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心瞅她一眼,繼續吃飯,“有什麼好羨慕的,你又不是單身。”
兩人說說笑笑,過了會兒,有位年輕小夥子送來一束包裝精美的白百合,他的出現,立即吸引了餐廳裡其餘人的目光。小夥子走到林安心身邊,微笑着雙手奉上鮮花,“林小姐,這是一位先生送給您的。”
林安心怔怔看着那一束白百合,暗暗疑惑誰會送花給她,於是她問:“請問是誰讓送的?”
“抱歉林小姐,那位先生是通過電話預訂的,我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小夥子極有禮貌地回答。
對面的季顏挑眉,提醒她,“肯定是你家費先生派人送的啊,還不快收下?”
話雖如此說,林安心仍有幾分懷疑,但還是伸手將花接了過來,那位花店員工在她簽收後便離開了。
自他們相識以來,費辰司除了那次買了束紅玫瑰給她,再沒有送過花,她沒說起過自己喜歡百合,若說是他送的,林安心總覺得不相信。她找了一下,送花人並沒有留下卡片什麼的。
她下意識地擰眉,真的會是他送的嗎?
下班後,林安心帶着那束白百合一同上車,費辰司一瞧,打趣問她:“自己買了束花,是在怨我從沒送過花麼?”
聞言,林安心神色微變,水潤雙眸緊盯着懷裡的鮮花,“難道不是你讓人送的?花店店員可跟我說,是一位先生要送給我的”
費辰司長眉一擰,瞬間意識到不對勁,他聲色沉靜,“不是我,你什麼時候收到花的?”
明知林安心是他的未婚妻,竟然還敢送花給她,哪個男人活膩了?!
“中午,和你打電話之後。”林安心淡淡的嗓音似有一絲失落,她看向窗外,忽然叫他停車。
費辰司依言把車停在路邊,林安心打開車門,抱着那束白百合扔到了街邊的垃圾桶裡。
既然不是他送的,她要來幹什麼!
費辰司凝着她的背影,眸光閃過一絲銳利鋒芒。
夜晚,林安心窩在費辰司懷裡,舒服地伸展四肢,享受他的按摩。
“安心,你跟我在一起,會不會覺得……很悶?”他忽而輕聲問她。
林安心正昏昏欲睡,聽到他的聲音,撐開眼皮,懶洋洋地動着脣,“不會啊,你爲什麼會這樣問?”
費辰司素來冷峻的五官染上一抹尷尬,他輕輕揉着她溫熱平滑的小腹,難爲情地說:“我不懂浪漫,而且經常強迫你,到目前爲止,甚至未曾送過花給你,所以……我這男朋友,是不是很失敗?”
“嗯,你的確經常欺負人,不准我這樣不准我那樣,我一有意見,你就黑着臉兇我,還動手打我,不負責任地丟下我半個多月,簡直討厭死了!”她鼻子裡哼哼兩聲,明顯感覺出身邊的男人在她說完那番話後,渾身一僵。
晶亮的眼眸閃爍着狡黠,林安心莞爾,她伸出食指戳戳他堅硬的胸膛,嘟着嘴抱怨,“放鬆放鬆,我話還沒講完嘛!說你討厭呢,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現在的費先生啊,很討人喜歡。而且,我從不覺得和你在一起單調乏味,你其實很懂浪漫,因爲你總是會爲我着想,簡單的一句話,一個動作,都會帶給我無盡的感動。”
相較於送花啊,燭光晚餐這種刻意製造的浪漫,她更喜歡費辰司在不經意間給她的感動。
她的話語如同一道暖流注入費辰司心間,黑如點漆的眸子光芒流瀉,他收緊手臂,把人摟在懷裡,愈發溫柔地替她揉肚子。
仔細品味着她所說的一字一句,費辰司忽而蹙眉,“我什麼時候動手打過你?”
這罪名可不是一般的大!
撩開頰邊的碎髮,林安心冷哼,“你曾經在書房對我動粗,那天晚上使勁捏我的手臂,和動手打我有什麼區別?”
“……”提及舊事,費先生確有幾分愧疚。被她的反抗激怒,他管不住自己的脾氣,“以前是我不好,往後不會了。”費辰司擁住她,薄脣在她耳邊輕聲許諾道。
林安心眯了眯眼,“你要敢食言,就去給我跪方便麪,斷了一根就永遠別想我原諒你!”
