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天理難容

錘石部落。

自白鳳城與王麻子放出風去,說匠師殿即將收納一萬地穴族匠師後,整個部落便沒有消停下來。

無論是錘石的老人,還是之前融入到部落的外來者都沸騰了,族人們紛紛擠到主殿和匠師殿,要討個說法。

對此,無論是白鳳城,還是王麻子,又或秦霖等部落的強者,都閉口不言,好像一夜間全部消失了一樣。

但躲卻不是辦法,最終還是有人尋到了秦霖,要求族長做主,將那一萬異族就地格殺,以平息族人們心底的怒火。

秦霖一句話,直接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白鳳城,並帶着族人前往主殿,要求白鳳城給個說法。

白鳳城在主殿裡,鐵青着臉,把地穴族來歷敘述了一遍,並講明他們需要對付百億鼠族,需要這一萬的地穴族幫他們打造戰船。

“吾等寧願與異族決一死戰,流乾身上血,也決不與異族合作,苟活於世!”族人們義憤填膺。

他們可以接受通臂猿族,但絕對接受不了任何一個異族在他們部落裡,哪怕是爲他們打造戰船,這血海深仇,也不可能就此平息。

白鳳城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無奈之下,道:“這都是殿下的決定,而不是我的決定。”

族人們一聽,頓時傻眼了,人羣中,秦玄走了出來,道:“不可能,少族長從來不對異族手軟,怎麼可能跟異族合作!”

“不錯,墨哥絕對不可能養這些異族在部落裡的,你撒謊!”李小虎怒吼道。

“你這是在推卸責任!”蘇秦也走了出來,“我相信殿下,他絕不可能跟異族有任何瓜葛!”

“不信,你們可以親自去錘石山問他。”白鳳城把責任推卸的一乾二淨,這也是他爲何不做這個壞人緣故,因爲根本鎮不住這些怒火沖天的族人。

他其實也清楚,秦墨讓他做壞人,就是想讓部落脫離秦墨的影響,但在這件事上秦墨想錯了,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夠說服部落的族人。

那可是血海深仇啊,誰能夠說算了就算了?

白鳳城話音剛落,大殿內外頓時死寂一片,秦羽自人羣裡走出,道:“好,我們這就去詢問少族長,如果他沒有這說法,我希望你能夠爲此而謝罪!”

“如你所願。”白鳳城攤了攤手,“到時那一萬匠師,你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走,去錘石山。”族人們立即涌出了大殿,浩浩蕩蕩的去了錘石山,匯聚的人越來越多。

要不是四大營的戰士有族規掣肘,估計也涌過來了,但他們同樣很反感這件事。

看着那浩浩蕩蕩的人羣,白鳳城站在殿宇門口,道:“你覺得殿下這次真的能夠安撫得了族人的火氣?”

“當初族人們也不喜歡通臂猿族,但後來還不是一樣接納了下來。”秦霖站在一旁,現在的狀況,都是他們順勢而爲。

“那可不一樣啊,通臂猿族屬於古獸,可地穴族是異族。”一旁的王麻子說道。

“怎麼不一樣?通臂猿族難道就是純粹的古獸嗎?”秦霖反問道,“不,他們不是,只不過這一個族羣甘願放棄他們聯盟身份,跟古獸一樣,簽訂了那份契約罷了。”

“族長到是有些讓我意外了。”白鳳城說道。

“如何意外?”秦霖奇怪道。

“如此血海深仇,你都能夠放下。”白鳳城笑道,“心胸之寬闊,遠非……”

不等他說完,秦霖直接打斷道:“你以爲我不恨異族?錯,我恨,恨不得把他們生吞活剝,可恨有用嗎?如果這些異族真的能夠幫助我們打造出戰船,戰勝百億鼠族,我寧願壓制住心底的恨,讓他們存在,但心底始終堅信,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族長說的沒錯。”夜千行贊同道,“這些地穴族手中沾滿了我人族的鮮血,雖然他們不直接參與戰爭,可比那些參與戰爭的異族還要可恨,可戰爭就是這樣,而如今我人族可沒有以前的環境了。”

聞言,在場的一衆強者都沉默了下來,其實誰都很異族,只是他們不會像族人們那樣,無法控制心底的恨意。

但誰也不會責怪這些族人,因爲他們的恨是最純粹,最質樸的,異族沾惹了他們先輩的血,讓他們如何不恨呢?

