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園長一直陪在魏司諶的身邊,從一開始她就注意到魏司諶的眼光一直在盯着一個孩子,仔細看過去是凌逸飛。
憑着多年看人的經驗告訴她,這位新老闆跟這個小男孩有着某種程度的關係,而且她驚奇的發現凌逸飛和這位新老闆長的很相像。
頓時心中明白了,一下子空降下來的這位老闆,或許是爲了這個凌逸飛來的。
尤其是當她看到魏司諶在看到凌逸飛被飛來的足球砸中的時候,新老闆的眉頭明顯的皺了起來,這是她該出場的時候了。
此時操場上另外三個小男孩走過來,爲首的一個抱着胳膊衝着凌逸飛趾高氣揚的說道:“凌逸飛,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上次你找來的人根本就不是你的爹地,你還要繼續裝下去嗎?你根本就是個沒有爹地的野孩子!”
幼稚院長眼看着魏司諶的臉色沉了下來,當下便想要阻止那幾個小男孩,衝着他們的方向說道:“你們……”
魏司諶一下子攔住了她,在幼稚院長詫異的眼光中,魏司諶搖了搖頭,示意她不用管,同時雙眼緊緊的盯着凌逸飛。
他知道那是他的兒子,凌若可這個該死的蠢女人,竟然揹着他生下了他的孩子,讓他們父子晚了五年多沒有見面。
他沒有參與他長第一顆牙齒,沒有看到他第一次走路,沒有聽到他說第一句話,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纔是他的親生爹地,而要叫別的男人爹地。
之前魏司諶對於要孩子的事情一直很牴觸,少年時代不好的回憶在他的心中留下了陰影,所以他根本沒打算要孩子。
但是當他見到凌逸飛的時候,尤其是當他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兒子,他小小的身體中流淌着自己的血液的時候,魏司諶這才知道過去的自己是多麼的荒謬。
凌逸飛就像是一顆小太陽般照進了他的心裡,將他少年時代的陰影一掃而空,在被綁匪劫持的時候,他那毫不慌亂的樣子深深的震撼了他的心。
他還記得凌逸飛渾身是血從地下室出來之後,被他救下來的那一刻,在他的眼睛中沒有慌亂,有的只是閃亮的振奮,這纔是他的兒子。
剛纔在看到有別的小男孩在欺負凌逸飛的時候,他本能的想要衝上去保護他,但是魏司諶強壓住了自己的衝動。
他想要看看凌逸飛會怎麼處理這件事,畢竟過去的五年中,他並沒有參與他的成長,張偉調查來的那些數據,根本不足以表現出凌逸飛到底是什麼樣性格的孩子。
而且凌逸飛雖然小,但畢竟男孩子就應該要有男孩子的擔當,他不可能總是擋在他面前爲他遮風擋雨。
尤其是男孩子,從小經受一些風雨,長大之後纔會更堅強,這一點上他有着最深刻的體驗。
幼稚院長不明白新老闆爲什麼不讓她去制止,以往在遇到這種事的時候,就算是凌逸飛並不是新老闆關注的孩子,她也應該出面不讓小孩子打架的。
此時看着新老闆不讓自己插手,她自然也不敢再多話。
凌逸飛摔倒在地上,膝蓋磕破了,有鮮血流出來,身上沾滿了塵土,然而他並沒有哭。
而是快速的從地上爬起來,面對着對面比他高出大半個頭的三個小男孩,仰着頭氣勢絲毫不輸對方的說道:“我不是野孩子,你們再敢胡說信不信我打你?”
對面的三個小男孩看着凌逸飛張狂的大笑起來,最中間的小男孩往前一步直接推了凌逸飛一把,趾高氣揚的說道:“就憑你也想打我?趕緊滾,要不然我打的你滿地找牙!”
凌逸飛被推的往後倒退了幾步坐在地上,兩隻小手攥成了拳頭,雙眼之中充滿了憤怒。
突然間他就像一隻小火箭炮般,一下子衝向那個爲首的小男孩,瞬間將對方撲倒在地上,掄起小拳頭直接對着對方的臉噼裡啪啦的打了起來。
其他兩個小男孩看到凌逸飛突然衝上來,一時間全部嚇傻了,呆愣愣的站在那裡。
被打的小男孩
被凌逸飛雨點般的小拳頭打的唉唉直叫,衝着另外兩個小男孩大聲喊道:“你們還愣在那裡幹什麼,趕緊把他推下去!”
