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葉利欽見面,基本上談不上什麼進展。劉東對此也沒有泄氣,要是見一面就能得到什麼實際承諾,葉利欽也就混不上那樣的高位。這具體的事情,還需要慢慢的磨,水磨功夫的事情,急不得。
有了這樣的想法,劉東也就安穩的在莫斯科待了下來。雖然公司在莫斯科的辦事處,實際上並沒有太大的作用。但好歹也是請了一些人,這段時間克格勃的人來得十分頻繁,也讓有些人生出了離職的想法。
畢竟,只要是蘇聯的人,就沒有誰會喜歡,三天兩頭的就和克格勃的人打交道。他們在劉東的公司,僅僅是做一般的工作,雖然工資稍微比其他地方多了一些,但是爲此惹上克格勃的關注,實在是得不償失。
在劉東這個老闆來到辦事處的第四天,莫斯科辦事處這邊僅有的三十四個文職人員,就有二十六個提交了辭呈。要是以前只有周青富在的時候,爲了公司在蘇聯的事情能夠繼續運轉下去,周青富肯定會把這些辭職報告全都打回去,反正這樣做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自從葉利欽下臺以後,這些人就沒有好好工作的心思了,就算周青富把他們的待遇都調高了一級,也沒有讓那些人對公司生出什麼認同感。
但現在,既然有劉東這個大老闆在,周青富也就不好擅自決斷,把這個事情交給了劉東,讓劉東這個大老闆親自來處理。
劉東也是纔到蘇聯沒有幾天,之前就想着和葉利欽見面的事情,對於辦事處的運行情況,並不是十分的瞭解。這下,看到猶如雪花一般的辭職信,實在是非常驚訝。
“這是怎麼回事兒?我一來到辦事處,還沒兩天,怎麼這辭職信就像雪花一般?二十六張辭職信,我們辦事處總共纔多少人?難道公司就那麼留不住人?”劉東太糾結了。
要說劉東辦公司以來,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不論是在香港,還是在大陸,抑或者是在日本美國,環亞公司的待遇,不說是最好,那也是頂呱呱的。雖然不能說,完全沒有辭職的情況,但是最多一次提交一兩份,就已經算是很高的了。
完全沒有想到,在蘇聯的辦事處,他一次接受的辭職報告,居然有幾十份,難道周青富對這些辦事處的員工,太過苛刻?
看到劉東那驚訝的樣子,周青富摸着自己的腦門,很糾結的說到:“這還算是少的,最開始的時候,在克格勃上門的第二天,三十四個員工,就有三十個向我提交了辭職報告。爲了公司能夠正常運轉下去,我當時並沒有批准。但是因爲克格勃的關係,就算這些辭職報告被我打回去了,那些人上班的情況也不積極。就算在辦事處裡面坐着,那心思也絕對不是放在公司上面的。”
聽到周青富這話,劉東纔算明白,爲什麼在待遇相當好的環亞公司裡面,會有這麼多人一起提交辭職報告,原來全都是克格勃逼的。在蘇聯,惹誰都不能惹克格勃,這個觀點,絕對是最有市場的。辦事處把克格勃都給招來了,那些蘇聯人,又怎麼會好好工作?
“既然他們都沒有心思在公司工作,那我們也就不要留他們了。愛去哪兒去哪兒,反正辦事處實際上的工作,並沒有多少。現在我們的業務,也不是該展開的時候,乾脆先把辦事處給關掉,等上一段時間再說。”劉東想了一下,就給周青富出主意說到。
“把辦事處給關了?老闆,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要是辦事處都關了,那豈不是說,我們在蘇聯的工作,基本上就算是完全陷入停滯當中?”對於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辦事處,周青富還是很有感情的,聽到劉東說把辦事處給關掉,一下就不樂意了。
“不關了還能幹嘛?難道還要你三番四次的拒絕那些傢伙的辭職報告?強扭的瓜不甜,就算讓他們呆在這裡,除了白白給他們發工資以外,能有什麼實際用處麼?沒有!要知道,我們公司在蘇聯的主要利益,並不是由這麼一個辦事處主導的,就算是辦事處關了,我們的工作一樣的可以繼續進行。這些人既然要走,那就讓他們走,走了就別回來。”劉東對着周青富吩咐到。
雖然劉東說的是事實,但是,就這麼一下把自己工作好幾年的地方給關掉,周青富的心也在疼。辦事處再是個擺設,那也是自己的心血,誰會喜歡自己的心血白費?
