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郝紳用了好幾分鐘的時間才理清趙然所說的“原因在於他們”這句話的含義，然後第一反應就是對方在開玩笑——這種說法根本不靠譜嘛，光從邏輯的角度看就是說不通的。
首先，郝紳覺得自己是能夠吸引那些權貴圈仇恨的，畢竟他現在捏着的是關於好幾十家大小企業和郝家的債務證明，這好幾十家企業十年來破產倒閉消失了不少，但現在依舊存在的絕對都是頂級的大公司。十年來國家經濟高速發展，這些大公司的幕後老闆自然就是國內首先富起來的那批資本家。資本家最重利益，手段又黑，當他們知道原來自己居然還欠了那麼大一筆錢的時候，肯定會利用各種手段去解決這個在他們核心利益上挖肉的當事者的。
很不幸，這個當事者就是郝紳。
這從秦年英的身上就能看出來。秦年英放在郝紳那些債務關係者裡只能算中下，他雖然在京城房地產圈叱吒風雲，但畢竟底蘊小，近百億的身價說起來很高，可是跟真正的權貴相比顯然差得遠。就算是他，在和郝紳見面後就立刻露出了貪婪的本性和資本家的黑色手段。更不用說其他的那些真正的大亨了。
雖然郝紳有點搞不明白自己掌握了債權的消息是怎麼流露出去的，但這邏輯就很合理了：這幫十年前從郝家獲取了大量利益的欠債者聽到債主歸來，肯定會想辦法解決這個煩惱，但首先，他們需要搞清楚債主的身份和背景等等情報。因此，他們在找郝紳，這合情合理。
而國安呢？說實話，不是郝紳小看國安，是，國安是比較牛，可是他們跟那些權貴有什麼關係？從國安裡面崩出來條橡皮筋那都是國家機密，誰能從國安的手裡拿情報？再說了……國安應該也不知道自己手裡的債權問題啊。
因此，郝紳想了好幾分鐘，雖然搞清楚了趙然那句話的意思，但卻沒搞明白趙然憑什麼說這句話。
“這個嘛，其實，我們也不是故意的。”趙然訕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實際上，這個說法也是我剛剛纔想清楚的，之前我也是以爲你又跳大神玩什麼扮豬吃老虎，踩人賺眼球這種爛大街的爽點，所以這才找到你想問問清楚，誰知道這裡面居然還有這種劇情……”
“我看起來像是得到力量就去浪的人麼？”郝紳眯着眼，他很想知道趙然到底是怎麼看他的，他是那種不穩重的人麼？好吧，就算是，但也得有機會啊。就算京城有着丟塊磚就能砸七八個富二代的稱號，可是他纔來京城一天都不到，來了之後不是待在創業園就算坐公交，那是富二代們去的地方麼？就算想踩也得有機會啊。
“不好意思，你好像確實不是那種人……”趙然上下掃了一眼郝紳，鄭重的道歉了。
“道歉是道歉，但爲什麼卻讓人不爽呢……”郝紳怒目中。
“這件事情呢，其實很簡單，但要說清楚，還真有點麻煩！”趙然這位特工頭子坐着也不老實，在凳子上扭來扭去，手裡各抓兩根烤串，一邊擼一邊慢吞吞的說着。
那就撿重點說啊，怎麼沒噎死你！郝紳做洗耳恭聽狀。
“一開始還是要從第九科的組建開始，這就得把話題延伸到幾天之前咱們回來的時候了。你知道那兩天我都幹了啥麼？寫述職報告！把有關你的、異世界的所有事情整理成一份條理清晰的報告，然後交上去。”趙然掰着手指頭，郝紳還以爲她要數數，沒想到卻是把手指頭聚到郝紳的眼前，示意郝紳看她手上因爲握筆摸出來的一道紅痕，“看看，幾萬字啊，全都得被手寫，而且不準有草稿，不準藉助電子設備，寫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絕密！要知道一般情況下我們國安負責的都是四星到五星的機密，絕密這種級別一般是最上面那幾位頭頭和大蘑菇用的，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居然會在絕密文件上做述職報告，而且一寫就是好幾萬字，摞起來好厚了知道不？我算是把這輩子的絕密文件都寫完了！”
趙然也曾經說過不會對上隱瞞郝紳的事情，郝紳雖然不同意，但看在趙然拍着胸口保證木問題的情況下還是默許。不過看趙然此刻這幅苦大仇深的樣子，不由得呵呵一笑，“看，我早說了讓你想個藉口隱瞞過去吧。”
“你以爲我不想啊大佬！”趙然苦着臉，“你給我想一個能在地球人認知範圍內解釋一個人在國安的包圍圈下憑空消失大半個月的辦法啊？而且順帶還要解決你在月球上蹦躂的事兒。你要能想出來我管他什麼絕密立刻翻供！”
郝紳張張嘴，這個方法他還真想不出來，除非玩個全球性的強制洗腦……
“那你領導怎麼說？”郝紳好奇的問道。
“嚇傻了唄，不止我領導，那份絕密文件所到之處每一個不嚇傻的，他們第一反應就是這玩意是不是交錯了？爲此我一個親戚還專門打電話，問我無聊的時候是不是寫小說去了。”趙然攤開手，無奈的說道。
郝紳：“……那你是？”
“讓他們相信是一件挺困難的事情，不過在我的努力下，他們還是接受了這一事實。”趙然語氣輕快的說道，彷彿在說什麼不值一提的小事。“然後，受最高級的指示，國安部以及特保科直接受命，選出了一大堆精英中的精英，光速成立了第九科。”
我比較好奇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說第九科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郝紳嘴角抽搐着。
