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他呢？他是否也是把你當成妹妹，當成親人？”席景言一句話堵的穆思瓊完全沒有辦法反駁。
“他現在只是記憶有點問題，所以還理不順自己的感情，等到他的記憶恢復正常……”穆思瓊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直接被席景言打斷了。
“等？你還想要我等多久？”
看着神情已經完全沉下來的席景言，穆思瓊只覺得頭疼的厲害，他們已經花費太多的時間在這個問題上了。
“席景言，你換位思考一下好不好，假若現在要是你發生我這樣的情況，你能說丟下就丟下，說不管就不管嗎？”她對姜子陽的照顧無關情愛，這是做人做基本的底線。
“我沒有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初戀情人。”席景言卻眸光微閃，薄脣輕啓。
……
聽着他的話，穆思瓊的神情隨即一頓，有點微愣的看着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席景言移開視線，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那緊繃的神情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的語氣和態度只讓穆思瓊覺得心口的情緒翻涌的厲害，妥協的情緒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平的氣憤和倔強。
“我的過去你明明就知道，我和姜子陽發乎情，止乎禮，就算當年在一起，也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可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你介意我和他的過去？你現在覺得我的過去有一個男朋友讓你很不堪嗎？可是那就是存在的，我沒有辦法抹掉，在遇到你之前，他確實存在於我的生命裡。”
穆思瓊說的很用力，席景言剛纔的語氣有點傷到她了。
她知道他有潔癖，不僅是在生活上，還有感情上。
可是那些存在過的她沒有辦法抹去。
席景言卻眸光微恙，視線一瞬不瞬的盯着對面的人，定定開口：“是我先得到你，也是我遇到你。”
他纔是她生命的第一個男人。
穆思瓊的注意力全都落在第一句上面，忽略了後面一句。
見席景言這麼堅持，穆思瓊只捏了捏眉心，疲憊無力的開口：“席景言，我們能暫時不談這個問題嗎？”
看着她這幅樣子，席景言不是不心疼，可想着那個糾纏在她身邊的男人，就按捺不住心底的情緒。
“姜子陽和我，你最終只能選一個。”席景言終是狠下心，把這個選擇題交給了穆思瓊。
這一頓飯最後是不歡而散，穆思瓊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姜子陽病房的時候，他已經醒過來了，正坐靠在牀頭和醫生說話。
見到穆思瓊回來，眸光隨即一亮。
醫生顯然也注意到了穆思瓊，只合上了文件，衝姜子陽開口：“你先跟家人商量一下，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嗯。”姜子陽點頭。
醫生衝穆思瓊點點頭，然後出了病房。
穆思瓊沒有太聽清楚他們的話，不過隱約覺得姜子陽似乎是很開心。
“是有什麼事嗎？”穆思瓊有些遲疑地看了一眼姜子陽。
“嗯，剛纔醫生找我說了一個消息。”姜子陽眸光晶亮。
“什麼？”穆思瓊緩步上前。
“他說院方這邊正好和國外的一家權威醫院在聯合研究我這個課題，說是能夠讓我去試一試，說不定還有轉機。”姜子陽定定開口。
“真的嗎？”穆思瓊一愣，隨即驚喜地看着他。
“是啊，剛纔醫生跟我說這次的機會能難得，讓我好好考慮。”
“既然有希望的話，我們就去啊。”穆思瓊隨即開口。
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去試一試，總比這樣被宣佈死刑要好。
“嗯，我也準備去試一試，不過醫生說，這一次的治療時間可能不確定，不成功說不定我活不過半年。但是，倘若要是有效果，也會需要好幾年。”姜子陽的視線多了一絲異色。
“不會的，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穆思瓊眸光堅定。
這大概是她這段時間聽到過最好的消息了。
“那……”姜子陽遲疑了下，隨後一瞬不瞬地看着穆思瓊，帶着期盼的開口：“你願意陪我去嗎？”
“我……”穆思瓊神情一愣，被這個問題弄的有點措手不及。
