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騰宇哥的兄弟敵方都認識,只有我是局外人,所以騰宇哥把戒指給了我,這樣才能轉移那些敵人的注意力,他給我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好好替他收着,承諾如果過了今晚風平浪靜,明天就同意我加入他們的組織。”
靜雅無語的望向他,心裡清楚這只是權宜之計,翟騰宇絕不可能拉他下水。
因爲,他是她的弟弟。
“我出去一下。”
猛的起身,她把戒指往口袋裡一塞,轉身離去。
“噯!你給我站住,把戒指還給我……姐你不能拿走它,快回來還給我!!”
身後是俞晚成歇斯底里的呼喚聲,可她卻充耳不聞,毅然決然的打車去了騰宇的公寓。
現在有這個戒指在手裡,看他還敢再否定和葉北城之間的關係嗎?!
咚咚,她把房門拍的震天響,拍了半天,手都拍麻木了,也無人來開門,於是趕緊拿出手機,撥打他的電話,嘟聲響了很久後終於有人接聽——
“喂?”
“騰宇你在哪?”
“有什麼事?”
電話裡傳來的響聲十分混亂,他的聲音也很陰沉。
“我在你家門外,找你有事,你什麼時候回來?”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我今晚不回去。”
靜雅沒好氣的說:“又有行動?”
“是的。”
“……”
見她不說話,他疑惑的問“你怎麼這麼晚還去我那邊,出什麼事了嗎?”
“有事是有事,但我決定還是等你明天回來再說,因爲我現在跟你在電話裡無法溝通!”
……
夜更深了,她隱沒在黑暗中,也許很多她一直以來弄不明白的事,或是想知道的事,騰宇,他都知道……
重新返回醫院,俞晚成憤怒的直視她,那眼神彷彿靜雅搶了他最重要的東西。
事實上,這東西確實重要。
“戒指還給我! ”
靜雅白他一眼:“我幫你保存着,又不是霸佔了,明天會給你的。”
隔天清早,俞晚成的手機響了,他立馬按下接聽,恭敬的恩了幾聲。
“把宇哥的東西給我,他等會過來拿。”
靜雅打了個哈欠:“他知道我在這嗎?”
“不知道……”
“那行,我幫你送過去,省得他過來了。”
她起身,伸了伸胳膊,拿起桌邊的手機步出了病房。
出了醫院的大門,剛好迎到翟騰宇往裡走,她疾步上前喊一聲:“騰宇。”
“你過來看晚成?”他探究的問。
“我昨晚一直在照顧他。”靜雅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
兩人來到醫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她特意找了個僻靜的位置,因爲等會要聊的話題,不適合太顯眼。
“昨天半夜就開始找我,到底什麼事?”
翟騰宇直視她,表情有一絲疲憊,靜雅看的出,他是一夜未眠。
“你們這幾天怎麼了?爲什麼一直有行動?”
“沒什麼,說了你也不懂。”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懂?”
他嘆口氣:“我還有事,你有話就抓緊時間說,不說我就走了。”
“這幾天和你們打鬥的人其實是衝着這個是嗎?”她從口袋裡摸出那枚戒指。
翟騰宇一看她指尖捏着的戒指,詫異的質問:“這怎麼在你手裡?”
她笑笑:“你給我弟不是等於給我嗎?就他俞晚成那麼大條的人你也信?”
他眉一皺,想到前天晚上,他和兄弟們秘密商談的時候,一定是被晚成偷聽了,不然他不會知道他們這幾天的行動,都是衝着這枚戒指。
“我只是讓他替我保存,今天來也就是拿回去。”
他伸出手,靜雅卻把戒指拽進了手心,收起臉上之前的玩味,言歸正傳說:“騰宇,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公公曾經給我一枚戒指嗎?”
他不說話。
“所以你心裡應該清楚,我對這個戒指並不陌生。”
他仍然不說話。
“事到如今,你就承認吧,其實你就是葉北城的弟弟,那個鐲子也好,這個戒指也好,都證明了你與葉家脫不了的關係。
一陣沉默,良久之後,一雙犀利的眼眸睨向她,切齒的說:“你真不可愛。”
“那就代表你承認了?”
“承認又怎樣,不承認又怎樣?你知道這些對你有什麼好處?”
靜雅眉一挑:“這說的什麼話?我是北城的妻子,你若是他弟弟,那我就是你嫂子,我們是一家人,自己家的事難道我不管嗎?”