只要戰爭還存在一日,哪怕是時間也抹不平這恨。

“說到底,你們覺得少族長真的能夠安撫住族人們嗎?”秦天離開口問道。

在場的人都沉默了,他們當然相信秦墨能夠做到,因爲秦墨實力強大,因爲秦墨是整個部落的靈魂,他是所有族人的主心骨。

可正因爲如此,當族人們聽到他口中說出是他決定要讓這些異族留下時,族人們的心會更疼。

白鳳城很清楚這一點,這也是秦墨不願意親自去做,推給他的最大原因,而且白鳳城更加清楚,讓秦墨去傷害族人們,他的心會更疼,但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

當王麻子跑到錘石山上去質問時,白鳳城甚至有些希望秦墨能夠撇下這個擔子,做一回怕死鬼。

但他沒想到,王麻子很輕鬆的便把包袱推卸給了秦墨,秦墨甚至沒有任何拒絕的意思,但那一刻他卻揹負了整個部落最沉重的擔子,比斬殺一個王族長老,還要難上數百倍的擔子。

沒有得到允許,族人們都沒有踏入山頂,而是在那條界線上等待着,誰都知道哪怕踏過去,也絕對不會受到懲罰,可依舊沒有人能這麼做,這是他們內心深處,對秦墨的尊重。

部落吵吵嚷嚷,自然驚動了兩位來自地皇城的人皇,他們一聽到消息,卻沒有前往主殿,義憤填膺的去了錘石山的閣樓。

“見過兩位人皇。”秦墨自閣樓裡走了出來。

“聽你部落裡的族人說,你居然準備養了一萬的異族在部落,可有此事?”一名人皇質問道。

他的語氣還算平靜,但比起之前的客氣來,卻已經冷了很多。

“不錯,那是一萬地……”

“好你個秦墨,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南域戰事未平,你卻勾結異族,你想造反了嗎?”另外一名人皇直接打斷道。

“出什麼事了?”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卻是李霸天緩緩的走了過來。

“李兄來的正好,這個秦墨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仗着南極大人的寵幸,如今居然勾結異族,真是把我人族的臉面都給丟盡了。”最先開口的人皇怒道。

“連他自己的族人都看不下去了,如此行爲,簡直是背祖忘宗,如禽畜所……”

“夠了!”秦墨直接打斷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背祖忘宗?”

“你還敢頂嘴!”另外一位人皇臉色鐵青,怒斥道,“你果然腦後生有反骨,要不然當初也不會選擇背棄整個人族,選擇與命運……”

“等了這麼久,你終於說出來了。”秦墨笑着打斷道,“好的很,我今天就直接告訴你,我當初確實選擇了命運,但你沒有資格說我背棄人族,現在我也告訴你,那一萬的異族,我留定了,你把我怎麼着吧?”

“你……你……你……”兩位人皇氣的臉都綠了,其中一人還算冷靜,道,“你今日所言,吾必稟告南極大人,從此以後,你休想再得到一分一毫來自地皇城的資源,你錘石部落,也不再屬我南域人族!”

“請便!”秦墨擡了擡手。

“本皇這就將你擒下,送至南極大人面前,容他發落。”兩位人皇氣的臉都綠了,卻無可奈何,一前一後,就要動手。

但他們卻沒有動,因爲李霸天沒有動,如果李霸天不動,他們很清楚即便他們二人,也是奈何不得秦墨的。

“李兄,你難道不想要這功勞嗎?”一名人皇緊盯着秦墨道。

“不想。”李霸天抱着手,一副悠閒的樣子,拒絕的很乾脆。

聞言,兩人皇頓時有些進退兩難,看着秦墨,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你們是想讓我請你們出去呢,還是自己滾出去?”秦墨問道。

兩位人皇面面相覷,狠狠的瞪了秦墨一眼,遁出了部落,遠處傳來他們聲音,道:“秦墨小兒,背棄人族,你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我們這就回去,稟告南極大人,必帶兵前來,討伐錘石!”

聲音很大,整個錘石都聽的一清二楚,等在半山腰上的族人聽到,立時沉寂了下來,他們似乎已經得到了那個想要的答案。

這時,前方突然一陣**,山上走下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秦墨。

“見過少族長。”錘石族人同時施禮。

“你們相信我會背棄人族嗎?”秦墨回了一禮。

“不信。”衆人異口同聲道。

“可是,那一萬地穴族,確實是我要留在部落的,跟白大總管沒有任何關係。”秦墨說道。

衆人頓時沉默了,低着頭有些傷心,但很快便有人擡起頭,道:“但我們依舊不信。”

“對,我們依舊不信,如果少族長會背棄人族,簡直天理難容。”族人們附和道。

“我們不信!”一衆族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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