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青城市囈語酒吧。
顧千亦甩車門,邁着修長的腿,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最近生意怎麼這麼冷清了?”顧千亦戴好墨鏡,進門直接走向了吧檯。
正在與調酒師說笑着的女人甩了下頭髮,回過頭來。
女人叫寧意,是這酒吧的老闆娘,蓄着一頭波浪般的長卷發,染着妖冶的酒紅色,妝容也十分濃重,一顰一笑間,無比妖媚。
“小亦,你倒是捨得來我這兒了。”寧意走出吧檯,輕勾來椅子在他身邊坐下,微微傾身撐在一旁,一隻手捧着臉頰,一隻手勾了勾顧千亦的額發。
顧千亦沒有閃躲,無奈道:“寧一姐,別總喊我小亦,像喊孩子似的。”
寧意對着年輕帥氣的調酒師招了招手:“see you tomorrow。”
隨後,她看向顧千亦,嘆了一聲氣:“別提生意的事兒了,城裡那家夜魅,人氣越來越高漲,快要把生意搶完了。”
“你這店開了這麼多年,老顧客也不少吧?”顧千亦不解。
“那也抵不過人家業務範圍廣大啊。”寧意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夜魅背後不簡單,我也惹不起,生意如此冷着,就讓它冷着唄。”
顧千亦自是知道,夜魅所謂的業務範圍廣、背景強大,多半代表着背後有着太多不見的勢力進行着一些不乾淨的生意。
“說回來,你這是從哪兒受氣來了,一臉不爽。”
那邊調酒師將酒調好遞了過來,冰藍的色彩在碎冰襯托下微微閃爍。
顧千亦接過酒,故作輕鬆地搖了搖頭:“能有誰讓我受氣,這些年爲了維持鏡頭前的風度翩翩,我脾氣早就磨沒了。”
“你這話未免說的太可笑。”寧意坐直了些身子,有些好笑地說道,“出去問問,圈內誰會覺得你顧千亦是個好脾氣?也不知道吶,幾年前是誰動不動打架打到渾身傷跑我這兒來。”
忽地,寧意想到了什麼,問他:“難不成,又是那個慕青把你耍了?”
顧千亦瞥了寧意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喝着自己的酒。
寧意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嗤笑一聲:“那慕青,這些年每當你起勢之時便巴不得貼你身上,你一沒了利用價值,她又迅速把你撇得乾乾淨淨的,這樣的女人,怎麼看都不過是個女表子,你到底惦記着這樣的人做什麼?”
寧意的一通教訓,顧千亦仍然沒有接話,寧意見着他悶悶不樂喝酒的模樣,忍不住勾起脣角靠近他:“小亦,你不會是惦記着別的女人吧?”
“怎麼可能!”顧千亦差點沒一口酒噴出來。
“我聽說你結婚了,小亦,和你結婚的女人怎麼樣?”寧意笑意越發深邃了,“難道……就是這個和你結婚的女人,把你惹到今晚來我這兒喝悶酒?”
“那這個小丫頭一定很有趣。”
寧意自言自語完了,這才說到了正事上:“不八卦你了,說說你那後爸吧。”
“公司目前爲他掌權着,我媽離世多年,現在公司董事會也多已成他的人,畢竟誰都想顧家易主,然後他們從中分得一杯羹。”
顧千亦擡起頭來,這種酒極烈,他雖是很難深醉,卻已早已淺醉,漆黑的眸子裡蒙上了一層霧氣。
寧意輕叩了叩吧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麼,你還打算隱忍多久呢,這些天你這麼閒,他已經開始把你最後一點演藝圈的價值都剝奪乾淨吧?”
“他想拿就讓拿。”顧千亦擡手將頭髮往後一模,露出乾淨漂亮的額頭。
他仰頭看着天花板,笑了笑:“與其說是隱忍,倒不如說,是趁着這個機會,清理清理身邊的眼線。”
“那倒也是。”寧意對一旁的調酒師揚了揚下巴示意再調杯酒。
“不過,這條路很難走,你就沒打算找個合作伙伴陪着你?”
寧意這一問,讓顧千亦微微愣怔了一下。
他的腦海裡,想起了許年的身影。
可是,顧千亦一直很清楚,許年是個不錯的故交,不錯的朋友,不錯的……但是,就憑得許年她自己如今的處境,就絕對不會是讓他完全信任的合作伙伴。
深夜,明筱筱下了飛機,擡頭看了一眼偌大的“紡城機場”標識。
許年那邊躲在被窩裡與她通着話,明筱筱忍不住問道:“你不是與顧千亦合作的麼,怎麼現在什麼都沒告訴他的樣子。”
“他是我的好哥們,但目前看來,不可能是個合適的合作伙伴。”許年不禁嘆息一聲。
顧千亦雖然算不上真正的紈絝,但現在看來,也還是孩子氣了一些,而且他自己還面對着後爸的壓制無能爲力,怎麼可能幫助自己。
“筱筱,你這次在紡城調查可得多注意安全。”許年囑咐着。
紡城那邊,有着許氏時尚集團旗下一家子公司——常真紡織業有限公司。
這家公司成立不久,其高層與於瑾霞聯繫緊密,算是於瑾霞的產業了。
這座成立不久的公司,據說產量銷量都不如同城其他的老企業,可是,近年收益倒是不菲。
許年也是費了很大功夫才弄清許氏完整的結構,並調查到常真紡織業有限公司可能存在問題。
具體問題,目前暫不可知,所以許年讓明筱筱先一人前往紡城好好調查,憑着明筱筱的能力,應該很快就能查清那邊公司的具體問題。
一旦拿到證據,那麼許年在對付於瑾霞甚至是整個許家的路上,便又能前進一大步。
明筱筱忽地說道:“接頭人那邊來了消息,表示可以告訴我內部具體情況,但是不會給我證據。”
商議過後,明筱筱打算在紡城多待一段時間,想辦法進入這家公司內部試試看。
“只是,你的安全怎麼辦?”明筱筱猶豫了一下,沒有給許年開口的機會,直接想到了辦法,“你在明城的各種事宜,可以暫時交給我的師妹,我會讓她找機會和你碰頭的。”
等到掛斷了電話,許年默然,半晌反應不過來,自己和明筱筱,到底誰纔是下命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