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 想念
望北醫院急救室。
身爲院長的歐向北親自上陣。
這樣的手術,別人他都不放心。
經過半個小時的搶救之後,孩子大人總算都脫離了危險。
歐向北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看着手術檯上的周楚榆,臉上染/上/了一層笑容。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歐向北朝身邊的醫護人員擺了擺手,道:“推出去吧。”
“是,院長!”
醫護人員們異口同聲,而後,便小心翼翼地將周楚榆推了出去……
*……*
周楚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夜已深沉。
入眼的一片素白,晃的周楚榆眼睛微疼。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碰/自己的小/腹,感覺到它還是微凸的之後,她的心才慢慢地放回了原處……
一旁,歐向北正/趴/在那裡沉沉睡着,穿着一身素白的醫生袍。
她伸手碰了碰他的頭,他瞬間睜開了雙眼。
他坐直了身子,緊張地抓着周楚榆的手,問道:“老婆,怎麼樣了,你沒事了吧?”歐向北問,眼睛裡,寫滿了焦急。
周楚榆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道:“我沒事了,現在肚子沒那麼疼了。我是不是動了胎氣?”
“嗯,可能是這幾日的顛簸勞累,加上情緒起伏太大引起的,老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跟這我去法國的
。”歐向北道。
剛剛那一瞬間,歐向北真的緊張極了。
他真的特別害怕,周楚榆和他們的孩子會有什麼閃失。
作爲一個醫生,他特別自責。
他明明知道這些事,卻沒有強制要求周楚榆留在中國。
“是我執意要去的,你也拗不過我啊。沒事兒了,現在孩子不是保住了麼?”周楚榆樂觀地笑着。
她臉上雖然笑着,但是心裡,真的害怕極了。
想一想剛剛那一幕,她就覺得後怕。
她已經失去過一個孩子了。
那種失去孩子的痛苦,她這一輩子都不想再去嘗試第二次。
歐向北輕/撫/着她蒼白的臉,道:“最近不要去公司了,就呆在家好好養胎,你公司的事兒,我全權負責。”
周楚榆笑着點了點頭。
“明天早上/我/打電話讓我媽過來,我不在的時候,就讓她照顧你。”歐向北的眼睛裡寫滿了愛。
現在的歐向北,跟以前真的不同了。
他特別會體貼/人。
很多事情,總是替周楚榆想的特別周到。
周楚榆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別讓媽過來了,媽年紀也大了。”
“相信我,我媽是很樂意伺候你的。”歐向北又道……
翌日。
傍晚,歐母辛情手拿着一大堆東西,走進了周楚榆的病房……
看見周楚榆,她立即快步上前
。
“媽……”周楚榆朝她笑。
辛情伸手,直接將周楚榆攬入懷中,心疼地說着:“我聽歐向北那小子說了,昨晚孩子差點就掉了,孩子啊,以後可要小心啊。”
周楚榆笑,緊緊/抱住辛情,道:“我知道了媽。”
良久,辛情才依依不捨地鬆開了周楚榆,轉身,拿起了chuang頭桌上的保溫壺,擰開了蓋子……
“這個是我在d市燉了拿過來的,還好,還是溫的,你嚐嚐,野生的烏雞湯,特別補的。”辛情小心翼翼地將保溫壺放在周楚榆腿上,然後,將勺子遞給了她。
這一刻,周楚榆只覺得腿上的保溫壺有千百斤重。
烏雞湯她懷孕到現在喝了很多,但是,這一壺是特別的。
這是她的婆婆大老遠從d市燉好了拿過來的。
她喝了一口湯,嘴角輕揚:“媽,真好喝。”
“好喝啊?好喝你就多喝點,我還帶過來兩隻烏雞,放在你們家冰箱了,明兒我還給你燉。”辛情撫/了/撫/周楚榆的頭髮,坐了下來。
她這一輩子沒有女兒,周楚榆對她來說,是媳婦兒,也是女兒。
周楚榆喝了半保溫壺雞湯後,實在是喝不下了。
辛情見狀,立即接下雞湯,蓋上蓋子,放在一邊,然後,用/手/帕給周楚榆擦了擦嘴。
而後,辛情又從自己拿過來的袋子裡,取出一袋話梅,放在周楚榆腿上,道:“聽歐向北那小子說你現在喜歡吃酸的,這個話梅特別特別酸,你嚐嚐。”
周楚榆看着辛情,道:“媽,您別忙了,快坐吧。坐了那麼久的車呢。”
辛情擺了擺手,笑着坐在周楚榆chuang邊,道:“不忙不忙,我喜歡伺候我媳婦兒
。”
周楚榆將一顆話梅送/入/口/中,果真是極酸。
她就喜歡這樣的酸。
“都說酸兒辣女,我看啊,你八成兒懷着一個兒子呢,我懷歐向北那小子的時候,就是特別特別喜歡吃酸的呢。過段時間,你讓向北給你檢查一下,看看到底是兒子還是女兒,我真的很好奇啊。”辛情又道。
周楚榆將話梅核吐在手心,搖了搖頭,道:“我們倆說好了,不檢查孩子性別,覺得太麻煩,而且也沒必要,媽,您喜歡孫子,還是孫女兒?”