另外兩個小男孩這才如夢方醒,趕緊衝上來要將凌逸飛拉開,四個小男孩瞬間扭打在一起,不一會的功夫四個小男孩的身上都掛了彩。
幼稚院長眼看着這一幕,不知所措的對魏司諶說道:“老闆,您看這……”
魏司諶看了一會,終於說道:“把他們拉開吧!”
幼稚院長這才如釋重負的趕緊過去,把幾個小男孩分別拉開,其他的三個小男孩都哭了,唯獨凌逸飛雖然傷勢最重,但卻一滴眼淚也沒有流,氣呼呼的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
魏司諶滿意的看着兒子的表現,這纔是他魏司諶的兒子,果然夠狠、夠堅強。
當下走過去在凌逸飛的面前蹲下來,將一張紙巾遞給他,說道:“疼嗎?”
凌逸飛接過紙巾擦拭腿上的鮮血,看得出來他很疼,但卻依舊堅定的擦拭着上面的血跡,混不在乎的說道:“不疼!”
魏司諶看着凌逸飛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頓時眼中揚起了笑意,說道:“他們欺負你?要不要我幫忙?”
然而凌逸飛卻並不領情,繼續擦着腿上的血跡說道:“不關你的事!”
魏司諶並沒有因爲他的冷淡而氣餒,而是繼續問道:“那爲什麼不告訴老師?”
凌逸飛有些不耐煩的瞥了他一眼,同時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解決!”隨後酷酷的轉身離去。
“你剛纔的動作不夠敏捷,雖然速度夠快,但是技巧不行,這樣你是打不贏對方的!”魏司諶在身後淡淡的說了一句,成功的讓凌逸飛停住腳步。
他轉過身來仰着小臉,用鼻孔看魏司諶,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表情中卻明顯的表示出你又有多厲害的樣子!
“打架的時候首先護住要害,其實在我們沒有其他的防身武器的時候,人的身體每一處都可以成爲攻擊的武器……”魏司諶說到這裡突然停下來不說了,而是轉過身去向後走去。
同時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小東西,不怕你不上鉤!
如他所願,凌逸飛的興致被勾了起來,雖然他並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他的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讓他想要親近。
而且這是在幼稚園裡,就算是他跟去對方也不會把他怎麼樣的,這時候凌逸飛快速的從後面追了上來,直接站在魏司諶的面前,說道:“你說人身上每一處都可以成爲武器?”
魏司諶點了點頭,這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角落處,沒有人注意到這裡,他看向凌逸飛說道:“你想學嗎?”
本來以爲凌逸飛會直接點頭,忙不迭的拜師學藝,這也是魏司諶爲他們父子相認之前設定的暖身前奏。
他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爲,在他缺席了五年之後,凌逸飛一下子就能夠接受自己,更何況他跟趙幽宇之間的感情也很深,他要先讓凌逸飛對他生出一種崇拜感來。
誰知道凌逸飛根本不買他的帳,兩隻小手抱在胸前,以着一種嫌棄的眼神看着魏司諶,說道:“你憑什麼讓我跟你學?你很厲害嗎?”
魏司諶也學着他的樣子,兩隻手抱在胸前,看來他真的要讓這個小鬼見識一下自己的身手才行,要不然他這個當爹的會被兒子看不起的。
當下魏司諶一招手,身後的張偉走了過來,站在魏司諶的身後說道:“魏總,有什麼吩咐?”
魏司諶對着凌逸飛說道:“現在我就讓你看看我憑什麼!張偉,向我出手!”
“什麼?魏總,您別開玩笑好不好?我是您的秘書,我哪裡敢向您動手?”其實張偉想說的是,就您那身手,我上去還不是擎等着捱揍?
就算他全力還手也不是魏司諶的對手,他還是不要自討苦吃的好!
