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人丟在牀褥上的手機忽然響了。
蔚嬈瞥了眼屏幕,發現來電顯示是:家。
他這種薄情冷血的男人竟然會用這種備註啊……
蔚嬈挑了挑眉,將手機拿起來遞給面前的男人,“好像是你老婆打過來的。”
莫荒年接過按了掛斷,沒過幾秒又響了,他直接關了機丟到不遠處的沙發上。
擡手摁着眉心,神色異常的疲倦。
蔚嬈替他上完藥,起身爬他腿上,勾着他的脖子,“荒年,我很好奇……你到底爲什麼要對付秦家呢,你們有什麼仇嗎?”
秦蠻蠻小白兔一樣的女人喜歡他喜歡成那樣,勢必是不可能會惹他的……他到底跟誰有仇?
莫荒年沒什麼表情,聞言只是眼眸深處暗了暗,漠聲道,“跟你無關。”
蔚嬈不太高興他對自己這副冷漠樣,但也明白他就這個性子,撇了撇嘴,“你既然已經確定要對付秦家,那我要實話告訴你,光憑蔚家跟你我是不夠的,秦家根基太深……沒那麼容易連根拔起。”
“嗯,我知道,”莫荒年不甚在意的樣子,語調很淡,“我有辦法,你不用管。”
蔚嬈想知道他說的辦法是什麼,但不管怎麼問他都不開口,淡漠的闔着眸,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蔚嬈想到他備註的那個‘家’字,不由哼了哼,扯開浴袍跨坐在他的身上,扭動着身體撒着嬌,“我們都一週多沒見面了,今晚你得好好陪我……”
…………
翌日清晨,莫荒年醒來後衝了個澡,披着浴袍出來時才把手機開了機,頓時無數條短信涌了進來。
家:【年哥哥你在哪裡?我現在去找你好不好?】
家:【年哥哥你別生氣……我二哥不是故意的,我已經說過他了,他說以後再也不會跟你吵架了,我替他向你道歉,好不好?】
家:【年哥哥你能不能接我電話?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面,現在太晚了……你接一下電話好不好?只要跟我說一句話就好。】
家:【年哥哥,你背後的傷口處理了嗎?一定要記得處理,不然會發炎的!我知道晚上的湯你不太愛喝,我煲了另一種湯,你回來就能喝啦!】
家:【年哥哥,我在家裡等你回來,你早點回來好不好?】
莫荒年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些短信文字,指關節無意識的捏緊泛白。
【還是說,你知道段青衣死的時候……手腳都被玩斷了麼?】
【我告訴你,段青衣死之前還求我不要告訴蠻蠻這件事,他喜歡蠻蠻很多……】
很多什麼,很多年麼?
不算什麼很稀奇的事,當年埋了青衣之後,他收拾他的遺物,在他的日記簿裡發現了秦蠻蠻的髮帶。
當時就已經猜到了。
閉上眼睛,薄脣溢出森冷嘲諷的笑,是報應麼?
是報應吧,他欠青衣的那條命,總該用另一種方式來償還。
清空所有已讀跟未讀的短信,莫荒年起身換衣服。
正扣着襯衫的扣子,身後圍着浴巾的女人貼了上來,抱住他的腰,“你就要走了嗎?每次都這麼早……”
正文 第970章 “但我一定要她原諒我,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莫荒年系袖釦的手頓了頓,而後淡淡道,“我出去一趟,晚上回來。”
蔚嬈怔了下,眸中溢出驚喜,“你晚上還過來嗎?”
“嗯。”
“好,那我等你!”蔚嬈踮起腳尖親了他一下,“我愛你。”
莫荒年動作微頓,垂眸看她,似是覺得好笑,“你瘋了麼,”他眯眼輕笑,“愛我?”
蔚嬈被他這麼看着只覺得心在發涼,“怎麼,只許你老婆愛你,我不能愛你?”
看着男人寒涼的眼神跟輪廓,她臉上掛不住,又勉強笑道,“行了我開玩笑的,你這麼認真幹什麼啊。”
“蔚嬈,你應該很清楚,我們之間只是交易,”莫荒年手指扣着她的下巴,眼眸無溫,話語更是殘忍的無情,“交易下是不該產生感情的,你玩過這麼多次,不應該在這種事上犯蠢犯賤,浪費彼此的時間。”
…………
醫院。
房門被打開,保鏢恭敬的垂首,“少堡主,人已經帶來了。”
墊着枕頭靠在病牀上的燕楚擡起頭,看見清俊筆挺的男人走了進來。
莫荒年在病牀前站定,單手插兜,淡漠道,“燕少堡主。”
燕楚重傷未愈,俊臉還是蒼白的,手背吊着點滴,他看着面前的男人,“你似乎並不意外,我會找你來。”
莫荒年面色寡淡,“有事就會找,沒什麼值得意外的。”
燕楚清淡的笑了笑,“薇薇最近還好嗎。”
“你應該差不多都知道。”
“我只知道她本來準備出國,但是沒走成,”燕楚緩緩道,“是因爲她知道了小桃子是她跟墨時澈的女兒的麼?”
莫荒年沒說話。
燕楚也不需要他的回答,閉了閉眼道,“我這次找你來也沒什麼大事,只不過我想收拾秦家,而我又沒力氣也沒心情親自動手,所以你最好是最合適的人選。”
莫荒年霍然掀起眼皮。
“從你走出這間病房開始,燕家堡的人跟權勢隨你用,我已經吩咐過了,他們所有人都會聽你的,”燕楚閉上眼睛,喉骨深處溢出森森如白骨般的寒意,“我要秦樓生不如死,要秦家倒下去再也站不起來。”
莫荒年眼底閃過一抹意料之中的暗芒,只不過並未顯山露水,而是揚眉淡聲道,“爲什麼選我。”
“你不是在對付秦家麼,還拉上了蔚家,”燕楚低緩的道,“如你多說,在苗疆,只要我想知道,我什麼都能查得到。”
“是麼,”莫荒年從容的淡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燕少堡主。”
他說完轉身往外走去,走到門邊時身後響起男人略微沙啞的嗓音,“你覺得,薇薇這輩子還會原諒我麼。”
莫荒年握住門把的手頓住,淡淡道,“也許不會,但會不會還重要麼。”
“重要,我在乎。”
“那應該就是不會了。”
幾秒的寂靜,燕楚喉結滾動,“墨時澈說,薇薇此生都不可能再原諒我,”他側首望向窗外烈烈豔陽,眯起眼睛,“但我一定要她原諒我,無論付出什麼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