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一道驚豔的白光自少年手中撫摸的巨石上閃現,漸漸的便開始黯淡,直到徹底消失無蹤,少年的手依舊沒有從巨石上收回。
“這是他第幾次測試了?”巨石周圍,圍着幾個少年,他們看着巨石前不肯收回手的少年目光復雜。
“從早上到現在,已經是第八次了。”一個胖嘟嘟的孩童說道。
“試了八次,爲什麼還要試下去?難道他不知道天地石前,測出就是什麼,永遠不會出錯嗎?”一名少年可憐道。
天地石前測血脈,灰黑赤橙黃綠青藍紫,九種血脈,紫血爲最。
可誰都沒想到,石頭前的少年,沒有測出九星血脈中任何一種血脈,卻測出了九星血脈之外的白色血脈。
“白色血脈,天生廢血,你就是再測一千次,一萬次,終究是改變不了這個結果。”突然,一個眉宇清秀的少年走了過來,他一身白色長袍,顯得英氣逼人。
“羽哥。”
“秦羽哥。”
圍在一旁的少年們紛紛投去敬畏的目光,今天的測試,整個錘石部落一共有一百人蔘加,只有秦羽測出的血脈最好,居然是赤色的血脈。
而其他人,大多數測出的血脈都是灰色或黑色,黑色上等已經是他們部落的極限了。
秦羽已經成爲部落裡年輕一輩當仁不讓的領袖,而之前這個“領袖”屬於天地石前的少年。
秦羽的話,讓天地石前的少年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他咬着牙顫抖着收回了放在天地石上的手,眼中全是茫然。
然而,正當所有人以爲少年要離去時,他眼中突然迸發出些許的不甘,他擡起手,第九次按在了天地石上。
“嗡”的一聲,天地石白光大作,一股巨大的反震力傳來,將少年震飛了出去,狼狽的咳出了幾口血,消瘦的臉,越加蒼白,眼中全是絕望之色。
“我說了,你就是測上一千次一萬次,也終究難以改變這個結果。”秦羽走到少年面前,輕輕的蹲了下來,小聲道,“沒想到族長一身武力,居然生了你這麼廢物,還不如直接去死,免得浪費部落的食物!”
少年眼中突然閃現出一縷精光,但也緊緊只是片刻,這縷精光消失,取而代之的全是迷茫。
他叫秦墨,錘石部落少族長之子,曾經是整個部落最耀眼的新星,然而在成年禮上測試血脈,卻將他打落谷底。
“白色啊,白色廢血!”回到石屋中,秦墨喃喃自語,突然他站起來,狠狠的一拳砸在了石桌上,巨大的力量,砸的石桌開出幾條裂縫。
他的手也被擦破了皮,鮮血直流,卻是紅色,並非是天地石前測出白色,看起來有些不真實。
然而,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是真實的,所謂天地石前測血脈,測的只是血脈的天賦,並不是說血液的顏色會是測出的顏色。
“該死的,爲什麼是白色,哪怕灰色也好啊!”秦墨惱怒埋怨,甚至有幾分僥倖,哪怕是灰色血脈,他也能開啓穴竅,驕傲的成爲一名人族戰士。
可現在居然測出白色血脈,根本無法開啓穴竅,無法開竅,就意味着永遠都不可能修煉,不可能修煉,在這弱肉強勢的世界裡,他就像秦羽說的那樣,活着只是浪費部落裡本來就緊缺的食物。
從沒有哪一刻,秦墨會像現在這樣,如此討厭白色,也從沒有那一刻,秦墨會像現在這樣無助彷徨。
“可他妹的,就偏偏是白色,該死的白色,混蛋的白色……”罵着罵着,秦墨漸漸平息了下來。
他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了另外一個世界,這個世界與他現在所處的世界完全不同,在那個世界裡,他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天塌下來了,也有兩個人給他撐着,那是他真正的父母,兩個慈祥的老好人。
不知爲何,他就穿越到了這個世界,一開始秦墨就像很多叛逆離家的孩子一樣,沒心沒肺的一點也不想家裡的兩個老好人。
在這裡,他是少族長,是出身就身具五百斤力氣的天才,萬衆矚目。
然而,成年禮上的測試,讓他徹底崩潰……
不知不覺,他就走出了石屋,迎着部落內大人小孩異樣的目光走向了後山,坐在山崖前閉上眼睛,任由山風吹拂着他的衣襟。
“兩個月了,不知道您二老還好嗎?”秦墨望着遠處的雲霧,那裡似乎有兩個人臉在朝他笑。
秦墨心中酸楚,在那個世界裡,他不是一個好兒子,從小到大,打架鬧事是家常便飯,然而那兩個他眼裡的“老好人”,竭力的去幫他補窟窿,可他卻從來沒有感激過,覺得這些都是理所應當。
此時回想起來,他心底全是愧疚,長這麼大,從來都沒盡過做兒子的責任,哪怕裝一碗飯,倒一杯茶,點一支菸,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從沒幫他們做過。
“秦墨,你真是個無能懦弱又混蛋的東西!”他心底暗罵,希望藉此可以減輕一些自責和愧疚。
“想跳崖?”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這個聲音,秦墨很熟悉,這是錘石部落的族長,也就是他這具身體的父親,秦霖。
這是一個身高八尺,體型粗獷的男子,他站在那裡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強烈的壓迫感,那是強者的氣息,屬於這個世界的強者。
“跳吧,我等着給你收屍呢。”見他不語,秦霖繼續道。
本來心底怨念沸騰的秦墨,突然平靜了下來,雖然這是個便宜老爹,可哪有這樣對自己親骨肉的?什麼叫“跳吧,我等着給你收屍”
難道給他收屍,都是浪費他的時間嗎?
轉身,秦墨看着眼前的男子,他便宜老爹,沉聲問道:“我爲什麼要跳?”
“連死的勇氣都沒有?”秦霖反問。
“我壓根就沒想過要死,何來死的勇氣都沒有?”秦墨慍怒。
“哦。”秦霖淡定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喂喂喂,你就不問問我爲什麼會站在這裡?”秦墨實在無法忍受這樣一個爹,雖然是個便宜老爹,可在理論上,他這具身體,是他兒子的啊。
“爲什麼?”秦霖聲音如清風拂過,不冷不淡。
偏偏這副表情落在秦墨眼裡時,就成了那根引爆秦墨怨念的導火索。
“來吹吹風不行啊,來看看風景不行啊,我說你是我親爹嗎?你兒子我受了這麼大的打擊,你不安慰一下我也就算了,還跑來看我跳崖,我是不是你親生的?你就不怕我真的死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