他冷哼:“別的事你愛管不管,我的事,你少插手。”
這是第一次,翟騰宇用這麼冷漠的語氣跟她說話,她不禁有些擔心,是不是因爲他恨葉家,所以也恨她……
“騰宇,既然你承認了,那不如我約北城出來,然後你們……”
“可笑。”
翟騰宇沒等她把話說完,就漠然的拒絕了,因爲他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無非是讓他和葉北城相認之類的話,如果他想認,早認了,而不是等到現在。
“爲什麼?”
“沒有必要。”
“怎麼會沒必要呢?!葉北城可是你哥哥!”
“我翟騰宇的人生,不需要再有親人,我父母已經死了,我也永遠姓翟。”
靜雅頓時明白了,他就是恨葉家……
“騰宇,你是怎麼知道你身世的?”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我們不是朋友嗎?爲什麼不能告訴我?以一個朋友的立場告訴我不行嗎?”
爲了想知道他心中的秘密,她主動撇清了與葉家的關係。
“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就是不把我的身世告訴任何人,包括葉北城。”
“那不行!”她趕緊搖頭:“我和他之間不可以有秘密。”
翟騰宇冷笑:“那就算了,你和他之間不能有秘密,我和你之間也不需要坦誠。”
“爲什麼不能告訴他?你們明明就是兄弟!”
“那只是你以爲,我們是兄弟嗎?他從小錦衣玉食,爹疼媽愛,而我呢?我慶幸有一對愛我的父母,卻在我九歲的時候突然離世,我慶幸還有一個奶奶,卻在我十八歲的時候再次離開我,當我只剩下一個人的時候,有誰管過我的死活?他是高高在上的公司老總,而我只是一個混跡黑道,性命朝不保夕的浪子,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爲什麼要相認?”
靜雅咬了咬脣,很心疼翟騰宇說的這些話,也理解他這麼多年受的苦,在她的印象裡,他從來就是一個沒人管的野孩子,而他四處打架也是一種自衛的表現,這就是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如果你不先欺負別人,那麼,你就等着別人來欺負你吧。
“你可能不知道具體情況,你被領養是有原因的,你聽我跟你說,其實跟北城沒關係……”
他生硬拒絕:“不用了,我既然已經知道我的身世,自然該知道的都知道。”
“那你還知道什麼?那些跟你爭戒指的人是誰?”
“我說了,想從我這裡知道一些你想知道的,我的身世,你就必須替我隱瞞。”
她很爲難,一邊是重要的信息,一邊是葉北城一直尋找的弟弟,如果不答應她,那些可靠的信息就無法得知,如果答應他,她又覺得對不起老公。
“給你五分鐘時間考慮,我還有事。”
翟騰宇下最後通牒,靜雅牙一咬:“好吧,我答應你。”
既然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那麼她只好選擇魚,只要把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揪出來,還怕將來北城和騰宇無法相認嗎?
“好,一言爲定。”
他視線移過去:“你想知道什麼,問吧。”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你的身世的?”
“半年前。”他停頓一下:“就是我離開襄陽的前一天晚上,有人暗殺我,我已經事先防備,所以他不但沒殺成,卻還讓我意外得知了自己並非我父母親生的孩子。”
“你怎麼知道的?”
“我綁了那個要暗殺我的人,逼問他誰派來的,他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能泄露僱主的隱俬,但卻告訴我,那個想殺我的人,跟葉家有關係。”
靜雅大吃一驚,竟然有人想僱兇殺騰宇,而且是跟葉家有關係,那會是誰?
“我一開始以爲是葉北城,因爲他本來就對我倆鬧出的緋聞之事耿耿於懷,如果一時氣憤,花錢請人教訓我也合情合理,可是沒想到,我卻在收拾舊物時,發現了奶奶給我留的一封信,信裡只有一句話:“遠離姓葉的人。”
“我當時就疑惑了,爲什麼奶奶讓我遠離姓葉的人?而這個姓葉的人又是誰?我所認識的除了葉北城沒有第二個人姓葉,而奶奶也不可能預測到多年以後,我會跟姓葉的人有什麼瓜葛,可是她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提醒,於是我就開始調查葉家的往事,很快就通過各種手段,知道了很多年以前,葉家老爺的元配帶着一個兒子偷偷的離開了家,從此杳無音信……”
靜雅很意外,她沒想到翟奶奶竟然會給騰宇留下一封只有一句話的信,而根本沒有把他的真實身份告訴他,而且從她信中的那句話來看,她是不希望騰宇知道自己身世的,更不希望他與葉家的人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