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之前，隋柒柒走向嶽美如，同她大大擁抱了一下。
“姑姥姥，我走了，我會想你的。”
“好孩子，姑姥姥也會想你的。”
嶽美如這時也不好說讓她來家裡玩的話，剛平息了兒子把她擄回來的風波，自己哪好意思提。
反正，只要兒子肯努力，追到了柒柒，多的是時間見面。
回程的路上，隋安邦問孫女。
“那小子有沒有欺負你？”
這……
隋柒柒難以啓齒。
難道要她對爺爺說，那混蛋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摸遍了。
說不定爺爺要他負責呢。
不能說！
隋柒柒只能搖頭：“姑姥姥說了他，他不敢的。”
隋安邦點了點頭，沉默了半晌，又問。
“柒柒，你覺得皇甫傲尊這人怎麼樣？”
“不好，很不好！”
不帶思考地脫口而出。
見孫女反應有點激烈，隋安邦訝異了一下，也不好多問，只能暫時作罷。
嶽美如聯姻的提議，確實很讓人心動。
畢竟皇甫家的財力和地位比隋家高出不少，能得皇甫家扶持，隋家將來必將更加繁榮興旺。
可皇甫傲尊的婚事也不是嶽美如說了算。
皇甫爵那邊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皇甫桓結婚後再也沒有踏入皇甫家祖宅，跟皇甫爵的關係不好是圈內公開的秘密，都說要不是孫子皇甫傲尊優秀，皇甫爵早就把皇甫桓逐出家族了。
再說，皇甫傲尊那小子雖是天縱奇才，才智過人，但性情太過傲慢，又極度自我，柒柒嫁給他，未必是福。
還是再看看吧。
即使答應，也得先拖上一陣子，以免助長皇甫傲尊的囂張氣焰。
回到了隋家，隋柒柒也未必輕鬆。
她在隋家本就不受歡迎，跟皇甫傲尊發生不清不楚的牽扯後，大伯二伯兩家人對她的態度更加冷淡了。
往常二伯母和隋夢嬌擠兌自己，大伯母楊慧茹看不過去還會幫自己說幾句話，擺擺隋家長媳的權威。
可現在，
楊慧茹和趙萍彷彿靈魂互換，爲難自己較多的反而是楊慧茹了。
楊慧茹平時跟着丈夫住在外面，一週過不來一次，這兩天一反常態，特別勤快，天天往祖宅這邊跑。
母女倆閒着沒事，動不動找她談話。
隋夢琳對她在如公館住了一晚上的事耿耿於懷。
“柒柒，你在外面過夜，爲什麼不跟家裡人說一聲，不知道我們會擔心啊。”
話裡的意思似在譴責隋柒柒不懂事。
隋柒柒想笑。
她在如公館住了六年，難道還差這一晚上不成。
“我爲什麼會在那裡住一晚，爺爺沒跟你們說嗎？你們要是不清楚，可以去問爺爺，爺爺知道的。”
她不是不想回來，是回不來。
見隋柒柒一點都不受教，還跟她們頂嘴，楊慧茹有些動怒。
“你這孩子怎麼就是不聽勸，你父母去得早，我身爲大伯母有義務教導你大家閨秀的禮儀規矩，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你要乖乖記住，而不是頂嘴。你現在太小，這纔剛剛高考完，大學都還沒上，太早談情說愛對你不好。何況，皇甫傲尊什麼女人沒見過，就算做出一些曖昧的舉動，那也是逗你玩的，你若是當真了，吃了大虧可別怨大伯母沒提醒你……”
媽媽說完，女兒接着上。
“柒柒，我相信你不是輕浮隨便的女孩子，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是不會產生非分之想的。”
隋柒柒不知是笑，還是哭了。
悲哀，又有幾分滑稽。
屬不屬於，怎麼界定？
她們說了算？
她們是上帝嗎？
即使她對皇甫傲尊沒有想法，那也是她自己的意願，跟她們無關。
楊慧茹看着溫婉好脾氣，在隋安邦面前也慣會做好人，一直都是端莊大度的長媳樣子，可私底下這人掌控慾望很強，容不得別人說不，尤其是自己看不上的晚輩，見隋柒柒不識趣，楊慧茹此刻言辭中已然帶上了幾分強硬的態度。
“以後你不要再去如公館了，畢竟是大姑娘，免得外人說閒話。”
隋柒柒很配合地聽她們說完，笑眯眯道。
“大伯母，你剛說我年紀小，勸我不要過早談戀愛，現在又說我是大姑娘了，要避嫌，忽大忽小，我可不會變身。”
不軟不硬地嘲諷楊慧茹前言不搭後語。
楊慧茹臉色丕變，聲音也帶着幾分怒意。
“小丫頭片子，給你忠告都是爲了你好，你最好聽進去了，別給我不識好歹。”
隋柒柒不說話了，抿了抿脣，毫無怯弱地迎上楊慧茹不善的目光。
不反駁，不代表怕。
她行得正做得正，就算髮生了些少兒不宜的事，那也是皇甫傲尊給逼的，她問心無愧。
何況，就算有點什麼，也是她自己的事，她們憑什麼這樣審問她，搞得她好像犯了不能原諒的大罪一樣。
隋夢琳夾在中間，看看媽媽又看看堂妹，笑了笑，試圖做和事老。
“媽媽，你彆氣！柒柒不懂事，不是故意的，好好說，她會聽的。”
安撫了楊慧茹，隋夢琳又轉向小堂妹，眼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反感，但嘴上卻是煞費苦心地說。
“不管你聽不聽得進去，皇甫傲尊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這是事實，我們也是爲了你着想，你畢竟沒了父母，如果名聲受損了，將來談婚論嫁，把我們的心都寒了，又有誰願意作爲你孃家人爲你打點呢……”
聞言，心先寒的，反而是隋柒柒。
難以言說的悲涼驀地涌上心頭。
他們是不是覺得自己這個寄人籬下的孤兒不該有任何自己的想法，必須規規矩矩按他們的意思行事，因爲他們是她的依靠，沒了他們，她就什麼都不是了。
甚至，連她將來的婚事也成了他們拿捏她的籌碼。
難爲他們想得那麼遠！
可她一點都不在乎，找不到能跟她同心白首的人，結婚與否，又有何分別。
隋柒柒站了起來，以高度上的優勢俯視她們。
“我從沒想過主動招惹皇甫傲尊，信不信，隨你們。”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皇甫傲尊那個大魔頭，她本來就不想招惹了。
誰喜歡，誰拿去。
她不稀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