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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後,周楚榆顫顫抖抖地起身,坐了下來,將喬薇薇的頭放在自己大腿上,不斷地擦拭着她額頭上的細汗。
這一刻,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薇薇,你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喬薇薇聞言,艱難地點了點頭。
臉上的肌肉因爲疼痛而凝結在了一起,就連脖子上,都是青筋暴起……
這樣難以言喻的劇痛,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看着喬薇薇不斷流血的下身,周楚榆眼淚直流,心裡忽然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成了這樣……”周楚榆喃喃自語,牙齒緊張的不斷打架。
“嘀嘟……嘀嘟……嘀嘟……”
樓下,救護車的聲音灌耳而來,周楚榆立即鬆開喬薇薇,快速起身,腳步蹣跚地走到門口,拉開了門……
兩分鐘後,擡着擔架的醫護人員自電梯魚貫而出。
周楚榆快速上前,道:“速度快點,她好像快堅持不住了。”
說到這裡,周楚榆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醫護人員聞言,點點頭,加快了腳步,進入了公寓……
將喬薇薇擡上擔架後,周楚榆便與醫護人員一起,下了樓,上了救護車……
白色的救護車,在略微有些擁堵的馬路上,囂張疾馳。
血腥味瀰漫的空間裡,護士們手忙腳亂地爲喬薇薇上着氧氣罩。
而此刻的喬薇薇卻是早已昏厥、不省人事。
周楚榆坐在一旁,雙腿,緊張的不斷顫抖,牙齒,不斷啃咬着纖長的指甲。
到了醫院後,喬薇薇直接被擡到了頂層涼家專屬急救室,而周楚榆則是坐在急救室外,焦急地等待。
忽然想到了什麼,她立即在口袋裡摸出了手機,撥打了涼薄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周楚榆率先開口:“薄爺,薇薇下面流了很多血,現在在涼氏私人醫院急救室急救……
“嘟嘟嘟……”周楚榆話音剛落,電話那邊便立即掛掉了電話。
聽到刺耳的斷線聲,周楚榆將手機放回了口袋,無力的雙手交/合在一起“撲通……”跪在了地上……
膝蓋與地面碰撞,周楚榆卻一點也沒感覺到疼。
“上帝啊,請您一定要保佑薇薇的孩子平安無事,您給她的痛已經夠多了,求您,不要再繼續折磨她了,我周楚榆願意折壽十年,來換她與寶寶的平安幸福。”周楚榆緊閉着雙眼,虔誠祈禱,一滴淚,自眼角滑落,滴落在地。
一直禱告了很久,周楚榆才緩緩睜開了沉重的雙眼,走回到沙發前,無力地坐了下來,五指交叉,抵着額頭……
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裡迴盪,周楚榆擡頭,看着疾步而來的涼薄,起身,迎了上去。
“楚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涼薄看了一眼急救室那緊閉的門,又將目光定格在周楚榆的臉,問道。
“不知道,我們逛完街回公寓後,我就進廚房給薇薇餛飩了,薇薇一個人在客廳吃水果,然後等我再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她痛苦地蜷縮在沙發上,下身還不斷往外淌血。”周楚榆抓着涼薄的袖口,仔細地回憶着當時的情形。
“吃水果,吃的什麼?”