“嗯,你說了算。”費辰司是愈發地縱容懷裡的小東西了。
第二天,林安心再次收到了神秘男子送的百合,13朵,意爲暗戀的人。知道不是費辰司送的,她沒興趣要,每天都往垃圾桶裡扔。編輯部同事看在眼裡,紛紛投以羨慕。
已經有了費氏總裁這一未婚夫,居然還有神秘追求者每天送上鮮花,林安心真是富貴命。
費辰司派人去查過,可毫無結果,查不出究竟是誰做的。
這樣每天送花持續了一週多,直到林安心偶然說起自己很喜歡白百合時,費辰司方意識到幕後人可能是誰了。
但他不懂的是,冷夜突然採取行動是因爲知道了真相,亦或者,他別有目的……
總之不論如何,他不能讓林安心再和他見面。
轉眼間到了十一月下旬,週末暖陽高照,落地窗邊,地板上鋪着極爲厚實柔軟的安格拉長羊毛地毯,林安心懶洋洋地倚在費辰司懷裡,翻着手裡的一疊圖紙,好奇地問:“你要我看這個做什麼?”
“選我們的新家。”費辰司輕聲道,眸光泛着柔和色澤,金色陽光落在他出色的五官上,俊美如神祗。
“新家?”林安心顯然對這個詞彙無比詫異,“爲什麼要搬新家,我們住這裡不好嗎?”
她來公寓住了快五個月,已經慢慢習慣這裡了。
費辰司挑起她一縷秀髮纏繞在手指上,微微笑着說:“不是不好,我們結婚一定要準備新房,而且也要爲我們的孩子考慮吧,公寓太小了。”
“我們的孩子?”林安心脣角抽搐,他是不是計劃太長遠了?
而且,“你打算讓我生幾個呀?居然嫌棄公寓小!”
“我知道懷孕生孩子很幸苦,所以,委屈你受苦爲我生兩個吧。”費辰司眼神裡氤氳着柔情,他捏捏他嫩滑的小臉,笑聲迷人,“我們要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好不好?”
他這樣討論着他們的未來,林安心也情不自禁幻想着以後,她想了想,贊同他的意見,嘴上卻在逞強,“孩子的性別又不是你一句話能決定的,如果都是兒子,或者都是女兒怎麼辦?”
一男一女湊成個好字,她當然喜歡,可那不是希望就一定能實現的。
溫暖的十指相扣,費辰司的嗓音溫柔如水,“那就順其自然,只要是你給我生的,我都會好好愛他們的。”
“嗯。”
雖然生米還未煮成熟飯,八字尚未有一撇,不過,林安心此刻很幸福,也對未來充滿期待。她仰首在他頰邊輕吻,然後樂滋滋地開始選他們的新家。
兩人商討了許久,最終敲定楓葉山莊。它有最完善的保全系統,山莊裡住戶不多,每一戶的佔地面積極爲寬敞,有獨立的大片私人花園,這一點便是林安心最爲滿意的,她喜歡有自己的小天地。
約好看房的當天,費辰司臨時有個緊急會議,林安心只好拉着季顏一同去。
十一月底,楓葉尚未落完,林安心站在二樓主臥室,望着自家園子裡那片火紅色,似晚霞一般美麗,她滿意地眯起眼角。季顏四處打量一週,說:“費先生真捨得呀,買這麼豪華的別墅,金屋藏嬌。”
林安心笑着嗔她一眼,“你一天不消遣我會死是不?”