然而魏司諶可沒有聽見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就算是聽到了也不會改變主意的
,因爲這裡除了張偉之外就只有凌逸飛,他還要在兒子心目中樹立起一個威武高大的形象來。
魏司諶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張偉一眼,低沉的聲音中透露出無盡的威懾,說道:“難道你還想我再重複一遍麼?”
張偉一縮脖子,看來今天這頓揍是躲不過了,只是希望魏總能夠手下留情,意思意思就好,他可不想明天頂着個熊貓眼去上班。
還沒等到張偉動手,魏司諶直接說道:“全力向我出手,不許有一絲保留!”
張偉更是苦着一張臉,心中直叫苦,老大,您要在兒子面前當英雄儘管當好了,幹嘛要搭上無辜的我啊?
然而心裡雖然不情願,但卻不敢違背魏司諶的命令,當下張偉快速出手,直接左手握拳打向魏司諶的臉,同時右腿前屈撞向魏司諶的腹部。
張偉之前也是練過的,若非魏司諶,一般能夠打過他的還真不多,此時他的拳頭和膝蓋眨眼間便來到了魏司諶的近前。
凌逸飛在一旁瞪大眼睛仔細的看着,他倒要看看這個奇怪的男人有什麼本事,他凌逸飛可不會輕易服一個人。
只見此時的魏司諶直接伸出右手撥開張偉的左拳,同時左手往腹部一擋,擋住張偉的膝蓋。
快速一轉身來到了張偉的身側,而後右手收回來直接抓住張偉的後領,一個反手將他直接扛起來,最後一個過肩摔直接將張偉摔在地上,整個動作乾淨利落。
“嗷嗚……”張偉的臉直接跟地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疼的他發出了非人類的悽慘叫聲,整個人呈大字型趴在地面上。
張偉的心裡悲催到了極點,真沒見過做秘書做到了他這個份上的,平時做牛做馬也就算了,還要當沙包讓主子來打,他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悲涼!
張偉趴在那裡半晌沒有起來,其實魏司諶的那一摔也並沒有用多大的力量,一切都只是演示給凌逸飛看而已。
但是爲了表現出他們偉大的魏總有多麼的神武,他也只好趴在這裡裝一下好了,同時他也真的不想起來,生怕魏司諶覺得不過癮,還要再試一下。
魏司諶一臉得意之色的看着凌逸飛,說道:“怎麼樣,這下服了吧!”他心裡美滋滋的正等着凌逸飛露出一臉崇拜的樣子,一想到兒子滿眼小星星的看着自己,就覺得無比的暢快。
然而凌逸飛只是勉強撇了撇嘴,他可不是一般的小孩,隨便被大人一唬弄就崇拜的五體投地,他可是天才兒童。
此時凌逸飛抱着兩隻小胳膊,兩腳一前一後的站在那裡,小臉往旁邊一撇,不屑的說道:“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早就練習過很多次的?他是你的秘書,自然得給你撐臉面!”
魏司諶挑了挑眉毛,這小子還真不是一般的難搞,而且他推理的十分有邏輯性。
張偉清楚的聽見凌逸飛的話,頓時心中不斷的哀嚎着,小祖宗,您就行行好放過我吧!
我老人家已經二十七歲高齡,實在是受不住這種折騰了,我還沒有娶老婆呢!
然而老天並沒有聽到他的呼喚,魏司諶的聲音再次傳來,衝着地上的張偉說道:“聽見了麼?起來,別裝死了,再跟我過兩招讓這小子看看!”
儘管張偉的心中已經快要罵娘,但是老大的話他不敢不聽,當下苦着一張臉從地上爬起來,再次向着魏司諶撲去。
這次可比剛纔那簡單的過肩摔精彩多了,張偉爲了配合魏司諶,同時也是不想被揍的太慘,他也拿出了真功夫。
兩個人就在這裡你來我往的練起來,看的一旁的凌逸飛雙眼之中滿是小星星,不停在心裡叫好。
他要是也有這麼厲害的話,以後再有人敢綁架他,就直接把對方全部打趴下,這樣他就可以保護媽咪不被人欺負了!
在張偉被摔倒第二十七次之後,他終於站不起來了,這次並不是裝的,而是真的沒有力氣了。
心裡不住的哀鳴着,老大爲了兒子算是把他給豁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