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亦以前聽許年說過,她從小拿着各種名貴珠寶當石頭玩,此時便也就沒太意外許年如此之高的出綠率了。
在許耀知帶着保鏢大搖大擺朝着這邊走來時,衆人麻溜地讓開了一條道。
“許年,你這是幹什麼啊?就因着你有病,還幹見不得人的齷齪事兒,許家不認你,所以你今天,來砸場子的對嗎?”
許耀知故意提高了音量,讓這周圍人都聽了個清楚。
許年擡眸淡淡地看着他,顧千亦有些緊張地將手搭在了許年的肩上:“不要和這種人生氣!”
“嗯。”
許年應了一聲,她當然不會讓自己生氣,她本就是不易動怒的性子,更何況常悠有警告她,不要讓自己受到太大刺激或是太過無法控制情緒,否則次人格很容易出現。
“竟是許家的姑娘,怪不得這麼厲害!”
旁邊有人驚歎了一聲,隨後又連忙捂住了嘴巴,像是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一般。
畢竟此時許耀知的出現,和句太過於耐人尋味的話,已經將許年身上的謎蓋得更深了。
不顧旁人的議論,許耀知走到許年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出風頭出得這麼開心,要不,跟本少爺賭幾局?”
許年的嘴巴在和顧千亦的日常鬥嘴裡,早就磨鍊地十分厲害。
此時她心裡翻涌着一萬句諷刺許耀知的話,甚至最簡單的,只要她高聲說句私生子也配來叫囂,就足夠讓許耀知無地自容。
可許年也清楚,自己要是嘴上太過囂張,分分鐘能把許宵氣得拿出主辦方的身份直接將自己趕出去。
想到這裡,許年自然就收斂了些。
“賭幾局?”許年輕笑了一聲,“據我所知,你從小都沒接觸過珠寶,更別提翡翠玉石了,你會懂這個?”
顧千亦搭着許年的肩膀,取下了墨鏡,看向許耀知,戲謔的目光裡,還帶着絲鄙夷:“一出好戲啊!假少爺,真千金,誰贏誰輸這不是明擺着的麼!”
這幾人的對話,叫旁人竊竊私語起來。
“聽說許家現在這個大少爺是個私生子出生,從小跟着那小三在外面住,所以許家這姑娘才這麼說呢!”
“說來也是啊,這許家千金如今就算真的做了什麼不堪的事兒,那她前二十年怎麼着也不會輸給一個躲在暗處苟且偷生的私生子啊!”
聽着旁人的議論聲,許耀知煩躁地咂舌,扯了扯衣領,不耐煩地說道:“說吧,到底賭不賭?”
此時,許宵也走了過來,對許年直接斥責道:“不要在外面給我丟人現眼,當初給你那麼好的生活條件,不是讓你在自己兄長面前來炫耀的!”
“兄長?”許年冷笑一聲。
一旁的顧千亦蹙了蹙眉,像看垃圾一般看着許耀知鄙夷地問道:“什麼阿貓阿狗的也配做許年的哥?”
“顧家的小少爺?”
許宵的目光落在顧千亦的身上:“和許年一起來這裡胡鬧,果然是個不成器的。”
“我和許耀知比,比贏了,父親,望您爲您這句羞辱人的話,給顧千亦道歉,可好?”許年氣不過,較爲衝動地直接答應了下來。
“我給一個後生道歉?”許宵不屑地笑了一聲,“許年,我看你腦子是越來越不好了。”
他擡了擡手,直接叫許耀知站出來:“這次賭石,三局兩勝,規則就爲你們誰開出的品種最好,這後面的毛料,隨你們倆人挑選。”
說完,許耀知從許宵身邊路過的時候,許宵壓低音量對許耀知命令道:“這丫頭不過是在老爺子身邊待了幾年,沒多厲害,你賭石天賦如此之高,這次,必須給我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長眼的死丫頭!”
從上次在飯局上許年大大方方提出一系列要求開始,許宵便想着要有個好的機會,好好打壓一下這個丫頭了。
他幾乎是不敢相信,這個害怕自己以至於對自己逆來順受的女兒,如今怎麼就對自己如此不尊敬!
許耀知上前後,挑釁地看了許年一樣:“輸了可別哭鼻子,咱們事先說好了,要是輸了,你剛剛開出的那些翡翠,都歸我!”
他這獅子大開口,讓周圍人都有些小小吃驚,卻不想許年一口應了下來,賭局開始。
在酒店的二樓包間裡,有一扇窗邊,也正站立着一個較爲粗獷的身影,饒有趣味地打量着下方許年那邊。
下屬朝着他這邊走來,遞來了一杯酒水:“哲哥,您怎麼光盯着那個小丫頭看,旁邊那許家正牌少爺,不是更有看頭麼?”
“這小丫頭,自然是比誰都要有趣。”
林哲接過酒水,繼續看着:“畢竟,她可是上次一眼幫我認出我傳家寶被人掉包的傢伙啊!”
“她是上次被哲哥您放走的女人?”下屬有些驚訝地往外看了一眼,確定了過後又問,“那哲哥,你倆不是有條件的麼,那您現在不下去找她?”
“不急。”
林哲仰頭將酒一飲而盡,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嘴巴:“先把戲看完啊!”
顧千亦本來還在發愣,見着已經開始,忍不住問道:“你不是說這些石頭裡都沒好東西了嗎,那你們怎麼比?”
“所以難度更高了,得仔細挑挑了,當然,這對許耀知來說也是一樣的難度提升。”
許年不慌不忙地開始重新在那些廢料裡挑選。
而顧千亦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遠去的許宵背影。
他剛剛發愣,是因爲許宵那句公然罵許年腦子有病的話,實在是奇怪。
顧千亦並不清楚許年和許宵之間爭鬥的進程,更是不清楚許宵是否知道許年先前是裝瘋。
只是思索着許宵一直以來面對許年各種事情淡然的態度,讓顧千亦有一瞬間懷疑,許宵會不會知道着許年多重人格的事情。
這場賭局的關鍵點,除了倆人能夠開出的品種外,既是三局兩勝,那麼倆人就必須得清楚手中到底是塊什麼價值的,來確定好在哪一局拿出什麼樣的石頭。
最大的難度也在於,這些毛料裡,已經很難找出上等品質的玉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