“我實話實說而已。”季顏微眯着妖嬈美眸,直嘆氣,“幾個月前,我還擔心你將來沒人要,誰知,如今你都要趕在我前面結婚了,真是不公平啊。”
瞧她那故作心酸的模樣,林安心無奈地笑說道:“你們交往好幾年了,要結婚,那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季顏聳肩,瀟灑一揚眉,“本小姐年華正好,可不想那麼早踏入愛情墳墓,您先請,我會記得給您燒紙錢的,啊。”
對於她的言語,林安心哭笑不得。
晚上,姐妹倆吃過晚飯,季顏提議去遊樂場,意思是林小姐再過不久就告別單身了,在此之前應該好好瘋狂一下。林安心原本不怎麼想去,結果公司有個項目出了些問題,費辰司必須親自去外地,今天回不來了。
孤孤單單的林安心只能同意季顏的建議,免得回家一個人冷冷清清。
十一月天氣較冷,來遊樂場人不算多,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情侶,來這裡坐摩天輪,感受浪漫二人世界的。林安心悵然地望了眼高高的摩天輪,夜晚的寒風從湖面上吹來,她一個激靈,不由得拉緊外套,掩去眼底那絲落寞,跟着季顏到處瘋玩兒。
後來季顏說去四維影院看電影,費辰司不在,林安心也沒去注意時間,於是兩人去看了場兩個多小時的電影。
等到電影散場時,林安心一看手機才發現已經十一點過了,遂拉起季顏匆匆往回走,同時她也有些疑惑,遊樂場營業到晚上十點關門,怎麼她們倆今天超時了竟然沒人過問。
這時候,季顏停下腳步,指了指摩天輪,笑容神秘地對她說:“快去那邊吧,爲了你,費先生可花了不少心思。”
林安心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以爲季顏在開玩笑,“他……他不是去外地了嗎?怎麼……”
“傻姑娘,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季顏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聲音似有一絲哽咽,“安心,祝你幸福。”
她已經說得如此明顯,林安心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費辰司精心安排的。她回抱住季顏,微笑着應聲,“我知道了。”
說完,她朝着摩天輪那邊跑過去。
寒風迎面而來,吹得面頰微微發疼,但她不在乎,墨黑的秀髮在風中飛揚,白色的風衣獵獵作響,她像是在月下翩然起舞的灼灼白蝶,美不勝收。
當她終於氣喘吁吁地到底目的地時,淚水在那瞬間溼潤了眼眶。
摩天輪前面的空地上,鋪滿了嬌蕊初綻的白色百合花,只留下中間一條鋪着紅毯的道路,燭光盈然,空氣縈繞着清淡花香,淚眼朦朧間,她看到在路的盡頭,一抹俊挺偉岸的身影正在那裡等着她。
林安心深吸口氣,抑制住眼淚,嬌顏綻放出明媚笑靨,一步步向費辰司走去。
這份幸福來得太突然,卻又如此的真實。
在他們相識之初,她整天只想着怎樣能擺脫他,誰又能料到,幾個月之後,她竟然喜歡上這個霸道冷酷,卻不失柔情的男人!
身着筆挺西裝的費辰司站在耀眼燈光下,身姿欣長挺拔,精緻的五官萬里挑一,流瀉着繾綣深情的眸子深深凝視着朝他走來的人兒,他向她伸出手,脣邊噙着優雅淡笑。
風華絕代,俊美如斯。
不帶半點猶豫地將自己的手交到他手心裡,林安心眼裡水光盈盈。費辰司握緊她的手,微微一笑,帶着她上了摩天輪。工作人員按下開關,彩燈點綴的摩天輪開始緩緩轉動。
狹窄的空間內,皆以林安心最愛的百合花爲點綴,她看着費辰司,心如擂鼓,還來不及說話時,費辰司已在她詫異的目光下,微笑着單膝跪地。
他握着她的左手,鳳眸深情凝着她,一字一頓:“而今而後,無論貧窮富足、無論環境好壞、無論生病健康,我會永遠忠於你,呵護你,深愛你。
林安心,你願意嫁給我嗎?”
莊嚴的結婚誓詞由他口中溢出,帶着深情與堅定,讓林安心剎那間淚水奪眶而出。
在他期待的目光注視下,她重重點頭,擲地有聲地回答:“我願意。”
費辰司笑了,俊朗眉宇間漾開柔情,他將自己親自挑選的鑽戒套在她左手無名指上,尺寸剛剛好,閃耀的鑽石,一如他最真誠的愛意。
幸福的眼淚落在潔白的百合花瓣上,開出最美的水花。費辰司直起身,手一用力,將林安心擁入懷中,薄脣貼上她馨香柔軟的脣瓣,纏綿深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溫柔。
有人說,情侶若在摩天輪升至頂端時接吻,會相守一輩子。
林安心熱情地迴應着費辰司,心裡溢滿了感動與甜蜜。
湖面上忽而一亮,林安心被那亮光吸引,她轉身看去,只見偌大的人工湖裡盡是造型精美的花燈,組成一大一小兩顆心,小的那顆心被大的那顆所包圍,意爲心心相惜。
費辰司從身後圈住她,側臉親暱地貼着她的,“你的心在我的心裡,這一生,我會好好愛你,珍惜你,絕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
我愛你,傾盡一生所有。
無怨亦無悔!
