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你說誰是死人

總裁大人別來無恙

“小?s,小?s……”

“爸爸我在這兒,我在這兒。”艾?s抹了把怎麼也擦不幹的溼臉,緊緊的把艾鳴一瘦骨的手握在掌心裡。

“我要……要走了……以後……以後不能再照顧你了……”

艾鳴一氣息不足,這句話卻彷彿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才得以出口。艾?s不忍心再看下去,她把自己的臉埋在艾鳴一的掌心裡,低低的說:“爸爸,你疼嗎?做手術很疼吧?!”

“不疼,沒什麼感覺……”

不疼,沒什麼感覺,是啊,快要死的人,早已心如死灰。艾?s淚水決堤,她又說:“那你能不能不走?”

“不行啊,這個世界很難過,我活的很不好受,我……我想走了……”

“那……那你捨得我嗎?”

“捨不得。”

“好……那你就不要走……”

“有生即有死,小?s,我該走了。”

“不……不行。”

“不要怪彥,不要讓自己和他一樣,被仇恨禁.錮,不得自由。好好……過……好……好活着。”

“……好……你不走,不走我就不怪他。”

“……”

“爸爸。”

“……”

“爸,你怎麼不說話啊?”

“……”

“爸爸,別玩了,這個遊戲,一點都不好玩的。”

“……”

“爸爸,醫生說:人體睡眠八個小時就夠了,我會等你的,八個小時後,你一定要醒來哦,我給你買好吃的……”

“……”

“爸爸,你看你,就不願意和我說話,是我沒有及時進來,所以讓你等着急了,你生氣了對不對?”

“……”

“爸爸,我騙了你,我沒有被公司聘用做文員,你說的對,哪個公司聘用我,離倒閉也不遠了……”

“……”

“爸爸,你怎麼不罵我騙了你?”

“……”

“爸爸,我在酒吧,我在酒吧唱歌和彈琴,除了那裡,好像哪裡都容不下我。”

“……”

“爸爸,你會不會覺的我很沒用?一定很不放心我,是不是?”

“……”

“爸爸,我放棄了艾氏,你其實也很生氣是不是?”

“……”

“爸爸,覺得我沒用,不放心我,生氣,就快點醒來哦,然後,你就罵我,打我,我一定不會躲的……”

“爲什麼無論我怎麼說,你都不理我……”

“那?s兒帶你回家吧,回到我們自己的家吧,那裡可溫暖了。回了家,你的手就不會那麼涼了……”

艾?s聽到自己的聲音,從壓抑的嗓音裡,慢慢的出來,真的很難聽,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能發出那麼難聽的聲音,一定很污染爸爸的耳朵吧?

這樣想着,在說完最後一句話,她閉緊了嘴巴,死死咬着牙關,開始拿起艾鳴一沒有知覺的手,表情,很平靜。

她慢慢的把艾鳴一從手術檯上扶起來,然後,把他高大的身體放在自己的背上,嘴角開始淡淡的揚起,爸爸,我們回家。

藍雨辰聽到門口有動靜,他急忙的向聲源處看去,身體險些晃倒在地。

艾?s揹着體重高大的艾鳴一,一步一步,十分的艱難的從手術室裡走出來,可是,她卻揚着笑,即使那抹笑看起來是那麼空洞,那麼讓人……想哭。

突然,艾?s的腳步狠狠一歪,腰幾乎要彎到地上,艾鳴一也險些從她的身上掉下來,艾?s吃力的把身體穩住,揹着艾鳴一,舉起腳步,和所有人擦肩而過,這一幕的視力衝擊,震撼了所有人。

“艾?s……”藍雨辰聽到自己的聲音喊住了即將要和他擦肩而過的她。

“謝謝你,雨辰。接下來,就讓我自己一個人……走吧!”他悲痛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對他揚起的笑容,胸口的某一處,被這個強顏歡笑輕易擊得粉碎。

艾?s揹着艾鳴一,走向醫院的出口,她心裡默默的對自己說道:“爸爸只是太累了,太困了,睡着了而已,等八個小時,八個小時後,爸爸就回來了,一樣的對她笑,一樣的和她打鬧。一切都沒有變,沒有變。”

藍雨辰看着艾?s佝僂的背影,幾乎要忍不住的飛奔過去,而事實是,他的確跑了過去,卻被艾?s拒絕了。

“不用了,雨辰。我現在只想要一個人……哦,不是,我現在只想和爸爸待在一塊兒,就我們兩個人。”

藍雨辰親眼看着艾?s在醫院門口喊了一輛出租車,小心翼翼的把背上的男人扶了進去,就在自己要坐進去的時候,被司機一個怒吼。

“你這是死人啊,快,快下去,晦氣,真是晦氣,給我趕緊下去!!!”

“……你說誰是死人?”艾?s聲音又淡又冷,就連發紅的眼睛也像是摻了冰渣似得,定格在司機如吃了一個蒼蠅般的臉上。

奇怪的,司機竟被這一個眼神,震的出了神。

“艾?s,坐我的車好嗎?我是你的朋友,你不能拒絕我的幫助!”如果前面一句是乞求,後面一句就是毋庸置疑的決定。

藍雨辰沒有經過艾?s的同意,直接進車把艾鳴一小心的扶了出來,背在背上,往他車的方向走去。

艾?s不再看司機一眼,跟在藍雨辰後面,漸漸氤氳着水霧的眸,始終看着艾鳴一死氣沉沉的臉。

他再也不會對她笑了,不會再和她說話了,是不是?

艾家別墅大廳,南宮彥隨意的靠在沙發上,看着周遭,耳邊始終迴響着剛纔電話裡的聲音——

“大少,艾鳴一搶救無效……死了!”

死了,艾鳴一,死了。

不知道爲什麼,剛聽到這個消息,竟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南宮彥黑眸危險的眯起,這時,電話突然又響了起來。

南宮彥不悅的接通,冷聲道:“有事?”

“大少,是我,院長。艾鳴一先生有一封寫給你的信,前幾天秘密交給了我,他說必須要交到你的手上,你看……你現在在哪兒?我這就給你送過去?”

“不用了,我會讓人去拿。”

話畢,南宮彥掛斷了電話,嘴角的笑漸漸變得鄙夷和不屑,信?艾鳴一,你死了之後還想要玩什麼把戲?!呵。

但是,這抹笑很快的僵硬在了嘴角,空氣裡流竄着一股可怖的死氣,南宮彥深沉犀利的眸底,翻滾着陰鬱的寒意,然後,幽幽定格在門口的兩人身上,不,準確是……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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