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過的風帶着一股嗜血的殺氣,他們仰頭看去,不知何時出現的男人全身溼透,走到地上躺着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女人面前,蹲下身,把她抱在了懷裡,結結實實的一個公主抱後,轉身的時候渾身上下纏繞起濃濃的危險寒氣,男人俊美無鑄的臉上毫無一絲溫度,黑眸迸濺出毒辣的狠光,似乎要把眼前的衆人一片一片撕碎,一個一個字,薄脣啓開,森冷的聲音從喉嚨口蹦出:“如果她有事,我要你們都給她……陪——葬!!!!!!!!!!!!!!!!”
如果她有事,我要你們,都給她……陪葬——
給她陪葬嗎?
任靜靜看着眼前抱着艾婼急速離去的高大背影,淚眼迷濛,多想問一句:那,她呢?
明明都倒在了地上,他卻一進門,就抱起了艾婼,難道,真的沒有看到還有一個她嗎?
真正受傷的人,是她啊!
痛,除了痛,還有發了狂的嫉妒!
任靜靜突然感到整個世界都黑了,頭暈目眩,左胸口揪疼成一團,這次徹底暈倒在了地上,快要閉上眼的那一刻,似乎看到了男人轉頭看了她一眼。
帶着眼底一絲絲的滿足閉上了眼睛,這就,足夠!
南宮彥突然停在門口,轉身睨着滿臉紅腫,已然昏倒的任靜靜,蹙了蹙眉,最後還是抱着艾婼去了另一間房間,劉嫂一看,趕忙揮手讓傭人把房裡那位沒人管的女人照顧一下,轉身跟着南宮彥去了。
“原來,大少還是看重艾小姐多一點啊!”兩個傭人把任靜靜扶到客房後,一個傭人離開,留下來的傭人則站在牀邊看着那張沉睡受傷的臉,若有似無的感嘆了一聲。
剛纔的情景都教人看在眼裡,關鍵時刻,大少爺還是先抱起了艾小姐,還有那一句冷冽如冰的話,也是爲艾小姐所說。
任靜靜和艾婼,在大少心裡誰比誰更重要,這不是很明顯嗎?
……
另一邊,南宮彥一到房間,就把懷中人放在了大牀上,動作輕緩猶如對待他的珍寶,用被子蓋着女人被寒氣浸透因此冰涼的身體,目光憐惜,然後,快速的撥打了顧生的電話,讓他趕快從家裡過來。
劉嫂站在一旁,看着男人俊美的臉孔從柔情似水到冷峻陰霾,心裡的那份顫抖,只覺顫的更厲害了。
突然傳過來男人低沉的喊聲:“劉嫂。”
“在。”劉嫂惶惶不安的迴應,本以爲的會是男人質問今天發生的事情,誰想……
“去廚房熬兩碗薑湯。”
“什麼?”劉嫂怔愣了下,對上南宮彥轉頭看着她的如鷹隼般冷厲的黑眸,身子一抖,連忙應是,頓了頓,她不解的低聲問:“兩碗?”
如果她沒猜錯,薑湯是熬給艾小姐喝的,照理說一碗就夠了,不是嗎?
“一碗送到這裡,一碗送給任靜靜,讓傭人伺候她喝下去。”南宮彥疲憊的揉着痠痛的眉心,一邊道。
劉嫂立刻恍然,說了聲好的,轉身出了門。
沒過多久,顧生又從門外走了進來,眉頭一樣緊蹙,看着牀上的女人,他擔心的問:“是不是她出了什麼事?”
“她今天醒了。”南宮彥嘴角一勾,一反之前的心情難看,有些開心。
到家之後,主臥裡的凌亂,任靜靜臉上的傷,傭人的驚恐,無一不在告訴他:在這樣的天氣裡,她的婼兒,醒了,並且,似乎還舊疾復發傷害了人。
“只是似乎嗎?”顧生看他。他剛剛進來的時候,可聽見傭人說那個秘書小姐,今天被艾小姐結結實實的打了一頓呢!
呵。南宮彥挑眉,心裡低笑一聲,沒關係,他的婼兒只要能醒來,打了十個任靜靜,他都不會在意。
何況只是一個?
顧生似乎看穿了南宮彥心裡所想,搖頭倏的說了一句:“我羨慕艾婼,讓這世界上最無情的男人,只對她有情,她厲害啊。”
見他的婼兒被人調侃,南宮彥臉色一下子冷了:“廢話少說,趕快給我看看她現在有沒有大礙?”
“好,好。”
顧生檢查了艾婼的身體之後,聳了聳肩,對南宮彥說:“既然她醒過來一次,就會醒過來第二次,等着吧!”
“那這個第二次,我要等到什麼時候?”南宮彥冷眼如箭“嗖~”的一下,冰冷鋒利的刺向顧生。
顧生嗤笑,那笑,看着竟然有點冷。
“那該怪誰?誰讓你們喂她吃安眠藥?!”
聞言,南宮彥黑眸當即一沉,隨即如同外面的暴雨,突然的來,突然的走,消失無異。
臉色如常,他問:“安眠藥,對她有什麼影響?”
