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轉念之間(十七)
“沒有。”喬御北清冷的開口。
垂眸迎視着她擡起的眼眸,心底像是被什麼觸動。
“我昨天在公司加班。”
“公司?”蘇箏不確定的盯着他看,一雙眸深邃的讓人無法窺瞧,蒼白的面頰上紅脣微微顫動,“御,我們今天就結婚好不好?”
她根本不相信他在公司加班,她打了好幾通公司的電/話,根本沒人接銓。
不甘心的咬着紅脣,蒼白的脣瓣隱忍的抿起。
“你現在身體不適合出院。轂”
喬御北扶着她躺下,爲她蓋好被子,手掌抽回的那一瞬間,被她緊緊的扣住。
“御,你愛我嗎?”
她蒼白的勾起脣角,期盼的眸光流連在男人俊逸的面龐上,手心因爲不安而滲出了汗漬。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
整個病房內一瞬間靜謐了下來。
“御……”蘇箏面色不安的盯着他,想要迎視上他的眸瞳,卻被他避開。
“嗯。”喬御北有些失神的盯着面前的蘇念,在牀沿邊坐下,大掌不斷的撫着她的面龐,動作輕柔的將她當成至寶一般,“我愛你。”
輕輕的一句話,像是花盡了所有的力氣。
男人疲憊的伸手揉了揉眉心,視線瞥過一旁擱了許久的粥,扭過頭看她:“粥涼了,你想吃什麼,我幫你去買。”
蘇箏明亮的眸瞳閃爍着,什麼都沒有改變,可是總覺得什麼已經發生了改變。
“我想吃你給我做的。”
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扣着他的手掌,一雙泛着水澤的眸子一眨不眨的落在他的臉頰。
喬御北的眉梢微蹙,心底閃過一絲的飄忽。
“我……”
“我還記得,那時候你做的餃子很好吃。”蘇箏低低的出聲。
喬御北微微一愣,思緒有些飄轉,這纔回憶起幾年前的畫面。
他做的餃子?
脣角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容,那根本就不是他做的……
聲音有些沙啞,沉悶的響起:“好。”
……
輕輕的掩上病房門,喬御北站在迴廊上,掏出手機,翻看着通訊錄,最終撥通了喬家老宅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喬家保姆林嫂。
“林嫂,你會做餃子嗎?”
“少爺,你這是怎麼了,是想吃我做的餃子了嗎?”林嫂拿着聽筒,微微一愣,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想親手試試。”
喬御北的眉深深的蹙起,最後輕輕的吐出一句。
“好啊,那少爺在別墅等我,我馬上過去!”林嫂笑呵呵的開口。
“別墅……”喬御北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是啊,那少爺我現在就整理一下過去。”林嫂沒有等喬御北開口,便已經掛了電/話。
喬御北的身子明顯的有些僵硬,一時間沒能適應過來,濃眉忍不住蹙起。
……
採河宜居別墅區,一輛炫紅色的跑車停了下來。
裹着一身紅衣的女人從車內下來,一副碩大的墨鏡將將她大半的臉遮掩。
尖尖的下巴,紅顏的薄脣。
透過鏡片往裡望去。
踩着高跟鞋一步步的往裡走,那清晰的腳步聲在寂靜的路道上回蕩。
直到在一處僻靜的別墅面前站定,玲瓏的身段絲毫沒有因爲大衣而變得笨重,高挑的身型只是安靜的站在原地,便能吸引來衆多的視線。
一抹略顯肥胖的身影從她的身邊越過。
她的眉幾不可查的微微蹙動,視線本能的落在那張中年婦女的臉龐之上。
四十來歲的林嫂略微的有些發福,胖墩墩的臉龐有點圓。
似乎是留意到了身旁站立的紅衣女人,林嫂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回頭盯着女人瞧。
那一眼讓她的臉頓時蒼白了一些。
驚嚇的連連退了數步,一雙眸流露出深深的驚愕。
秦晴伸手拉住她,將險些跌倒的她給拉了一把,見她踉踉蹌蹌的站穩了腳步,這才鬆開手。
“謝謝,請問你是?”
