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女兵，一面是袁麟愷一手栽培的棋子（上章錯字），他倒是很想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裴航過來的時候，恰好林澈從秘書室拿了會議文件出來，看到他微微雖然有些意外，也還是揚起笑容歡迎：“裴總！”
見到林澈，裴航半笑着開口調侃：“喲，瞧你這輕鬆的樣子，敢情今天早上的緋聞沒給你們造成影響？門口的那羣記者可是蹲了好幾個小時了呢！你們這陣勢，是準備打持久戰呢還是游擊戰呢？”
“總裁那兒盤着什麼主意，裴總您還能不清楚麼？”林澈淡淡一笑，面不改色的跟裴航打着太極。
“少用這套忽悠我，他人呢？”被林澈反將一軍，裴航也懶得多說，直接切入話題。
“在辦公室呢，半個小時後有個會議，這是會議文件，我就不進去了耽擱你們說話的時間了！”一句話，林澈說得公事公辦，又提醒得恰到好處，着實讓裴航無語。
接過文件夾，裴航敲了敲門，也不等裡頭的人開口，直接推門進去。
看了眼辦公桌後忙碌的身影，裴航也不客氣，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交疊起雙腿看向對面的男人，“還能這麼投入的工作，看來大早上的緋聞對你也沒什麼影響。不過，有人看到這緋聞可就有些鬱鬱寡歡了！”
忙碌着暫時不想搭理他的男人，乍一聽到這話，猛地擡起頭來，緊張的看着他，見他那漫不經心的笑出聲來，不由得微微擰眉，“她怎麼樣了？”
“你自己設的局，有什麼後果不是該由你自己承擔麼？想知道她怎麼樣，自己打電話過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這兩個傢伙簡直就是一對冤家，端着高傲的自尊站在臺上，折騰到最後誰都下不了臺來。
“這種時候，你覺得她會接我電話麼？”無語的白了他一眼，凌御行輕哼了聲扔下手裡的鋼筆，板着臉的模樣跟以往雷厲風行殺伐決斷的總裁大人很不一樣，看得裴航直搖頭。
在愛情裡，再聰明的人都會變成傻子！
他現在幾乎是對這句話深信不疑！
“接不接電話是她的決定，你打不打是你心意問題。”裴航好心提醒，“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解釋總該有一個吧？你真當你家的小獅子那麼聰明，能想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佈局？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不懂嗎？”
“……”他又何嘗不懂？當初同意把照片刊登出來的時候，他就想過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只是要怎麼跟她解釋她纔會相信，他一直都沒有想好。
“你們的私事我就不多說了，這是gm新品牌入駐選址的地址，已經選好了，地址是蘇總監親自過去看的，選在cbd金葉大廈那邊，金葉，你應該知道在哪裡吧？！”
擰眉想了想，凌御行自是聽得出來他的提醒，“葉氏集團名下的商業中心，她的意思是要選在那兒？”
“她把選址提交上來，我問了她的意見，從公事上考慮，金葉那邊確實是最好的選擇，她不希望跟葉崇熙有牽扯，所以猶豫不決，定下來是我的意思，我已經簽字了，過來就是給你說一聲。”
“你同意了？”凌御行擰眉看着他，不解的語氣裡帶着幾分質問：“你明知道葉崇熙對她存着什麼心思，你還同意？”
“是啊，於公這是最好的選擇，於私，我覺得這也是最好的選擇！”懶懶的靠在椅背上，裴航一本正經的看着他，似乎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多年的發小外加朋友，凌御行自是明白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做出這樣的決定，深吸了口氣平靜下來，淡淡的開口：“我需要一個理由。”
“理由其實很簡單，一句話，時間可以證明愛情，同樣的，也可以推翻愛情。”
琢磨着這句話的意思，凌御行戲謔的勾了勾脣，“這個理由是針對我還是葉崇熙？”
“我覺得都適用。”輕笑了笑，裴航漫不經心的解釋：“老五，這麼多年，我是第一次見你對一個女人這麼認真，一步步的算計引you，爲了她，你甚至不惜砸大筆錢去注資寶義集團，還放棄了度假村工程，如果你不是真對她懂了心思，不會做這種賠本的買賣。可是，即便如此，你們之間還是少了一些東西。”
“什麼？”凌御行挑挑眉，認真的聽他繼續說下去。