“你知道我不能讓我爸媽陪我去，我身邊也沒有其他人的，思瓊，你願意陪我一起去嗎？”看着沉默的穆思瓊，姜子陽再次開口。
穆思瓊眸光閃爍，陪他一起去國外，那就是說要暫時丟掉在國內的一切，包括席景言，穆小寶，還有時雨。
穆思瓊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
她知道，於情於理，她都因該要陪姜子陽去國外，可是腦海裡卻突然閃過今天席景言說的話。
我和姜子陽你只能選一個。
她現在在國內，席景言就已經那麼生氣了，要是她現在還陪着姜子陽出國，那麼席景言會怎麼樣？
“思瓊，你不願意嗎？”見穆思瓊長時間沒有開口，姜子陽的聲音變得有些失落。
“我……還需要和我的家人商量一下，他們……”穆思瓊喃喃開口。
“思瓊，我沒有別的想法，你知道我現在很多事情都不記得，我只是想着你能陪在我身邊，我會安心一點。我現在唯一信任的，只有你。”姜子陽語氣放緩了些。
穆思瓊張張嘴，他的話讓她沒有辦法拒絕。
“醫生有說什麼時候走嗎？”穆思瓊聲音染上了一絲疲憊。
“最晚半個月後。”
半個月，穆思瓊在心裡重複了一遍，只有半個月嗎？
呼呼……
穆思瓊長嘆了一口氣：“你先休息吧，我回去和……他商量一下。”
“嗯，那我等你的消息。”姜子陽沒有再糾纏，只淺笑着開口。
看着他那眼底的期盼，穆思瓊只感覺自己的心正一點點下沉，轉身離開的腳步都變得無比沉重。
席景言才因爲姜子陽的事情跟她不歡而散，如今她要是跟他說，她還要陪姜子陽去國外治療，肯定又會是一場風波。
她甚至能夠預料到他的怒火和氣憤。
……
病牀上的姜子陽一直目送穆思瓊離開，等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口後，才慢慢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他知道他剛纔的提議會讓穆思瓊很爲難，其實，他一個人去國外治療也沒有什麼。
可是今天中午卻有一個人過來找他，她的話讓他徹底打消了一個人離開的想法。
他當時纔剛剛清醒，有人推開了病房，他還以爲是穆思瓊，沒想到進來的居然是之前跟在席景言身邊的女人。
“你好，我是秦素素，我們之前見過面的。”秦素素一臉友好地看着他。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姜子陽打量了她一番，淡淡啓脣。
“我……”秦素素隨即垂下眸子，小手不由的揪住了自己的衣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到底有什麼事？”見她這樣，姜子陽不由眯了眯眼。
聽到他的話，秦素素似乎是下定決心一樣，猛地擡頭看向姜子陽：“我知道你是思瓊姐的初戀，也知道你是真心對她的，正是因爲這樣我纔想要告訴你真相。”
“真相？什麼真相？”她的眼底一片堅定，只讓姜子陽充滿了疑惑。
“其實……思瓊姐她過的一點都不幸福。”秦素素定定開口。
不幸福？
聽到穆思瓊的名字，姜子陽的眸色隨即一變。
“是的，思瓊雖然是嫁給了景言哥，但是……更多的其實是爲了孩子。景言哥的樣子你也看到了，他對誰都冷冰冰的，就連和他一起長大的我，都很少見到他笑。”
秦素素爲垂着頭，眼眸裡一片乾淨純粹。
“而且思瓊姐和景言哥的婚事，席老爺子一直都是不同意的，就算現在兩人結婚了，老爺子也從來沒有放棄過要分開他們。上一次，思瓊姐還被老爺子罰跪了一晚上，差點小產。景言哥又一直很敬重老爺子，夾在中間也很爲難，有時候難免就冷落思瓊姐，之前思瓊姐就一直因爲這件事而不開心。”
秦素素說的有理有據，再加上她那一副無害的模樣，當真是讓人半點都懷疑不起來。
她的話也讓姜子陽聯想到了穆思瓊，難怪她這段時間的情緒已經很低迷，原來是因爲這樣嗎？
“思瓊姐已經也對我很好，我實在是不想看到她再受到什麼傷害。你要是真的喜歡思瓊姐，就帶她走吧，我相信，和你在一起，她一定會很更開心的。”見姜子陽神情鬆動，秦素素趁機再加了一把火。
雖然姜子陽什麼都沒有說，可他眼底的情緒卻已經出賣了他。
秦素素按耐住心底的情緒，這戲還是要做到最後一步的：“我能告訴你的就只有這麼多了，老爺子也一直對我很好，我不方便說他什麼，不過他最近好像還會有行動。你要是可是的，就趕緊帶着思瓊姐一起離開吧。”
說完秦素素便直接轉身離開，不過才走到門口，有重新返回來：“記得，不要跟思瓊姐和景言哥說我來見過你，我怕他們到時候誤會我。”
“嗯。”姜子陽輕應了一聲，那眼底神情涌動。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秦素素衝他點點頭，隨即快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