林嫂好不容易緩了一口氣,眸光忍不住連連的瞥看着面前的女人。
那骨熟悉的身型以及女人有些熟悉的削尖下巴讓她有些顫然。
只是比起當年的那個女人,眼前的這個女人,周身更帶着一股冷冽之氣。
因爲帶着碩大的墨鏡,她看不清面前的女人究竟張什麼樣,可是哪怕如此,她卻依舊被嚇得不輕。
“你認識我?”女人勾了勾脣角,性/感的紅脣帶着一絲美豔感。
那一瞥一笑間的魅力絲毫沒有因爲她的年齡而有所遞減。
林嫂牽強的扯了扯脣角,笑的有些狼狽。
面前的女人,聲音不太像。
雖然記憶有些久,可是她任然沒能忘記十三年前,那個女人的聲音有多麼的悅耳。
十三年前的秦晴有一副得天獨厚的好嗓音,她長得很漂亮,明亮的眸子彷彿會說話,那清涼而悅人的嗓音幾乎是林嫂有史以來聽過的最好聽得聲音。
只是,那場車禍,卻毀了一切。
所有人都說秦晴死了,而且是蘇文拓親手派人送去火葬場火化的。
只是,卻沒有什麼葬禮,一切都發生的突然,甚至過於的平靜。
“……可能是我看錯了。”
林嫂對着女人點了點頭,腳步匆忙的越過,走進了她所站的別墅的邊上的那所院子。
秦晴忍不住將視線落在那抹矮胖的身影上,被遮擋在鏡片下的美眸泛着一絲清冷,猜不出一絲情緒。
包內的手機不斷的響起,秦晴勾脣輕笑的接起電/話:
“你不出來接我嗎?”
一雙美眸微微的扭轉,落在面前別墅的落地窗前,隔着一條米色的紗簾,那一抹身影挺拔的站在那裡,耳邊,擱着電/話。
“……唉,你不是知道密碼嗎?”
男人沉沉的聲音帶着一絲無奈的響起,餘音在靜謐的客廳飄蕩。
“可是我更想你親自出來接我,我這麼點小小的要求,你難道都不肯答應嗎?”
秦晴笑容淡淡的掛在脣角,清冷的聲音雖然柔和,卻並沒有什麼溫度。
男人沉默了許久,嘆息了一聲,掛了電/話。
不一會,別墅的大門便被打開了,男人從裡頭走了出來,站在門道上看着面前含笑的女人。
心口卻微微的一疼。
“好久不見的老朋友了,你見到我似乎不怎麼開心。”踩着高跟鞋走到男人的面前,將臉上的墨鏡取下,一張瓜子臉上,精緻的五官,肌膚如雪,歲月這個東西,在她的臉上並沒有怎麼體現。
“怎麼會,看到你活着,你應該明白,我比任何人都高興。”
男人的聲音略帶着一絲的顫然,伸手欲觸碰面前的秦晴。
秦晴卻只是淡淡的一笑,挪了一下腳步,避開了。
動作很飄然,卻冷漠的拒絕了對方的觸碰。
男人面色微愣,最後無奈的抽回手掌:“進去談吧,你找我,應該不止是爲了敘舊纔是。”
曾經的秦晴是美豔動人的,其實秦晴並不笨,只是一個願意爲了愛情放棄一切的傻瓜。
男人在前面帶頭,秦晴自然也沒有拒絕的跟在後頭。
……
而不遠處,伴隨着女人側身步入屋子的那瞬間,一輛炫黑色的汽車駛入。
清冷而深沉的黑眸無意間瞥過那抹紅色身影。
一雙本還平靜的眸,像是被石子激起的湖波盪起了層層波瀾。
腳猛然的踩下一個急剎車,伴隨着刺耳的摩擦聲中,車子驟然停下,喬御北的身子慣性的往前傾了一傾,擱在方向盤上的大掌經不住握緊。
……
蘇念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躺在了病牀上。
因爲她無意識的扯動手臂,手背上扎着的針傳來一絲刺痛。
“嘶——”蘇念疼的輕忽出聲。
擡起瞄了一眼掛了一半的鹽水,這才瞥看着手背上固定的針頭,因爲她剛纔大意的舉動,滲出了一些血絲。
坐在沙發前的todd本打着瞌睡,一聽到動靜,迅速的拉直了耳朵,腦袋迅速的擡起。
看着從病牀上爬起的蘇念,笑呵呵的上前:“小念,你醒了,怎麼樣,肚子餓不餓,想吃點什麼?”