看到周青富那臉色,劉東就知道,周青富還是沒有把自己的思想扭轉過來,於是,劉東說到:“周哥,我們現在把辦事處給關掉,也是迫不得已。你自己都說了,克格勃三番四次的來辦事處找茬,這些普通的蘇聯人,又有誰不怕?就算這一批跑了,我們再找人,只要克格勃還繼續關注辦事處,那辦事處就絕對招不到人,就算是招到了,說不定裡面還有克格勃的人。與其爲一個門面似的辦事處操心,還不如直接把它關了自在,少一個操心的地方,工作量也會減下來。等到以後局勢好轉,我們大可把辦事處再開起來嘛,又不費什麼事兒。”
劉東這番勸慰,多少還是起了一點作用。周青富雖然還有些肉疼,但已經準備把辦事處給關了。說實話,把辦事處關了,對於周青富來說,並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
由於辦事處一開始的選址,就是在一棟大型的別墅裡,只要把大門外的兩個招牌拿下來,然後再到蘇聯的相關部門去把辦事處給註銷,就算是齊活兒了。以後,這個別墅,就不再是商業用途,而變成了民宅。
劉東之所以叫周青富把辦事處給撤了,一個是因爲辦事處被克格勃騷擾得人心渙散,那些員工根本就沒有心思做事,簡直就是在白白浪費劉東的錢。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把辦事處這麼顯眼的東西給關掉,然後把工作轉到暗地裡做,那樣就不會引起太大的注意。
尤其是如果以後和葉利欽來往密切了,要還是從辦事處的招牌上走,那克格勃守株待兔,都能讓劉東公司出問題。還不如轉到暗地裡去,那樣不但安全很多,還不引人注目,比頂着個辦事處的招牌,像個燈泡一樣過着,實在好很多。
有了劉東的吩咐,周青富也就隨了那些想要離開辦事處的人的意思,二十六張辭職信,都給通過了。不但如此,就算是其他八個沒有辭職的人,除了有限的兩個得利助手沒有辭退,其他只要是以前就交過辭職信的人,周青富都給他們說拜拜。
弄了兩天,原本還做爲商業用途的辦事處,被周青富重新弄成了私人住宅。原本還略顯有些擁擠的辦事處,因爲一下子就走了三十多個人,就顯得空曠起來。
在劉東到達莫斯科一個星期以後,列夫捷特上門了。
雖然之前在葉利欽那裡就見過了列夫捷特,但那次列夫捷特代表的是葉利欽的人,而不是劉東公司的員工。而這一次,列夫捷特上門,卻是代表着他是劉東的員工,而不是葉利欽的身邊人。
看到比以前更顯得成熟的列夫捷特,劉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到:“這段時間,雖然你身上的麻煩不少,但很顯然,你也有了很多收穫。相信經過這一次的風浪,你會比之前更加的有能力了,能夠承擔更多的責任。”
聽到劉東這話,列夫捷特苦笑到:“我寧願我自己,還是原來那樣子,每天睡覺,都可以睡到自然醒。醒來就能和睡在身旁的美女做運動,然後洗個澡,去逛逛街,玩樂一番,晚上開個酒會,醉生夢死,那實在是太享受了。伏特加,美女,鈔票。沒有什麼比這些東西更加迷人!而現在,這些東西都離我遠去了,沒有伏特加,沒有美女,雖然有鈔票,但是卻沒有去花的時間,這太痛苦了。老闆,我都不知道我是該恨你,還是該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成熟起來。”
列夫捷特和劉東之間的關係,並不是簡單的僱傭關係。雖然列夫捷特的確是受到他的僱傭,但是,列夫捷特在蘇聯,卻有很大的自由度。並不是像周青富這樣,劉東吩咐什麼,周青富就得做什麼。要說明確的關係,劉東和列夫捷特之間,應該算是董事長和董事之間的關係。
就好似之前,列夫捷特一直跟在葉利欽身邊做事,要不是葉利欽突然失勢,連累到列夫捷特,讓他不得不重新考慮,跟着葉利欽這個老闆,是否有前途。劉東壓根就不知道,列夫捷特居然在葉利欽的身邊站穩了腳跟。
而劉東爲了讓列夫捷特繼續發揮作用,還不得不額外的付出一筆代價,讓列夫捷特繼續在葉利欽身邊做事。所以,劉東和列夫捷特之間的關係,並不能單純的用僱主和僱員這兩個詞語來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