依偎在他懷中,聆聽着他深情低語,林安心淚落如珠,只願時間停留在這一刻,瞬間,即爲永恆。
看着眼前五十多歲左右,帶着金絲眼鏡,穿着一絲不苟的男人,林安心美眸裡滿是疑惑與警惕。
“林小姐,您好,我是費家的管家吳伯。”他恭敬地向林安心彎腰行禮,“老爺來了寧城,他要見您,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公式化的語氣,客氣卻淡漠疏離。
林安心擰眉,不太確定地問他:“阿司的爺爺要見我?”既然他自稱費家的管家,那麼,他口中的老爺,自然指的是費辰司的爺爺。只是,他不一直在羅馬生活麼?爲什麼突然要見她?
難道因爲他們要結婚了,所以特地回寧城來?
吳伯頷首,做出個請的姿勢,“是的,車子已經在樓下候着了,請。”他嘴上雖在說請,但他的言語帶着明顯的不容拒絕。
現在正是上班時間,辦公室裡的同事正望着她,林安心抿脣,“阿司他會去嗎?”
“林小姐放心,我已經派人通知少爺了。”一抹幽光從吳伯眼底閃過。
“那好吧,我跟你走。”
既然要嫁給他,遲早是要見他爺爺的。
見面地點是在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樓,林安心隨在吳伯身後,踏着紅漆木質樓梯,走上二樓的包廂。包廂里拉着窗簾,光線不甚明亮,在門開的那一霎那,林安心感覺一道凌厲的視線射向自己。
渾身一顫,她心裡有種不安的感覺。
吳伯並未隨她進去,在門口輕輕掩上門,包廂內僅剩林安心與費老爺子。林安心有些僵硬地站在那兒,一顆心跳得有些快,她很緊張,亦不知該說些什麼。
費老爺子無聲看了林安心好一會兒,才冷冷開口吩咐:“坐。”
即便他已經七十多歲,語氣裡仍舊透着壓迫人的威嚴強勢。林安心心想,也許,費辰司氣場那麼強大,就是從他爺爺那裡遺傳而來的。
“謝謝。”她坐到費老爺子對面的紫檀木雕花椅上,雙手擱在腿上,手心微微溼潤,她坐得很端正,像個剛入學的小女孩兒。
費天華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壺,倒出一杯清香四溢的龍井,然後遞給林安心,林安心慌忙雙手接過,可就在她的指尖要碰到茶杯時,費天華一鬆手,一杯滾燙的茶水盡數灑在林安心手上。
她條件反射的痛呼,卻顧及着在費辰司爺爺面前不能失禮,她緊咬着脣,忍下火辣的痛感,竭力保持鎮定,“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您沒事吧?”
記憶裡,自己頭一次這般低聲下氣,可爲了費辰司,她忍下了。
費天華眸子微掀,視線銳利如刀子,寒光乍現,“林小姐,覬覦不屬於你的東西,最終,受傷害的只會是你自己,明白嗎?”
他的每一個字都帶着對林安心的極度蔑視,彷彿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林安心不過是卑微的螻蟻。
心口一窒,林安心澀然道:“您不同意阿司娶我?”
疑問句,肯定的語氣。
她一來費老爺子就給她個下馬威,今天這場見面意欲爲何,她已然明瞭。
聽到她稱呼親密的稱呼自己的孫子阿司,費天華面色一沉,不屑地冷哼,“難不成你指望我接受你成爲我費家的孫媳婦,費氏的總裁夫人?林小姐,辰司是何等身份,你應該都知道,相信你也懂得門當戶對是什麼意思。你捫心自問,憑你的條件,能否對辰司的事業做出貢獻?”
他開門見山,直接表示他看不上林安心的家庭背景。
費氏國際未來的女主人,該是能夠與費辰司比肩的豪門千金!
