑遍了不知道多少危險區域，纔將藥材湊齊。
如果仙主不在了，那將是整個大秦，整個人族的災難。
也只有犧牲小我，才能成全大我。
“他很厲害！”麒麟尊者開口，言語中滿是讚歎。
另外四人也是點點頭。
王翦長嘆一口氣：“是呀，那孩子三觀正，時時以大局爲重，哪怕知道啻帝用他的親人做藥引，也還是盡全力煉製，要提升藥方，要保全家人，要護佑整個大秦的信仰和力量。”
“當年你們五人在外面等着，沒人知道他在裡面經歷着怎樣的思想鬥爭和絞盡腦汁，可儘管如此，他還是煉製出來了。”
王翦的話讓他們記憶又回到了當初，一個個面帶羞愧地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