“第九科，這是對外宣稱的部門，一個掛載在環境安全保護局下屬的特殊科室，研究主題是宇宙輻射潮汐對地表動植物的影響。很顯然，這是個掩人耳目的藉口，實際上，第九科的真正任務是對疑似真神的特殊生物——也就是你——的研究組。”趙然看了郝紳一眼，兩隻手支在一起撐着下巴，如果她戴上一副眼睛，恐怕完全就是一副女版司令官大人了，如果她手裡沒有肉串的話……
“呵呵，我該感到榮幸麼？要不要我跟你走讓你們切片研究一下？”郝紳咬着後槽牙說道。
“放心吧，不是你想的那種研究。我在報告裡可是說的一清二楚，你的成分太高，對你的所有研究都有可能引發整個人類文明和科技的崩潰。第九科說是研究你，實際上倒不如說是對你的一種隔離和保護……當然是保護是對地球人，對你主要是隔離！嗯……最多監視一下。這是我的建議，你也別太在意。畢竟你的存在太特殊了。”
趙然想了想，說道：“你是真神，你能穿梭世界，你能憑空創造一切，以你的能力，即便是摧毀地球乃至宇宙應該也不費吹灰之力吧？我們先不說你力量，單就你的存在就到底打翻了多少地球上奉爲真理的科學基礎。郝紳，你知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無論你願不願意，一旦你的任何信息被人得知，都會引發整個世界的動亂。就拿一個小小的方面來說：人類文明史發展到現在還不到一萬年，這其中有九千年都處於信仰戰爭裡的。現在好不容易發展出來一點科學，如果你這尊真正的真神跑出來，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
“這個，我其實早就有想過這一點了。”郝紳無奈的說道，“所以我現在已經很小心了，基本上抹去了所有我能力的痕跡……”
“但那不夠！”趙然斷言道，“而且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抹除就能抹除的。就像這一次，你和那些權貴們之間的衝突是很難調和的，到最後你肯定還是會使用自己的力量來解決，我肯定相信你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裡是京城，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肯定會有人順着一絲絲的線索找到你，他們不需要證據甚至只憑借猜測和好奇。而一旦有人對你產生好奇……那絕對不是你我想要看到的！”
“打斷一下，你說的這個有心人……是誰？”郝紳弱弱的舉手問道。
“野心家，陰謀者，外國友人，八卦財經之類的。”趙然隨便舉了幾個例子。
“最後一個難道就是傳說中在苟……”郝紳無語。
“總之，你需要一個隔離層的存在，差不多就是位於你和地球大衆之間的潤滑油這種概念的存在。它要全方位無死角的保護你，讓你和整個社會隔離開來，它可以是你的代行者，一副屬於你的手套，防止你觸碰到危險。也可以是一層面紗，阻擋外界對你的窺探。這就是第九科的任務。”
“噢~~~”郝紳聽明白了，說白了就是一個給自己跑腿的嘛。“那這個第九科是誰負責？他什麼時候來找我？”
“咳咳！”趙然坐直了身軀，比了比自己身上的小西裝，正色道：“郝紳同志，正式向你自我介紹一下，本人趙然，現任第九科科長，整個第九科的第一負責人！”
郝紳：“……”
趙然看了郝紳半天，見郝紳懵着臉沒反應，自己也泄氣了，氣的把吃乾淨的肉串一扔，哀怨道：“行了行了，想笑就笑吧……我這就是被貶職了，本來我那個特勤組組長當的好好的，隨便拉出去那也是廳級幹部，現在倒好，成了處級了，工資降了老大一截呢！”
郝紳噗就噴了，“你還在乎這個？”
“怎麼不在乎？怎麼不在乎？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本處長也是有事業心的還不好？……你別看，那車是我自己賺錢買的！當初去土豪家裡官方任務，一個自稱沙某的駱駝見面禮就給了兩斤寶石，不收白不收……”
那纔是真正的土豪啊……郝紳甩了甩頭，“好吧，我充分了解了。不過，第九科的存在不是爲我消除痕跡的麼？怎麼會反而引起了那些權貴的注意啊？”
趙然哼了一聲，氣道：“還不是因爲你手裡的那些條子！第九科畢竟纔剛剛成立，今天上午才宣誓完成。但預備工作兩天前就開始了。你也知道，第九科爲你服務，當然首先要擁有關於你的情報了。這種情報收集工作是由專門人才負責的，大概就是國安的一些精英吧。這些精英通過好幾種手段來調查，這其中就有和那些權貴有關。京城權貴現在多少都有點聯繫，也不知道是引起了誰的注意，不到兩天就有幾個資本大亨開始打聽你了。剛開始我還不知的怎麼回事，現在想來，可能是你的那幫欠債者裡有心虛的牢記郝家的人，以爲你要伺機要賬。今天你又跑去秦年英家，於是乎他們肯定是要更加關注你啊！”
“好吧，看來大致上是這樣了。”郝紳捏了捏眼角，擡頭看着趙然，“那下面該怎麼辦？我先說好，那些都是我父母的血汗錢，我可不會輕易放棄。”
“這個嘛，你倒是可以放心。既然知道了原因，那麼這件事就屬於第九科的職責所在了。要幫你的話，倒也不難。可是你也知道，這裡面有許多協議已經快要失去法律效用了，要想完全拿回來，確實很難了。”趙然託着下巴，瞄了郝紳一眼，“不過如果我讓趙家出手幫個小忙的話，那就肯定沒問題了！但是，既然說起來幫個忙，我這也有個小忙想請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