“他人呢?”蘇念尋了一週都沒有尋到遲璟易的身影,抽回眸盯着todd。
“呵呵……”todd怪異的瞄了瞄面前的蘇念,曖/昧的吱聲,“我說小念,我這麼一個大活人站在你邊上你不搭理,卻一醒來就問我,我們老大去哪裡了,你這未免太傷我心了吧。”
蘇念愣了愣,看着面前一臉故作傷心的面孔,臉頰染上了一抹紅暈。
“我不是那個意思……”
也不知怎麼得,似乎是習慣性的尋找着遲璟易的身影。
想起兩人早上發生的意外,臉頰跟火爐燒似的,不斷的升溫發燙。
“璟少可交代了,要伺候好未來的遲夫人,我可是大了包票,說要將一個健健康康的新娘子交到他的手中的,所以你現在相當金貴。”todd一臉嬉皮笑臉的樂和着,彎起的眼眸都看到眼珠子了。
“我還沒……”蘇念剛想出聲。
突然被todd伸出的手掌給堵住了,todd湊近蘇念,盯着她緋紅的面頰眨了眨眼皮,那一雙烏黑的眸子緊迫盯人。
“小念,你可別說你不是,我們老大那是非你不娶?”
todd的嘴皮子動了動。
“他不一定非要娶我的。”
蘇念掀開眼皮,狠狠的瞪了一眼面前的todd,被他那一臉壞笑的模樣給弄得尷尬不已,沒好氣的出聲。
“小念,你不會和別人一樣,一起懷疑我們老大是個gay?”
蘇念氣惱的瞪着todd:“你別亂說,我可沒那個意思!”
“呵呵,那我怎麼會知道?”
todd挑了挑眉:“也幸好我們boss不在,要不非板臉不可。”
“……”
蘇念有些無語的盯着面前的todd。
就在這時,手機的震動打破了面前詭異的氛圍。
蘇念伸手接過todd遞來的手機,看着屏幕上閃爍的陌生號碼,狐疑的蹙動着眉,卻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喂,我是蘇念,請問哪位?”
“……小念,是我。”電/話的另一端先是一陣的沉默,隨即才傳來女人愧疚的嗓音。
“嗯,有事嗎?”
蘇念握着手機的手微微的收緊,呼吸平緩的起伏着。
沒有過多的欣喜,也沒有過分的排斥。
“沒事兒,只是想問問你身體怎麼樣?”秦晴從別墅內出來,高挑的身型站在路道上,她有些疲憊的伸手撫着自己的額頭。
說話的同時,不能的扭過頭望着身後的別墅,在別墅的門口,男人巋然而立。
她的脣角勾起一抹清冷,那暗沉的眸子閃過一絲的複雜。
“我很好,身體並沒有什麼大毛病。”蘇念沉寂了一會,出聲。
秦晴站在原地,凜冽的風拂過她的耳畔,捲起她那一頭的黑髮,遮住她那雙明亮的眸瞳。
“小念,當年你爲什麼嫁給御北那孩子?”
她問這話的時候有些害怕,甚至擔心一切都是因爲她。
紅色的大衣被吹起了一角,而她卻也因爲心裡的混亂而忽略了不知在何時已經站在她身後的男人,一雙陰鷙的眸瞳清冷的染着一層厚厚的寒冰,那犀利的眼眸似乎恨不得將她射穿。
強烈的恨意從男人的雙眸之間迸射出。
“你關心這個做什麼?”蘇唸的心有些顫動,她並不像提到喬御北這個名字。
爲什麼嫁給喬御北?
她勉強的勾起脣角,因爲她的喜歡,還有因爲爸爸希望她嫁給喬御北。
“我……”
秦晴精緻的面容有些僵硬,正欲開口,身後卻驟然響起一道冷冽的聲音。
“這算不算報應!”
喬御北凜冽的嗓音沒有一絲溫度,寒冰一般的口氣讓赫然回頭的秦晴面色微變,看着面前的喬御北,秦晴的眼眸沉了又沉,忘記了手中尚未掛斷的電/話:“你什麼意思?”
“我爸深深的愛着你,你女兒卻發了瘋一樣的只想嫁給我,你說,這算不算報應?”
喬御北雙手插/入褲帶,清冷的笑容像是渡着一層寒冰,那慵懶的姿態下,黑眸深處被陰霾說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