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忽然明白了,白聖爲什麼會說,這次有一些老傢伙,也會進入虛空漩渦。
原來他們自知自己時日無多,想穿過虛空漩渦,進入死亡世界,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尋到仙緣。
若是尋到仙緣,到時仙門一旦開啓,他們便有機會衝過仙門,只要衝過仙門,他們的命數就將再次延長。
即便沒有衝過仙門,只是尋到仙緣,也可令他們的命數延長數載,甚至數十載。
這些各大隱秘宗門、聖地的長老,或是太上長老們,對他們所屬的聖地、宗門而言,每一位都是無價之寶,多活一年都能爲他們的聖地、宗門,帶去無盡的好處。
聞書聖地派出的是吳卓,還有一老者同行。
那老者穿一身髒兮兮的黑袍,雞皮鶴髮,雙目緊閉,好似睡着一般。
林毅自那老者身上,感受到一股淡淡的腐朽氣息,聞書聖地的這位老者,看來也時日無多。
潑墨聖地派出的是吳羽墨,這傢伙依然是往昔那副打扮,腰畔懸着一本古籍,手中拎着一隻酒葫蘆,酒糟鼻子格外醒目。
在他身旁,是一個身穿道袍的女道人。
那女道人瘦小枯乾,面色蠟黃,面無表情,看不出具體年紀,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林毅自人羣中,還發現了秦風宗的長老,秦沐沙。
兩日前,秦沐沙曾代表秦風宗,隨同各大宗門聖地的巨頭,企圖圍攻明珠宗,沒想到兩日後,他居然也來到了琥珀之淵深處。
秦沐沙身旁是一個黃臉漢子,那漢子臉上帶着邪笑,一副囂張跋扈之態,似乎根本沒把周圍所有人族強者放在眼裡。
秦沐沙站在黃臉漢子身側,落後半個身位,顯然那黃臉漢子在秦風宗中的地位,比他還高。
林毅在這羣人族強者中,並沒有發現明珠宗的人。
望着這些人族強者,林毅心中暗道:“這些人,全都出自底蘊深厚的聖地、宗門,一些表面上看似很普通的宗門,說不定露在外面的,只不過是冰山一角,隱藏在暗處的纔是真正的巨無霸。”
除了四大聖地之外,能夠出現在這裡的,每一個宗門弟子或是長老,其背後的勢力,絕對不會弱與秦風宗。
相比而言,被譽爲聖武大陸第二大宗門的明珠宗,從層面上就弱了幾分。否則,此地絕對少不了明珠宗弟子。
這些人之中,林毅只關心一人,便是藍羽仙。
曾經在北漠白帝城,林毅與藍羽仙重逢,卻根本沒機會交流。
她那位二師姐韓山山,猶如老母雞護小雞一般,將藍羽仙牢牢護在身後,好似懼怕林毅和藍羽仙交談。
當時情況緊急,林毅也沒有深究此事。
現在再觀藍羽仙,林毅發現她依然如在白帝城那般,靜默而立,一語不發,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絲毫波動。
這哪裡是林毅曾經認識的藍羽仙?
遠遠觀去,這女人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
林毅決定了,這次進入死亡世界後,一定要擒住韓山山,好好盤問一下她,藍羽仙身上究竟發生了何事。
平原之上,十幾位強者割據一方,涇渭分明。
先前,林毅聽到的爭鬥,來自於大夏皇族,那位一身貴氣的婦人,和潑墨聖地那位瘦小枯乾的女道人。
“夏寒煙,沒想到你我一把年紀了,還能有機會進入虛空漩渦,當年你贈給我的,進入虛空漩渦後,我會連本帶利一起還給你!”
那瘦小枯乾的女道人寒聲道,聽她語氣,似乎與那一身貴氣的婦人有舊恨。
一身貴氣的婦人夏寒煙,冷冷一笑,眉梢一揚,懶洋洋說道:“吳冬菊,都已經過去多久的事兒了?你還念念不忘?咱們都一把老骨頭了,還要打要殺的幹什麼?咱們應該趁着還沒進棺材,多給後人某些福利纔對。”
“哼,夏寒煙,不要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我還不瞭解你?”
女道人吳冬菊冷笑一聲,一臉嘲諷道:“你表面上一套,背地裡一套,被你害死的那些人,只怕到死,很多人還念着你的好。你若真想爲後人謀福利,就不該搶奪後人尋找仙緣的機會。自己還有臉口口聲聲說,爲後人謀福利?這張老臉你還真是不要了!”
面對死敵的嘲諷,夏寒菸絲毫不惱,她微微一笑,道:“吳冬菊,咱倆是五十步笑百步,你那點兒破事兒,我都不稀抖摟出來。算了,一把年紀了,也懶得和你爭論什麼。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吳冬菊,咱們倆人之間屬於私人恩怨,進入那裡之後,你若是敢對倚天不利,老身不惜搭上這條老命,我也要和你理論一番。”
吳冬菊冷冷一笑,道:“你能這樣想最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希望你這隻老狐狸,到時候不要出爾反爾。”
“哈哈,怎麼會?”
原本劍拔弩張的兩位巨頭,瞬間達成了一致,全部偃息旗鼓。
忽然間,平原上陷入了安靜。
林毅悄無聲息,靠近了過去。
當距離那羣人千米距離時,林毅立刻停住了。
他深知這些老傢伙們的厲害,任何風吹草動,都休想瞞過他們的耳目。
若是靠的再近,說不定會被他們發現。
林毅很奇怪,這些人站在平原上,割據一方,全都面向一個方向,好像都在全神貫注,觀察着什麼。
林毅正好在他們側後方,他們觀察的東西,林毅恰好看不到。
林毅慢慢的繞到他們後方,凝神眺望,卻依然看不到什麼,他們身前根本是一片虛無,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林毅神識外放,想去感受一下,他們身前究竟有什麼,但依然沒有任何發覺。
那裡好似是一片永恆的虛無一般。
越是有這種感覺,林毅便越知道,那片虛無絕對不是永恆的虛無,只是他距離那裡太遠,足有兩千米,根本無法看到和感應到那裡究竟是什麼。
若是在外面,虛空不這般扭曲,林毅神識一掃,便可感應到方圓十里的一草一木,哪裡用得着這麼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