林安心暗暗握緊拳頭,這樣一來,指尖的疼痛愈加劇烈,十指連心,她的眼眶泛起水霧。她嚥下酸澀,緩聲說:“我的確不能在阿司的事業上幫助他,但是,我會在他身邊陪着他,支持他……”
“婦人之見,你以爲辰司需要的僅僅是一個女人的陪伴嗎?”費天華厲聲打斷她,看着林安心眼眶發紅,他聲色嘲弄道:“以辰司的身份,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林小姐,我勸你認清現實,既然你不能在事業上助他一臂之力,你就該離開他。
至於補償,我會給你,一定讓你滿意。”
說到底,他今天來無非要用錢打發她走,好讓費辰司找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鞏固費氏的地位。
真是想不到,這樣的狗血言情劇橋段竟然也發生在自己身上!
“對不起,我不會離開阿司。”林安心定了定心神,義正言辭地拒絕了費天華的提議。
費天華眸色一凜,怒氣頓生,他似笑非笑地睨着林安心,聲音陰寒至極,“林小姐,你還年輕,說話做事可要考慮清楚後果。就算你硬要和辰司結婚,將來也休想得到我的承認,你沒資格成爲費家的少夫人!”
“您好像弄錯了一點。”林安心倏地起身,面對思想如此偏激的老頭子,她沒辦法再保持冷靜,“我要嫁的人是費辰司,我只需要他承認我就足夠了,恕我直言,您承不承認我,對我來說無關痛癢!”
林安心激動地吼完,撲面而來的陰沉戾氣令她心生懼意,可這時候,話已經說出口了,後悔也無濟於事,她不能認輸!
活了大半輩子,除了費辰司,林安心是一個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人,而且還是個他瞧不起的小女人,費老爺子猛地一跺手裡的柺杖,巨大的聲響逼迫得林安心幾欲逃走。
“混賬!”費天華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似要把屋頂掀翻,“一個小丫頭片子也敢這麼跟我說話,你是不是活膩了!”
林安心雙腿不爭氣地輕顫,她狠狠咬脣,給自己鼓氣,“我今天來見您,是因爲您是阿司的爺爺,我敬重您。但是我沒想到,您竟然這樣對待自己的孫子,難道在您眼裡,阿司只是用來賺錢的工具嗎?爲了事業,他必須要娶自己不愛的女人嗎……”
“是!”費天華話出驚人,林安心愣在當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費天華眯起那雙蒼老卻依舊凌厲的眼,聲音冷得不帶一絲溫度,“爲費家做事那是擡舉他,如果沒有我,你以爲今日的費辰司能夠給你富貴榮華嗎?哼,或許他早死在街頭也不知道!我能給他一切,同樣可以讓他一無所有!關於這一點,你最好是考慮清楚!”
如此冷漠絕情的話,哪裡是作爺爺的人該說的?
難怪,難怪顧寧雪說阿司和費老爺子感情極差,原來他唯一的親人竟然只拿他當做賺錢的工具。思及至此,林安心一陣心痛,他更加明白,費辰司性格爲何那樣冷漠了。
她看着費天華,怒目而視,“你真該爲自己剛纔所說的每一個字而感到羞愧!既然你這麼看重商業聯姻,當初你怎麼不多生幾個兒子女兒,讓他們嫁給全世界所有的富豪,這樣一來,你不是成爲最有錢的人了嗎?”
怒氣點燃了她的勇氣,林安心不再畏懼一臉欲殺人的費天華,此時此刻,她只想好好罵一罵這個可恨至極的老頭,爲費辰司出口惡氣!
林安心的話,無疑是往費天華老臉上甩巴掌,他死死盯着林安心,目露兇光,呼吸急促,像是下一秒便會衝過來把她大卸八塊。林安心腿軟,卻勇敢的站在原地,傲然瞪視他。
“林安心,看來你真是不知好歹!”費天華氣得咬牙切齒,柺杖一揮,紫檀木桌上的昂貴茶具盡數被掃在地上,摔個粉碎。
對上他發紅的眼,林安心心臟猛地一顫,感覺他的柺杖接下來就要打破她的腦袋。
而費天華似乎正有此意,他一步步朝林安心走過去,眼神嗜血而殘忍。
林安心心神大駭,轉身要逃走,正在此時,包廂的門被人大力踢開,險些撞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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