“就吃的茶几上的葡萄啊,難道是那葡萄有問題?”周楚榆又道。
“……”涼薄冰眸一眯,若有所思,沒有再說話。
而後,他邁着修長的雙腿,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焦急等待。
周楚榆見狀,也沒有再說話,倒吸了一口氣,走到他身旁,也坐了下來。
等待,是最煎熬人的東西。
尤其是,急救室外的等待,更是讓人如坐鍼氈。
涼薄捏了捏眉心,煩躁地拿出一根菸,優雅地點燃,兀自抽了起來。
煙霧繚繞中,一雙眸,越發的深不見底。
時間,在無聲的等待中緩慢而過。
一個小時後,急救燈驟然熄滅急救室的門,緩緩而開……
涼薄與周楚榆立即起身,走到急救室門口,看着女醫生陰雲密佈的臉,兩個人心裡均是不安到了極點。
“怎麼樣了?”兩個人異口同聲,問道。
女醫生看了看周楚榆,又看了看涼薄,道:“在搶救之前,胎兒就已經融化成了血水……”
醫生的話,好似一塊千斤巨石,從天而降,不偏不倚砸在了涼薄的頭顱,這一瞬間,他只感覺頭暈目眩,眼前一片漆黑。
周楚榆捂着抽痛的胸口,看着醫生,道:“化成血水了?怎麼會這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喬小姐之所以會這樣,應該是因爲吸入了過量的<化胎劑>所致,當然,我也只是猜測,具體的結果,還需驗血後才能知曉,我們已經取了血液樣本,等會就會送去化驗,大概半個小時就能知道結果。”醫生又道。
“化胎劑?什麼是化胎劑?”涼薄問道。
“這是一種白色的粉末,可溶於水,有奇香,只要孕婦聞了她,它的毒素很快就會從呼吸道進入血液,若藥量夠足,聞過它後不出一個小時,胎兒就會化成血水,只是我不懂,喬小姐是如何接觸到<化胎劑>這般世間罕見的藥物的?”醫生又道。
聽了醫生的話,周楚榆恍然大悟……
孫小然,一定是她!
當時,她就覺得孫小然身上的味道很奇怪,那香味是她不曾聞過的,那麼濃,那麼特別。
“薄爺,我知道了,一定是孫小然,今天我跟薇薇逛街回公寓時,就看到孫小然站在門口,當時,她的身上就有一股奇香,哼……我懂了,原來道歉認錯什麼的全都是假的,她的目的其實是這個!”說到最後,周楚榆的手無聲地握成了拳頭。
孫小然,這個女人真的是太過分!太惡毒!
“我目前也只是猜測,具體的還需要等血液檢查結果出來才能下定論!”醫生立即補充道。
一直沉默的涼薄冰眸一眯,拉開上衣拉鍊,摸了摸腰間一把精緻的手槍,看着醫生,道:“出來結果後立刻通知我。”
濃重的戾氣,在他周身,蔓延開來……
醫生看着涼薄的樣子,心下一緊,餘光瞥了一下他腰間的手槍,連連點頭,道:“是,是薄爺。”
就在這時,如枯草般毫無生氣的喬薇薇被緩緩推了出來……
涼薄與周楚榆立即快步上前,跟醫護人員一起推着推車往加護病房走。
進了加護病房,醫護人員小心翼翼將喬薇薇放在牀上後,便魚貫而出。
涼薄怔怔站在病牀邊,看着喬薇薇的樣子,眼圈微紅,身上籠着一層落寞。
他們的孩子,就這麼沒了,想到這裡,他的心就擰成了繩,痛到血液幾乎都要倒流。
恨意,流轉在他宛若神賜的臉。
一旁,周楚榆同樣是一臉的陰雨密佈,看着喬薇薇,長嘆了一口氣,而後坐了下來,將她冰涼的手,握在手心。
良久,涼薄才走到了牀的另一邊,坐了下來,拉住喬薇薇另一隻手,握在手心,心疼地親吻着她的手背,閉上眼睛,心裡的煩躁又加重了幾分。
半小時後。
不輕不重的推門聲,劃破了一室的凝重。
手拿着血液化驗報告單的醫生緩緩走到了涼薄身邊。
“薄爺,我們確實在喬小姐的血液裡面檢測出了大量化胎劑成分……”女醫生低着頭,小心翼翼將報告單送到涼薄手中道。
涼薄聞言,盯着報告單的眸一點一點變冷。
雙手驟然用力,報告單剎那間皺成一團。
“看來,罪魁禍首真的是孫小然!她身上的那股異香就是來自於化胎劑,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爲了能讓薇薇流產居然用這麼惡毒的方法!!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藥物,只要聞一聞就會讓一條小生命化成血水……”周楚榆看着涼薄,早已握成了拳頭的雙手狠狠砸向自己的大腿。
喬薇薇無力地睜開雙眼,蹙了蹙眉,看着周楚榆,眼圈猩紅,道:“楚榆姐,你們在說什麼?我的孩子沒了?什麼化胎劑?什麼聞一聞就化成血水?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