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會哭!
“我很好!”
溫心看着墨天陽,故作堅強。
“墨先生,請你不要一直說我會難過。其實我沒有難過……一丁點都沒有!老天讓我失去孩子,這是天意。我感謝老天,幫我做了我不捨得做的決定。”她哽咽了片刻,一咬牙繼續說:“墨天陽,你說過你不會和我結婚的!你允許我生下那個孩子,是可憐我對麼?呵呵,現在你的善心沒的用了——孩子沒了!我們的孩子沒有了!”
溫心從耳朵上摘下那個價值連城的藍色耳鑽,塞進墨天陽的手裡。
“這是你爺爺給我的,現在我不要了!你們墨家的人我得罪不起,我躲的起。”
溫心這一張小嘴伶牙俐齒,句句戳心。
墨天陽看着那顆藍色的耳鑽,眼中發燙。
溫心驚愕的看着墨天陽,他眼眶泛紅,琥珀色的眸子涌起水霧。繼而淚水順着眼角落在溫心的手背上,涼涼的!!!
尼瑪,感覺不怎麼真實。
一定是在做夢吧!
墨天陽會哭?
他怎麼會哭??
溫心果斷把手伸進被子裡面,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好痛!不是做夢,墨天陽真的哭了?”
她下意識的望着他離去的背影,看着他好像捧着心臟一般的捧着那顆耳鑽。
那顆耳鑽,那麼重要麼?
因爲溫心一直披着長髮,墨天陽送她來醫院的時候,沒注意到這小小的星星形狀藍色耳鑽。
……
他躲在無人的無人的角落,放下平日裡高貴的身段和地位,像個孩子似地哭了起來。手,有些顫抖,藍色的耳鑽壓着他掌心的生命線,閃閃發光!
“媽……媽……”
這個字,他從五歲開始就不再喊出口了。
今天,當他再見這一枚藍色耳鑽的時候,心中清楚,多年前離家出走的媽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溫心披着大衣,倚着門。
她第一次看到墨天陽如此落寞難過,竟然躲在這裡,哭的像個孩子!
難道,就因爲自己退了他爺爺的禮物?
生氣了??
他好像沒這麼小氣!
傷心了??
他心臟那麼強大,心裡承受能力比生命力都強悍,誰傷害的了他?
溫心百思不得其解,有些不懷好意的想去打探一下人家爲什麼難過至極!
“咳咳咳……墨先生,這個耳鑽很貴的,爺爺說價值連城。所以我還給你……坦白的說,孩子在我肚子的時候,我還有一絲希望,我幻想着你會和我結婚。然後我們一起照顧寶寶,給孩子一個安穩的家。現在孩子沒了,我應該把它還給你——那個,你聽見我再說話麼?墨先生?”
溫心感覺自己好似在念咒一般,人家墨天陽可是絲毫沒理會呀!
依舊看着掌心的耳鑽,流淚難過!
“喂!喂!喂!哭幾聲得了啊!我現在才難過哩……墨天陽,你沒事吧?喂……”
她終歸還是善良的,見一個大男人哭的這麼難受也心有不忍。最關鍵是溫心一直認爲墨天陽這種人是不會哭的!!
溫心捂着小腹,蹲下身子,在墨少耳邊像小蚊子似地輕聲說:“對不起嘛!”
他猛地轉身,緊緊的抱住她。
這是墨天陽今天給她的第二個擁抱,如果說第一個擁抱是擔心和安慰,那這個呢?
溫心愣在那裡,小手懸在他的身體後面,猶豫半天才將他抱緊,像哄小孩子般得到輕輕拍着他寬厚的脊背。
他沒說什麼,就這麼抱了溫心好久。
溫心當晚就出院了。
她一直以爲流///產是很嚴重的手術,但是醫生竟然說更爲關鍵的應該是術後的食療還有‘禁//欲。’
“都從年輕人時候過來的,我也理解你們,但是儘量這一週和下一週都不要做……能做到嗎?”
“能!”
“能!”
兩人像小學生似地點頭,又在醫院開了一些消炎藥之類。
走出醫院的時候,天有點涼。
墨天陽很自然的脫下衣服,披在溫心的身上。她擡起頭看着他,他臉色比自己還差!
上了車,墨天陽開大空調,自己則脫的只剩襯衫。
他怕溫心冷,而他本身又很喜歡出汗。
溫心拖着小臉看着窗外,感覺心中空蕩蕩的。悅瑩打電話來和溫心聊天,溫心告訴悅瑩孩子沒了。
然後溫心就又哭了。
墨天陽將車停在路邊,去超市買了一包紙巾給她。溫心接過紙巾,扭了兩下鼻涕眼淚。
悅瑩自然少不了在電話裡一頓暴躁,最後還是溫心安慰她,她纔算是消停下來。墨天陽在一邊聽的清清楚楚,唐悅瑩把所有的過錯都揪在他一個人身上,總而言之就是四個字:不負責任。
“你恨我麼?”
他忽然問溫心。
溫心別過頭:“我怎麼敢恨你。”
“不敢恨還是不恨?”
他今天勢必要揪跟問底了。
溫心想了想,嘆息:“不恨。其實我沒有恨過你……雖然,雖然你是硬闖進我的生活,可是,如果不是你,我當時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媽的醫療費,我也不知道怎麼搞定。倒是你的出現,幫我解決了一切困難。”
她說到這,忽而故作輕鬆的笑了笑,聳聳肩膀說:“墨天陽,你說的對。我和你不該牽扯任何關乎感情的問題。”
她好像真的看開了,眉心微蹙,卻頑皮的揚起嘴角:“墨天陽,我告訴你哦!其實,我起初並沒有打算在你身邊三年的……呵呵,我一直想找到那盤磁帶,我一直想偷了它就遠走高飛。”
“可是你找不到!”
他淡淡的說,帶着可惡的自信。
溫心瞪了他一眼:“是啊,找不到呢!哎,後來你幫我媽付了醫療費,我倒是很感激你……如果你真的喜歡我,不對,如果你真的喜歡我的身體,我可以支付你三年的青春。”
墨少蹙眉。狠狠的……
一股莫名的煩躁讓他捏滅香菸,將豪車飛速開上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