“信任。兩個人在一起，如果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這日子不會長久。”
“所以呢？這跟你同意這事有關係嗎？”他和她之間的問題其實他自己也清楚，只是信任是互相的，他一個人單方面的付出，所有的努力都會大打折扣。
“如果你真的非她不可，那麼你和她之間就必須解決葉崇熙這個障礙，留着這個梗梗在你們中間，就像一個不定時的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她和葉崇熙之間的事，你是局外人，那一段屬於她的初戀，只能讓她自己去解決，我之所以這麼做，就是要讓她自己直面過去，然後在現實裡親手把葉崇熙從心頭上剔除，而且還是心甘情願。”
微微垂眸，凌御行琢磨着他這話的意思，思慮再三，得出的卻是這樣一句：“我沒你這麼好的自信！”
“那就不妨賭一把吧！如果她真的足夠愛你，葉崇熙就不是問題，如果愛得不夠，你死活把她拴在身邊，總有一天她還是會離開。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現在死死抓着一個心裡惦念着別的男人的女人，天天生活在懷疑和不自信裡，要麼放手賭一把，給她全部的信任，等她飛回來的時候得到一個心裡只有你的女人。兩個選擇，你自己選。”
把玩着辦公桌上的鋼筆，凌御行垂眸想了想，所有的心思全在這番話上頭。
這樣的賭局不管他的選擇如何，其實從一開始就已經存在了，只等他的決定而已。
抓住或是放手，都決定着他將來的輸贏。
似乎是知道這樣的賭局他一定會答應，裴航懶懶的從辦公椅上起身，“不用告訴我你的選擇，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
頓了頓，他似是想到了什麼，輕笑了聲，“上個星期，佳韻回來了，我剛好在聚會上碰見她。”
“哦，是嗎？”乍一聽到這個女人回來了，凌御行似乎有些意外，“她現在怎麼樣？有孩子了？”
許佳韻，那是裴航的初戀，當初也是和他現在一樣，愛得不顧一切，可最終還是沒有在一起。
一個嫁人後出了國，一個留在了國內發展，眨眼間五年就過去了。
“聽說離婚了，結婚不到半年老公*，她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能忍受得了，所以選擇了離婚，在國外創辦了自己的品牌，現在把分公司開到了國內。”
微微擡眸，裴航淡淡一笑，那樣雲淡風輕和灑脫，彷彿過往一切都已然成了雲煙，“她問我還有沒有機會重新開始，我拒絕了她。”
“爲什麼？”這樣的答案讓凌御行有些意外，雖然他也很清楚裴航這些年身邊女人不少，但是能站在他身邊的卻不多，他以爲他一直都在等着初戀回來。
“我剛剛也說了，時間可以證明愛情，同樣的也可以推翻愛情，這就是我的答案。有些事有些人，一旦轉身，就什麼都回不去了。一如葉崇熙和你家的小獅子一樣，即便重新開始，有些東西也都不一樣了，誰都回不到過去。前車之鑑，僅供參考。”
“知道了，我會好好想想！”
輕點了點頭，裴航也沒在這事上多說什麼，繞開話題：“歐洲風尚我們要提前飛過去準備，我讓秘書定了明天晚上的航班，去那邊估計最少也得半個月的時間，你有的是時間好好想想！”
“這麼急？怎麼沒有提前通知我？”這些天忙着旅遊城的事情，他幾乎都忘了歐洲風尚的時間了。
“我以爲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時間纔是？現在不正好順便通知你一聲嘛！”
“行了，我知道了！”節骨眼上了才通知他，存心給他找麻煩。
難得看到他這副吃癟的樣子，裴航淡淡一笑，轉身出了辦公室。
偌大的辦公室再度安靜下來，坐在辦公椅上，凌御行再難靜下心來批閱文件，按了內線電話給林澈：“把會議延後到下午。”
“好的！”雖然不知道裴航跟總裁說了什麼，這樣的命令林澈也只能如實通知下去。
弧形的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最繁華的地段，高樓林立，淩氏的選址在高樓外圍，周遭所有的建築一覽無遺，車水馬龍的立交橋上往來的各色車子細小得凝聚成一點，這樣的高度，讓人徒生高處不勝寒的寂寥。
他擡手扯了扯脖頸上的領帶，視線碰觸到那抹暗粉色，突然想起這是她送的東西，不由得放輕了力道。
這場賭局，他沒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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