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平安原本打算去山上砍柴狩獵的,結果,啞巴哥突然開口說話了,甚至還要書看。
他忽然改變了主意,他決定今天留在家裡陪啞巴哥看書。
儘管,他什麼都看不懂,但他看啞巴哥看書就是一種享受。
“書看完了,我們出去……走走吧。”
啞巴哥只用了半個時辰,就看完了爺爺珍藏的十多本書,然後開口講話,居然變得流利了許多。
平安暗暗稱奇。
“好的,啞巴哥,你等我一會兒。”
平安跑進房間,把所有銀錢全部裝進內衣,然後拎着一個大斧子,跑了出來。
荒郊野外,必須拿着一把防身利器,時刻防備被突然出沒的野獸所傷。
平安又跑到水缸前,灌了水袋水,背在背上。
“啞巴哥,我們去哪兒?”
“去有書的地方。”
平安驚訝的發現,看了十幾本書後,啞巴哥說話居然一點都不口吃了。
“那我們去鎮上。”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小院,沿着村中的碎石路,出了村,直奔鎮上而去。
兩人離開後。
小小的村落變得死一樣已經,沒有半點聲響,好似一個無人村莊。
要去鎮上,必須翻山越嶺,途中避免不了會遇上野獸巨蟒。
不過。
平安李大驚人,狩獵技巧嫺熟。
無論是野獸,還是蟒蛇,全都被他一把斧子解決掉。
末了全都變成了他的獵物。
平安手法嫺熟,把殺死的野獸剝皮,剁肉。
獸皮可以直接拿到鎮上去賣,獸肉剁成塊,用一種特殊的樹葉裹起來,在用草繩吊在樹上,可以避免被四周會爬樹的野獸偷走。
回來後,可以取下來,帶回家去吃。
就這樣,走走停停。
一邊獵殺野獸,一邊剝皮,剁肉。
至始至終,啞巴哥都沒有給平安幫忙。
他有時候會擡頭望天,怔怔出神,有時候會俯視着路邊的枯木,凝神良久。
沿途。
他看到了一具野狼的腐屍,已經風乾,變成了一具乾屍。
無數雜草從乾屍中探出頭,一片新綠,生機盎然。
他在那具狼屍前,凝立良久。
然後。
他又擡頭望天。
平安早就對此見怪不怪。
啞巴哥第一次出門,能夠走這麼遠,他就已經非常開心了。
他猶如一隻靈猿,在樹叢中穿梭,採摘樹上的野果。
走的口渴了,兩人會停下來,吃些鮮嫩可口的野果。
平安驚訝的發現,走了半天路,啞巴哥身上竟沒有出一滴汗。
而且,他還發現,啞巴哥迷茫的眼神,似乎發生了一絲變化,好像多了一絲光彩。
平安後背上,揹着十幾張大小不一的獸皮,所有獸皮全都是新剝的,散發着濃重的血腥味兒。
他蹲在啞巴哥身旁,嘎吱嘎吱吃着野果,含糊不清問:“啞巴哥,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能不能告訴我,你從哪裡來呀?無論你來自哪裡,我平安保證,一定能把你安全送回家。”
啞巴哥轉頭,眼神迷茫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不着急,啞巴哥,等你傷好了,一定能想起來的。”
平安笑着安慰道。
自從五年前,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他從亂石堆裡撿到啞巴哥後,就已經習慣了啞巴哥在身邊。
這五年來,都是他在照顧啞巴哥,無怨無悔。
自從爺爺去世後,啞巴哥成了他唯一的親人。
哪怕啞巴哥什麼都不說,什麼多不做,只是陪在他身邊,他都感覺很溫暖,很有安全感。
“對了,啞巴哥,你現在會說話了,我以後就不能再叫你啞巴哥了。”
平安揉了揉臉,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姓什麼?”
啞巴哥想了好一會兒,一臉迷茫的搖了搖頭。
平安撓了撓頭,道:“那算了,我還是喊你啞巴哥吧,已經喊了五年,已經習慣了。等你什麼時候想起來你叫什麼,我再改口。”
啞巴哥點了點頭。
“走吧,再走不遠,前面就是雞尾巴鎮了,鎮上有一家書店,書店裡有很多書的。啞巴哥,你不嗎?我帶你去那家書店裡看書。”
平安跳起來,扶着啞巴哥站起身。
啞巴哥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
兩人來到了雞尾巴鎮。
這個鎮子很小,盤踞在山旮旯裡,彎彎曲曲一條街,遠遠望去,真跟條雞尾巴似的,但卻比平安的那個小村落大得多。
今天正好趕上集市,鎮上人流如織,叫買叫賣聲,絡繹不絕。
來到鎮上後,平安明顯緊張起來。
他在大山裡,不懼猛獸不懼狼羣。
但就是怕生人。
而且人越多他越緊張。
上一次,賣獸皮時,被一個糟老頭子給騙了,直到現在他還記憶猶新。
他一手提着斧子,一手攙着啞巴哥手臂。
兩人跟隨人流,來到獸皮收購市場,把獸皮處理掉。
平安只認一個獸皮收購老闆,兩人是老相識。
三言兩語,連討價還價都省了,平安直接就把十幾張獸皮給賣了。
四周那些獸皮商販,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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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真有你的,連個孩子都騙。”
“滾你媽的蛋,我這麼大個人,何至於去騙個孩子?我看這孩子可憐,把所有獸皮全都給他換算成銅板,幾千個銅板重是重了點兒,但總比給他銀子,被壞人搶走要好。”
付給平安滿滿一大袋子銅板後,老張笑罵身旁的皮毛販子。
這一袋子銅板,足有四五十斤重,但在平安手裡輕若無物。
他把錢袋子扛在肩上,一手持斧,一手攙着啞巴哥,走進書店。
四周店鋪人流如織,唯獨書店一片冷清。
根本沒幾個人看書。
難得有客人上門,清癯瘦小的書店掌櫃立刻迎了上來。
“兩位客官,要買書嗎?我這書店裡的書,可是附近十里八鄉最全的,你們想要什麼書,我這裡都有。”
平安扶着啞巴哥走進書店,啞巴哥對那書店掌櫃點了點頭。
便邁開腳步,走到書架前抽出一本書,開始看了起來。
平安把錢袋子坐在屁股下面,抱着斧子,打起了瞌睡。
書店老闆頓時沒了先前的恭維,臉上甚至浮現出一絲輕蔑。
原來是兩個窮鬼,書都買不起,跑到我書店裡來蹭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