“一個身體本就脆弱不堪,急需睡眠,甚至當初還用刻意睡眠逃避現實的女人,突然吃了一顆安眠藥催劑,你說,會怎樣?”
“小害則難以甦醒,大害則神經衰弱,更加難以甦醒!”
“何況,她的神經已經逐漸衰弱。”
顧生多說一句,南宮彥臉色就多黑一分,再也維持不了冷靜之態,低吼:“你乾脆直接說她醒不過來算了!”
“是。”
南宮彥心裡瞬感鈍痛,擡頭看向顧生不安的眼神,耳邊迴旋着顧生含着無奈擲地有聲的那個字,他握住女人的小手,眼神已經溫柔如水:“如果真的是,那我就等她。一輩子醒不過來,我就等她一輩子!”
顧生一聽,無奈,只好轉身走出房間,給他們一個只有彼此的靜地。
南宮彥伸出手,指腹細細摩-挲着女人白滑的臉頰,幽深的黑眸,目光,一瞬不瞬的凝視着女人,突然,他說:“婼兒,你不會真的以爲我會等你一輩子吧?”
他篤定的笑,看着女人,完美的薄脣無情的傾吐出兩個字,一字一頓:“不、會!”
因爲,他根本就不信,顧生的話。
顧生,你說她醒不過來是嗎?我卻堅信她,一定會醒過來,就算是,爲了我!
門口傳來腳步聲,不容那人敲門,南宮彥已然出了聲:“直接進來吧。”
下一刻,臥室門被人打開,劉嫂端着兩碗薑湯走到跟前,南宮彥看了一眼,劍眉一蹙:“不是讓你把另一碗送給任靜靜嗎?”
劉嫂回道:“大少,我看你也是冒着雨回來的吧,我就多熬了一碗,任秘書的湯已經讓傭人送過去了,這另一碗,是給你喝的。”頓了頓,看到自家的大少身上還穿着溼衣服,不由得語氣焦急了起來:“大少, 你看你怎麼還沒換身乾衣服,艾小姐這我來照顧,你先去洗個澡,把溼衣服換下來吧!!!”
“不用。”南宮彥冷聲說道:“你先把湯放下來,我問你一件事。”黑眸竟閃過幾分森冷的寒光。
“是。”把兩碗薑湯順手放在牀頭櫃上,劉嫂恭恭敬敬的說:“大少,你問吧。”
“你們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時候,餵了她,安眠藥?”聲音平靜,卻把劉嫂嚇的腿軟,差點跪在了地上。
“我沒有,我們都沒有啊!你不在的時候,都是任秘書親身照顧艾小姐的!!!!”劉嫂驚慌的說,就怕南宮彥不信。
“我要聽,實話。”南宮彥猛地從牀邊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臉色憤怒扭曲,狠狠的踹了劉嫂的胸口……
從看到他們站在門口的樣子時,南宮彥就早想那麼做了!
“我問你:艾婼醒過來,爲什麼不及時通知我?還有,爲什麼她犯病的時候,任靜靜會在裡面?更可惡的是,南宮大宅有那麼多人在,居然讓兩個女人互掐起來?你們都是死人嗎?!明知道艾婼在這樣的天氣是什麼樣子,就不會制止嗎!!”
一想到他趕回來時看到的是艾婼全身冰冷的昏在地上,南宮彥就忍不住,火冒三丈,怒不可遏,怒火沖天……
但凡,他們通知他一聲,接下來的事,就不會發生!但凡,他們進門阻止住艾婼,說不定,結果就會好一點……
劉嫂卻捂着疼痛難忍的胸口,連咳嗽一聲都不敢,臉上痛苦的揪成了一團,她老臉橫淚的哽咽回答:“大少,我們知道艾小姐醒過來的時候,那時候她已經犯病了,最先知道的應該是任秘書啊!還有我們不是不想去制止的,只是我們到了的時候,主臥的門被關的緊緊的,我們想推門進去,任秘書卻不讓我們進去!一個都不許!我們哪敢違抗啊……”
客房裡,顧生看着任靜靜浮腫受傷的臉,有些同情,這艾小姐發起瘋來,還真是……狠啊!
這女人,膀子上也全是被人掐的青.紫瘀腫,也不知道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傷。
這個艾婼,居然,把人家,打成這樣!
心裡暗歎一口氣,聲音不由得柔和了許多:“這幾天,你最好少說話,給你消腫止疼的那些藥要按時擦,口服的藥也要記得吃,對了,辛辣那些刺激性的食物,要忌口,記住了嗎?”
“謝謝你。我都記住了,不用爲我擔心。”任靜靜有點失魂的說。
很善良!顧生這次肯定自己之前是多心了。
任靜靜腦子裡卻全是南宮彥抱着艾婼離開時的樣子,陪葬嗎?
苦笑,咧開的嘴角霎時疼的她臉色一白。
這一刻,她才明白,原來,愛和不愛,真的是有區別的,有些人的命,在有些人的眼裡,真的是分……高低貴賤的!RS