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的又豈止是晏啓芳呢,時間距離下週末越來越近了,屆時就是黃埔銀行行長鄧林的太太生日晚宴。晏家自然是在首要邀請之列,去的也不只是晏季勻。
鄧林是個相當圓滑的人,知道晏家那潭水很深,所以,除了晏季勻,晏錐也收到了邀請函。
而晏鴻章,鄧林雖是十分想要將人請來,只可惜,以晏鴻章超然的身份地位,就算鄧林是黃埔銀行的行長,太太的生日晚宴也不足以請動晏鴻章前來。因此,鄧林並沒有向晏鴻章發去邀請函,只是通了電話,表示自己很期待晏季勻的到來。
夜深人靜,佇立在陽臺上觀星的身影顯得有幾分落寞,遙望夜空,繁星點點圍繞着一輪皎潔明亮的月兒,這常見的夜景卻讓某人心生感觸……是否自己就像是月亮旁邊的星星,無論怎樣努力地想要發光,最後還是會被月輝掩蓋……
原本可以成爲月亮的,只是在他以爲能成的時候,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卻被老爺子從國外召回。於是,他依舊還是一顆小星星,只能伴在月亮旁邊成爲陪襯。
甘心嗎?恨嗎?
從知道自己是私生子那天起,晏錐就明白,將來的路,不好走。從知道晏季勻是他哥哥時,晏錐就清楚,想要大放異彩,盡展宏圖,將會難上加難。既生瑜何生亮?就是晏錐最真實的心情寫照。
身後一道人影走來,是晏錐的母親。
“兒子,還不睡嗎,在想什麼呢?”溫柔的聲音裡含着幾分心疼,沈蓉關切地望着晏錐。
晏錐轉身之際已經收起了眼中的複雜情緒,衝着母親露出禮貌的微笑:“媽,您也還沒睡啊,是太熱嗎?”
沈蓉聞言,微微搖頭,面容上浮現出一抹擔憂:“我睡不着,不是因爲天氣,是我這心裡……很不舒服。老爺子太偏心了,就只知道爲晏季勻物色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可是對於你的婚事,老爺子就不那麼上心了,到現在都還沒個明確的態度……兒子,你心裡也不好受吧……”
沈蓉說話的聲音很輕柔,月光灑在她身上,將她的臉色映照得越發蒼白,彷彿是一副病弱的身子,說話都顯得中氣不足。
晏錐清俊的面頰略一僵,隨即挽着沈蓉的手,安慰說:“媽,您多慮了,其實我真的沒有太高的期許會娶到一個背景多麼了不得的女人當妻子。那天爺爺在家宴上提到婚事,我應承下來,可我不會去糾結什麼……即使到最後我娶的女人比不上晏季勻的妻子,我也不會感到遺憾。我只希望自己能夠有那麼一點幸運,能與喜歡的人結婚,那我就……”
“快別說了!”沈蓉忽地嚴肅起來,緊張地望望四周,生怕這些話被人聽了去。
“兒子,這種話,千萬不能在你爺爺面前說。身爲晏家人,難道你還不明白嗎?豪門大戶的婚姻大都是跟利益關係掛鉤的,是商業聯姻,沒幾個人能隨心所欲地選擇自己的另一半。結婚對象必須是對家族有益的才行。至於你說的想跟自己喜歡的人,除非對方也是有錢人家,否則,就算你有了鐘意的女人,也不可以讓爺爺知道。你記住,你將來的妻子只能是有錢人的千金小姐,不然,你豈不是比晏季勻差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