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笙眸子微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怎麼突然想通了?”
沐婉寧靜靜地看着他,道:“就算逃跑又能怎樣,不照樣被你找到。更何況,我的朋友還在你手中,我跑的了嗎?”
陸笙手指輕叩扶手,道:“看來姐姐終於想通了。”
“我有一事弄不明白,你能告訴我嗎?”她的語氣始終不疾不徐,平淡如水,有種淡漠的疏離感。
陸笙聽着很不舒服,繼而他的語氣也冷了幾分,“說,什麼事?”
“你之前告訴我,我頂多只能在這裡呆上72個小時,否則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頓了頓,語氣逐漸森寒,“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我離開這裡?這都是你設下的局是嗎?”
陸笙原先那雙明亮的眸子漸漸暗淡無光,眼底似有淚意涌動。
“原來我在你心中,竟然如此不堪。”
陸笙深吸一口氣,壓住心底肆意蔓延的痛意,紅着眼眶問:“所以你現在過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沐婉寧緊握手中的藥丸,沉默片刻,才道:“念在朋友一場,我想最後與你喝一杯。”
陸笙苦笑一聲,“絕交酒嗎?”
“隨便你怎麼想,你如果不願意就算了,當我沒來。”說罷,故意裝作要離開的樣子。
“慢着。”還沒走兩步就被寶座上的男人叫住,“我陪你喝。”
沐婉寧心頭一喜,只是男人道出的下一句,卻令他身子猛然一僵整個人卻如置冰窖!“反正你馬上就是我的人了,姐姐,你逃不掉的。”
女人垂在身側的手驟然緊握,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
後花園,兩人相對而坐。
各自獨酌杯中美酒,無言以對。
該怎麼把藥下在他的杯子裡?
沐婉寧頭疼死了。
一時之間,氣氛異常壓抑、沉悶。
陸笙終於忍不住開口,舉着手中白玉酒杯,道:“雖然是絕交酒,但好歹給個面子,乾一杯吧。”
沐婉寧二話不說,舉起酒杯與他乾杯,隨即一飲而盡。
陸笙淡淡笑道:“姐姐還是和當初一樣,乾杯都這麼豪氣沖天。”
沐婉寧揉了揉太陽穴,面帶微醺,盈盈一笑,笑容如沐春風。
陸笙微微怔愣。
姐姐好久沒對她露出如此迷人的微笑了。
沐婉寧晃了晃身子,猝不及防地倒向一旁。
陸笙眼疾手快地及時接住她。
“姐姐,你喝醉了。”
“沒有,我們繼續。”
沐婉寧從他懷中掙扎起身,爲自己和他續滿。
趁此機會,手中的藥丸悄然落進陸笙的杯中。
藥丸很快溶解,無色無味。的確是居家必備的“良藥。”
她拾起兩杯酒,把陸笙那杯遞給他,“來,乾杯。”
陸笙頓了頓,眸底的哀傷稍縱即逝,再次擡眸,又是滿眼的愛意。
“姐姐,不如我們喝交杯酒如何?”
沐婉寧原本噙着笑意的臉忽然凝固,“你糊塗了。我們現在喝的是絕交酒,而不是交杯酒,希望你能明白。”
陸笙淡淡一笑,眸子裡的憂傷更甚,“我喝就是了。”
籌光交錯間,陸笙擡了擡沉重的眼皮,最終不敵酒意上頭,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沐婉寧見四下無人,連忙在他身上翻找。
找到了!
乾坤袋!
沐婉寧頓時鬆了口氣。
她拿出鎖心鈴,望了一眼正在熟睡的陸笙,決然離去。
男人幽幽地睜開眼,望着她離去的背影,心如刀絞。
這世上故意裝醉的人很多,而他便是其中一個。
沐婉寧只要看到那些惡靈,就用手中的鎖心鈴使他們失去神智,並順利救出自己的朋友。
出了宮門,一行人直奔三公里之外的陣法中心。
據宮裡的惡靈告知,王者大廈就是外面城市中最高處的那棟樓。
沐婉寧看了下時間,神情凝重道:“只剩半天時間了,我們儘快速戰速決,回到凡界。”
“可是陸笙不是開啓王者大廈的鑰匙嗎?”方方悻悻道。
沐婉寧目光堅定望着前方,道:“不試試又怎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