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你爬錯牀了
門外竟是柳青青!方金哲臉色一變,急切擔憂的喊了一聲:“青青!”
柳青青身子虛軟,整個人靠在牆壁上,她臉色慘白,看向方金哲的雙眼目露哀怨。
傭人各自回了家鄉,唯一留下來的翠姐,說是想讓同在A市做工的老鄉幫她往老家捎帶些東西,今晚也請假去了老鄉那裡。而柳世震和柳青青又向來不在家吃晚飯,春節臨近,更是夜夜晚歸,本以爲這個時候家裡不會再有另一雙耳朵,所以說話也就有了些無所顧忌,可是誰能想到,柳青青偏偏今晚就早回來了呢。
方金哲後悔不迭,看青青那副神情,不用說也知道,三個人在房間裡說的話應該一字不落的都落到了她的耳裡。柳青青受到的震驚與傷害不會小,這局面,該如何收拾纔好?
“青青……”方金哲張口欲要說些什麼,柳青青的目光已越過他的肩頭,盯在了他身後的金倩芳的臉上。
初知道門口站着的是柳青青時,金倩芳心裡掠過一陣慌亂,但很快又鎮靜了下來。就算她知道了又能如何,謝斯瑩的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想要尋找治她罪的證據,應該不是那麼容易。關於蘇丹的陷害,補品裡下毒,想來是誰要致她於死地,她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她若能抓得到證據,還會等到現在?
這麼一轉念,金倩芳心裡安定下來,看身邊的柳瑤瑤面露慌亂,挽着她的胳膊渾身發抖,求救似的望着她,一邊輕輕拍着她的手背安撫,一邊毫無懼意的接住了柳青青投來的目光與她對視,眼神裡含了一絲絲的挑釁。
看事情敗露,金倩芳還能如此鎮定,柳青青恨從心氣,銀牙幾乎沒有咬碎:“金倩芳,我不會放過你的。”
扔下這句冷冰冰沒有任何溫度的話,柳青青一手撐着牆壁,讓自己站直了身體,然後一路跌跌撞撞地跑下了樓去。
這麼跑出去,不要出什麼意外才好。方金哲正要擡腳追出去,卻被金倩芳一把拉住了衣袖:“你以爲他還會相信你嗎?”
方金哲心頭升起了懊喪,是啊,他是金倩芳的兒子,柳瑤瑤的哥哥,他爲了所謂的親情把兩個人的所做所爲瞞了她這麼久,她不會恨他?在她心中他還會是良善之人嗎?
“既然這樣了,更留不得她了。”身後的金倩芳冷冷出聲,方金哲猛然回頭,看到了金倩芳眼裡一閃而過的狠戾與決絕,心頭不禁一凜。
淚水不知不覺流了滿臉,淚眼蒙朧中,視線中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柳青青顧及不到這些,把車子開得飛快,她一路上連闖紅燈,幾次都差點和別的車子撞到一起,就這麼一路有驚無險的把車子開到了碧海莊園。
柳青青趕到謝斯宇所在的那幢別墅前時,裡面漆黑一片,鐵藝雕花大門鎖得牢牢實實,一看就是沒有人在。
可是此時的柳青青,狂亂悲傷中,腦子早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跳下車就直奔大門,雙手拼了命的搖晃着大門,而後又拼了命的拍打:“謝斯宇,你出來,謝斯宇,你給我開開門!”
可是任她喊得口乾舌燥,喊得喉嚨嘶啞,一點的迴應也沒有。想要打電話給他,卻因爲出來得太急,包包手機都沒有帶出來。喊得累了,倚着門,柳青青癱坐在了地上,雙手捧着臉開始嗚嗚地哭泣:“謝斯宇,你爲什麼要騙我,你給我開開門啊。”
一路瘋狂的飈車,然後又在這兒哭喊了許久,柳青青的身體似散了架般又累又痛,她哭泣着,慢慢的竟迷迷糊糊的給睡着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輛轎車輕巧平穩的駛過來,在別墅門口堪堪停住,兩道明亮的車光正好打在了蜷縮在門口,抱着膝蓋睡着了的柳青青身上。
車門迅速的打開,一個身影疾步走到了柳青青身邊,蹲下身來,急切地分開散在她眼前的頭髮,面上一凜,不敢置信的喊了聲:“青兒?”
這人,赫然就是謝斯宇。
柳青青被這聲呼喊驚醒了,她猛然擡起頭,一臉恍惚的瞧着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這個男人,待確定眼睛沒有看花之後,柔弱而又委屈的吐出三個字:“謝斯宇。”
“青兒,真的是你,你怎麼在這兒?”柳青青雙眼紅腫,表情飄忽,衣衫錯亂,頭髮凌亂,這一身的狼狽看在眼裡,讓謝斯宇心疼不已。
謝博文去世,和汪曼紋又解除了婚姻,若不是有幾個傭人在,偌大的別墅裡簡直是生氣俱無。回到這裡也是一個人守着空蕩蕩的房間,所以,謝斯宇有時圖方便,便在謝氏大廈裡休息了,鮮有來這邊的時候。如今春節將至,傭人們又都回了家鄉,謝斯宇更是乾脆來了個關門大吉。
只是今晚不知怎麼回事,酒店裡,一桌客人推杯換盞,氣氛很是融洽,可是謝斯宇卻只覺得煩躁不安,酒菜進了嘴裡,半點滋味都沒有。
再呆下去也是沒什麼心思,無奈,謝斯宇只得藉口身體不舒服,早早離了席。開車上了路,一時不知該往哪裡去,不由自主的就開到了碧海莊園,然後就看到了在門邊縮成一團的柳青青。
謝斯宇不免暗自慶幸,還好今晚他回了這裡,若是他不來,柳青青是不是就要這麼在門口呆一晚上了?這可是滴水成冰的寒冬臘月啊,這麼在外面呆一晚上的話,還不凍出病來。
“謝斯宇,你爲什麼要騙我?”謝斯宇正待要抱起柳青青,柳青青卻突然伸手圈住了她的脖子,人也跟着往他懷裡撲過來,衝勁之大,以至於讓蹲着的謝斯宇一下子仰面倒在了地上,可想而知,柳青青也因爲慣性使然,整個人都撲到了他的身上。
謝斯宇不知道大半夜的柳青青爲何這麼一副狼狽相的來到這裡,如今又怎麼來了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問,於是也顧不得什麼天價西裝,管不得這麼躺在地上是不是會太冰,只管一邊摟緊了懷裡的柳青青,一邊說到:“青兒,怎麼這麼說?”
就這麼一句,立時就把柳青青的眼淚引了下來,她身子被謝斯宇緊緊抱住,一顆腦袋卻努力的擡起來不滿的盯着謝斯宇,眼淚就一滴一滴的落到了他的衣襟上。
“你騙我,媽媽根本不是生病死的,她是被金倩芳害死的,你知不知道她死得好悽慘,你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要瞞着我?”因爲難過與激動,柳青青的聲音有些顫抖,她邊說邊嗚咽,那可憐兮兮的神情讓謝斯宇心裡一陣酸又一陣痛,他已經那麼用心了,自以爲瞞得滴水不透,可是終究還是讓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