“都喜歡啊,孫子孫女都是歐家的骨肉。”辛情又道。
周楚榆笑着,道:“媽,您跟別家的婆婆真不一樣。您對我真好。”
“媳婦兒也是半個女兒不是?而且,你這樣好的媳婦兒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我不對你好對誰好?楚榆,其實,我心裡是很感激你的。歐向北那小子,曾經我一度認爲他沒救了,這輩子就那樣了,但是,自從跟你在一起以後,他就變了,他就定性了。”辛情發自內心地說着。
她心裡,是很感謝周楚榆的。
她給周楚榆打一百分。
“歐向北現在的確是變了,雖然有時候吧還是跟小孩子似的,但是大體上還不錯。那些狐朋狗友,他也都斷了,典型的好好先生了現在。”周楚榆又道。
說到這個,周楚榆就覺得特別滿足。
有一個男人,因爲她,而安定。
“所以啊,我很感謝你。”辛情笑道。
周楚榆覺得,自己很幸福,雖然以前跟歐向北在一起經歷了好多波折,但是現在至少安定了。
老公對她好,婆婆對她也好。
她的婆婆跟別人家的婆婆是不一樣的,她不會刁難媳婦兒,也不會因爲兒子媳婦兒感情好而吃醋……
“媽,您真的跟很多婆婆都不一樣
。”
就在這時,門外歐向北一陣狼嚎一般的歌聲,響了起來……
“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發會雪白土會掩埋,思念不腐壞……”
周楚榆辛情忍不住/噴/笑,異口同聲:“又破音了。”
緊接着門便開了。
歐向北打了個響指,懶洋洋地走到了周楚榆與辛情身邊。
沒等歐向北說話,辛情的拳頭便毫不留情落在了他的xiong/膛。
“在你自己的醫院呢,你能不能注意點影響,好歹你也是個院長,你得維護自己的形象吧?天天整的跟個逗比似的,這真的好麼?”辛情道。
“啊……老媽,很疼啊。好疼啊。”歐向北向後縮了一步,悶哼。
“疼死你。”辛情白了他一眼道。
歐向北憋屈地長嘆了一口氣,走到另一邊,大喇喇坐了下來……
“公司今天有沒有什麼你處理不了的事兒?”周楚榆問。
“沒有,沒有。”歐向北搖了搖頭。
“吃晚飯沒有?”辛情看着歐向北,問道。
“沒有啊,我想先來看看我老婆還有我老媽再吃。”歐向北又道。
“這兒有楚榆喝剩下的雞湯,你喝了吧。”辛情指了指桌上的半壺雞湯,道。
“老媽,能不能回家給/我/做/好點的?”歐向北問。
“不能。”辛情搖頭。
“…………”歐向北一臉黑線。
“媽,您應該也沒吃晚飯吧?您跟向北出去吃點吧
。”周楚榆道。
“我在車上吃了一些蛋糕,我不餓了。”辛情道。
“得,那我就喝雞湯吧。”歐向北走到辛情身邊,拿起半壺雞湯,回到了自己原來坐的地方。
**這邊中國v市,正是夜色朦朧,另一邊,m國m島上,卻正是豔陽高照。
**金色的別墅天台上,宙斯一身黑袍,屹立於滿天星斗之下……
清冷的晚風,吹的他長袍下襬隨風輕揚。
眼前,那個mandy的一顰一笑,總是在眼前回放,讓他心跳加速……
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mandy……”
“mandy……”
他,開始一遍一遍默唸着她的名字。
回想起那天跟她一起在樹林裡烤羊腿的那一段,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揚起……
一張臉,籠着一層與他形象氣質不相符的柔和……
*……*
翌日,中國v市。
傍晚下班後,mandy沒有開車。
而是選擇了步行回家。
因爲公司距離她租下的公寓距離並不遠,所以,她選擇步行,順便散散心……
夕陽,將整個世界燃燒成一片橙黃的顏色。
漫步在這樣的街頭,mandy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
馬路上,一輛失去控制的摩托車急速前行,飛快地朝着mandy的方向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